直等林世有平復下來,那林來祿才問道:“主子,咱們家供奉的武師和護衛不少。這事,您說該讓誰陪著跑一趟才好?”
他會這么問,是因為林世有有二個兒了。長子林舟浩是嫡子,不過是個愚鈍自大的,并不入林世有的眼。
倒是次子林舟保打小就聰慧,見人三分笑,無論是性情還是長相都很有老祖宗的風范。只是可惜他只是個庶子。
但是哪怕就只是個庶子呢,對比之下林世友還是偏疼老二林舟保。壓根就不用問,林來祿很清楚這一趟,林世有十有八九還是會讓林舟保待人跑一趟猴山的。
只是,篤定是篤定,有些話一樣是萬萬不能從自個的嘴里說出來,叫主子知道自個早就已經猜中了他的心思。
還有林舟浩那頭,他怎么可能落下話柄叫他同夫人知道自個已經是打從心眼里貶低了他們了呢?
所以林來祿就拐了一個彎的問。
“你們回去準備一下,明日一早就讓保哥的那幾個武師傅陪著他跑一趟。你們兩個也陪著,再多帶些護衛,無論如何一定得保證保哥不出事。”
果然林來祿不出所料,一點猶豫都沒有的,林世有就如此說道。
“是,主子放心,小的會拿著性命來護著二爺周全。”林來祿和林賢都趕忙的應了。林來祿嘴上這般說也是因為知道,若是林舟保真出了事,自己叔侄兩個是斷斷脫不了干系的。
不止是他們,就連他們這一趟跟著去的人也沒法活了。
畢竟,說二爺是主子的命根子都不為過,不像是若是換了大爺,主子沒準只會嘆息一聲“命該如此”也就過了。他們底下的這些人也至多就是挨幾棍子的事。
“行了,你心里有數就行。”
就在林來祿在心里暗暗的這般嘀咕的時候,林世有對著兩人揮了揮手。林來祿和林賢趕忙極有眼力見的小心退出書房。
退出來之后,林來祿先是親自去了林舟保和他幾個武師傅的院子,把明日一大早要出門的話簡單明了的告知幾人后,這才帶著林賢往府外自家走去。
告知的過程很簡單,對林舟保,林來祿是不等他問就把知道的小聲都告訴了。
至于林舟保的幾個武師傅那,林來祿則是什么也沒說,免得提前漏了消息。他們幾個在林府多年知道規矩,見他不多說也并不主動多問。
至于護衛那里,林有祿并不用自個親自跑,只用叫人告訴護衛首領一聲就行。
辦妥了這些,林來祿這才帶著林賢出了林府。一路嗎,悶頭走也不說話,直到快走到自個的家門口了他這才對林賢道:“今晚上你就在我這住。你想要收拾什么帶上就告訴我,一會我叫個人去給你把行李收拾了拿來。”
“哪用得著收拾什么?索性您這隨便拿兩件舊衣裳給我換洗用就結了。何必再叫人多跑一趟?”
林賢知道二叔林來祿這是怕自個親自回去了,說不得就要被大爺的人給攔住問話。
畢竟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二叔調派了那許多的武師傅和護衛出去,被瞞在鼓里頭的大爺必定是要想著法子弄明白的。
林賢又不傻,哪里能不知道這會兒不適宜離開他二叔的眼皮子底下。免的萬一消息泄露出去,他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我哪有什么舊衣裳?往年的哪一件不是早早的就被你二嬸收拾了送給親戚去了?”
瞪了林賢一眼,林來祿沒好氣的說道:“你這日子也過的太含糊了些吧?這到底沒個女人在后宅幫著你打理就是不行,你瞧瞧你身上,那荷包都用破了也沒個人幫著你換個新的。我看著你還是得再娶一個才行。”
“我這不是嫌棄麻煩么?”
林賢笑著搖了搖頭道:“我這都有兩個小子了,傳宗接代不愁能交代過去就成了。再繼娶一個是非多,要是再生出個兒子來指不定的怎么鬧騰呢。
咱們如今跟著主子,這家里自然是越清凈越好。別到時候弄的烏煙瘴氣的,平白的叫主子看了覺著厭煩。”
林賢是個鰥夫,前頭的婆娘沒了,只留下兩個小子放在老家爹娘那養著。他沒想過要再娶,也不想弄個妾,平日住在那布莊里頭,只是收了個通房丫頭伺候著。
“行了,既然你要這么想那我也不勉強你了。不過這叫人去給你收拾行李還是要的。順便把那邊的人看住了。
畢竟這事布莊那頭也不止是你一個人知道。別到時候事情提前透漏了出去叫大爺那邊知道了多了麻煩。”
發現林賢沒聽明白自個的意思,林來祿就那只好攤開了告訴他:“也不是我不信他們,就怕他們不知道這里頭的事。萬一還覺著這個家往后還會是大爺繼承家業當家主,只怕是就會做糊涂事。”
林賢:“......”
看看四周,看沒有人他小聲的問林來祿:“二叔,大爺他真沒繼承家業當家主的可能了?這會不會有個萬一?”
主子就兩個兒子,林賢哪怕是早就跟著他二叔站在了二爺那頭,不過到底他這心里還是有些打鼓的。
畢竟大爺可只除了不大聰明,還有些糊涂不受主子待見之外。他可還是個嫡子,宮里的貴妃娘娘也是他的親姐姐呢。
要說他完全不怕將來大爺翻身,同夫人一起記恨他們叔侄今日的提前站隊,肯定是不可能的。
“你放心,他想要翻身除非里頭從西邊出來。”林賢猶豫的模樣,讓林來祿擔心他什么都不知道,會容易動搖將來會做下什么糊涂事,于是極小聲的說了這么一句。
這里頭有事兒,還是大事。敏感的捕捉到林來祿臉色對那林舟浩的不屑,林賢瞬間瞪大了眼睛的看他。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回去了我再慢慢的同你講。”林來祿道。
“嗯。”
林賢趕忙應了,果然不再多話的隨著林來祿進了他的那宅子,直等兩人到了四面臨水的水榭他才迫不及待的問道:“二叔,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難道大爺他不是主子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