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搜山降魔開始

第63章和羞走,謝公屐

翌日。

天蒙蒙亮。

按照慣例,吃了“天光”,陳澈自身力氣,已經增長至上千斤。

他披上衣裳,望著桌上的三塊木牌,不禁露出會心的笑容。

第一塊,柳木牌,獵戶籍貫。

是他從“逃奴”,到“門客”的驚險一跳。

過程雖然危險而艱辛,卻也初次撞破了趙府的樊籠,復返自由身;

第二塊,桃木牌,武童生。

他偶遇黃皮子,僥幸狩殺,因而獲得了做官的資格,也順利搭上了巡山司的關系,有了很硬的后臺;

第三塊,白樺木腰牌,巡山司試小旗官。

任職廟事房,秩比從九品,他得到了探查山神廟秘密的資格,也受到了縣尉的關注。

三塊牌子,三種身份,俱是陳澈本人過往努力的證明,以及“牽羊倌,加點”的結果。

而另一頭。

趙茹緊趕慢趕,熬了一個通宵,終于將知羞草與莽草,密密縫制成了一雙優質芒鞋。

她拿著鞋,來到陳澈房間,淺淺一笑道:

“試試,看看合不合腳?”

“茹兒姐,辛苦你了~”

陳澈望著趙茹的黑眼圈,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伸手接過。

心中也暗暗決定,等山神廟的事情處理完畢,就去街上轉悠一圈,帶些禮物回來。

青紫印璽抖動:

和羞走:牽羊倌隨身秘寶之一,以知羞草與莽草制成的芒鞋,穿上后,足能抓地,登險峰峭壁,如履平地。

注:若加入活齒木精樹心,以名工巧匠雕琢,納入鞋底,可進一步升級為“謝公屐”。

“很合腳,穿著很舒服。”

陳澈穿上和羞走,一時心癢難耐,便瞅準了院墻夾角,縱身躍起。

在兩面墻之間的夾角,左右橫跳。

踏,踏,踏!

只幾下的功夫,陳澈已然登上墻頂。

就像是紀錄片中的那些跑酷高手,且這還是建立在他不曾用手的情況下,雙腳踏墻,步步高升。

“妙啊~”

陳澈驚嘆一聲。

腳下的芒鞋看似平平無奇。

但是,每當鞋底接觸墻壁的瞬間,就像是粘附在上面一般,具備極大的摩擦力,難以墜下,極為神奇。

墻下,趙茹看得半驚半喜,覺得自己男人愈發厲害了,卻也很守本分,陳澈既然沒說,那她也不會貿然詢問。

只提醒道:

“山神廟兇險,遇事不要沖在最前面,辦完事就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知道了。”

得此神裝,陳澈心中大喜過望,立即出了院門,去尋孫鳳青與王百勝。

這二人,在他心中的信任名單里,排在前列,一個是攻守同盟,一個是半師之宜+同仇敵愾,讓人非常放心。

不消片刻。

王百勝得知此事,拳頭瞬間攥緊:

“程老狗這廝,絕對沒安什么好心。”

“這忙,我幫定了!”

“澈哥兒,程老狗有官身,不好殺,但私下里打一頓,卻也在官府的容忍范圍之內”,孫鳳青攥著刀,冷聲言著:“以理服人是不可能的了,那便以武力服人。”

“兩位師兄,目前暫時還不知道程獄的企圖,不妨將計就計,看看他究竟要耍什么花招?”,陳澈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您二人在廟外尋處林子藏身,一旦出事,便立刻趕來。”

“嗯,有道理。”

王百勝點首認同,孫鳳青表示俺也一樣。

最后。

陳澈找到了樊東流公子,希望能借一筆“開拔費”。

金錢開路,方能一路順風。

…………

軍營。

錢勝做了多年總旗官,素來知曉“西冷松,東樊烈”之間的宿怨,既然樊、趙兩家,以“陳澈”為擂臺,下場角力,那么,他就得一碗水端平,如此,才能游刃有余。

當然。

最重要的原因,還是那一筆臨時送來的“開拔費”。

看著“白花花的銀子”與“樊老莊主”的雙重面子,錢勝心中的天平,不再傾斜。

吩咐道:

“馬漢,你本是隊正,卻犯了錯,如今降職為什長。”

“若能立功,或可官復原職,我便給你這個機會,跟隨陳大人,去神廟探查一番。”

“但能不能掙得軍功,就看你們的運氣了,畢竟,若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中老廟,縱使拆了,也只是苦勞,而非功勞。”

“卑職遵命。”

馬漢性子沉默,不喜言語,得到命令后,便立即攜麾下的九名士卒,在營門外默默等候。

而程獄的臉色,則驟然難看了許多。

他找了個如廁的借口,溜了出去,吩咐自己的親信,將此變故,告知趙府。

待到陳澈乘車趕來,他翻臉比翻書還快,立時便擺出一副笑臉,主動迎了上去。

夸贊道:

“陳大人,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您這副打扮,挎刀背箭,銳氣非凡,難怪連趙府也畏懼您三分。”

尬吹是吧?

陳澈邁步下車,看了程獄一眼,心中頓時冒出了兩個詞,一個是“笑面虎”,另一個是“口蜜腹劍”。

心頭里,他想給程老狗一個左正蹬,一個右鞭腿,再來一記左刺拳。

但明面上,他還是保持禮節,微笑道:

“程大人,您也是本鎮試小旗官,按理來說,麾下該有一隊士卒,但秦縣尉也說了,只允我攜二十精兵,何必麻煩您出馬呢?”

聞聽此言,一旁沉默佇立的馬漢,嘴角也不禁微微勾起,暗藏著些許嘲弄笑意。

程獄笑容一滯。

雖然理論上,他能管轄的兵額為三什,但實際上,他干得都是一些臟活,黑活兒。

手下只有些被排擠出作戰序列的老兵油子,能管十六七人,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

剩余的名額,全是空餉。

且空餉的錢,七成要分給錢勝,他自己,至多能得三成。

他訕笑著:

“我也只帶了一半士卒出來辦事,總共十七人,馬漢兄弟,也帶了九人,加上陳大人,也不過二十九人,只是一次額外的任務罷了,秦縣尉要得是結果,稍多些人,不打緊的。”

“哦,是這樣啊。”

陳澈故作恍然,猜出了程獄其實是“打腫臉充胖子”。

但這廝具體要做什么,還有待探查,不能輕易出手,畢竟,官身既是對自己的保護,也是對程獄的保護。

幾人稍稍熟悉以后,便馬不停蹄,趕赴仙姑山。

陳澈、程獄與馬漢三名軍官在前,九名士卒居中,挑著八桶黑狗血,十幾名老軍漢,則勾肩搭背地綴在隊伍最后頭。

沿途中。

隊伍路過了大將軍廟,他有心敬香三支,但時間緊,任務重,便只能“下次一定”,向著仙姑尖行去。

也正是此時。

廟后空地。

一名陳澈極為熟悉,相貌俊俏,但又不該出現在此處的白袍公子,緩緩繞過大將軍廟,凝視著上山的隊伍,眼中帶著些許寒意。

空氣中,忽然顯現出一“虎爪狀”鬼物。

它不滿道:

“怎么多了十名軍卒?你這具身軀的父親,拿出百畝茶田,也未能打動錢總旗嗎?”

“無妨,仍在本公子預料之中,讓這些士卒,一起陪葬便是。”

開口說話的俊俏白袍,并非尋常百姓,而是曾經走火入魔,本該臥病在床的趙府嫡子。

趙無極。

未曾服食三奇蛋,“他”卻于前夜奇跡般地蘇醒過來,不知驚呆了多少趙府下人,也讓趙冷松手捧發妻遺像,當場落淚。

不管趙無極提了什么過分要求,哪怕是百畝茶田,趙冷松一臉溺愛,全都答應了下來。

然而。

若是百年前的初代刀莊主人-樊東山在場,定然能夠一眼認出趙公子非人,乃是妖孽。

更準確來說。

是曾經侍奉山君的狐貍神吏之一。

歷時近兩月,他終于磨盡了趙無極的生機,奪舍成功,復生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