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稍安勿躁。給力文學網”高陽笑了笑,說道“大明是有王法的。大明也有禮義廉恥的。給他們一個自首的機會也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高陽話說的好聽,其實他的打算是用這種方式去逼迫那些走私商人們。要是誰真的自首了,那就查沒家產,人送去礦山做苦力贖罪。雖然說同樣沒有出頭之日,不過怎么說也還能留下一條性命多活一段日子。
要是到了時間還心存僥幸的。那就不好意思了,直接連人帶家產全都查沒掉。高陽從來都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他只是想省下些氣力罷了。
“此事全都交給國師了,一定要嚴查到底,一個都不放過!”崇禎皇帝好不容易才收斂了心中的憤怒,將事情交給了高陽去處置。他的心里明白,一旦高陽上手了,那就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些人。
大殿里面寂靜無聲,所有的大臣們全都垂下了頭,目光虛幻的看著自己的鞋子。
誰都不敢出聲,誰都不敢去接高陽的話茬。雖然人人都收了錢,而且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可是被按在水面下和被人挑破完全就是兩碼事!
這個時候出聲為那些人說話,不是直接表明自己收了錢嘛?皇帝和國師都在冷眼看著呢,沒有人會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高陽雙臂環抱在胸前,身子側立,輕輕晃著一條腿。帶著笑意的眼底深處卻滿是冰冷之色!
這些大殿上的大臣們全都沒救了。他們都說傳統的大明讀書人。貪墨和接受孝敬對于他們來說就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哪怕高陽大規模提高了他們的俸祿待遇也是一樣。
對于這些人,高陽已經不再抱有希望了。他已經安排一批優秀的生化戰士們出任基層官吏,要不了多久就能讓這批人快速上位。這批生化戰士們可不會有大明讀書人的種種弊端,必然會很好的打理整個國家。哪怕日后高陽離開了也無所謂,因為同樣由生化戰士們掌握的總參謀部會全力支持他們!
日后哪怕是皇帝也不可能取消這些生化戰士們的地位。等到這些生化戰士們老去之后,高陽在各地建立的學舍培養出來的全新人才就可以接班了。
往日的那種做用詞優美的詩句,文章華麗的科舉考試來選拔人才的方式,必然會被徹底砸碎!
實際能力與道德規范才是唯一的標準!會不會吟詩作賦。能不能將圣人說過的話全都背出來。這些都不再重要了。
日后大明的官吏們,最重視的就是實際能力!畢竟到了那個時候,大明帝國將會有著太多太多的海外領土。同樣也會有著太多太多的土著居民們。
‘之乎者也’估計是感化不了那些土著手中的弓箭和長矛的。唯有鐵血的手段才能維護住大明帝國的利益!這才是為官應該做的事情
“混蛋!混蛋!!放開我!”年近四十歲的代善四子瓦克達奮力掙扎著身軀,強壯的身子來回扭動,險些將架住他的大漢將軍們甩了出去。
幾名拿下瓦克達的大漢將軍面色微紅,幾個人居然拿不下一名手無寸鐵的隨從。這讓他們的面子往哪擱?旁邊那些宮門守衛們可都在看著呢。
一名大漢將軍冷著臉揚起了手中的佩刀。甩手就將厚重的刀鞘甩在了瓦克達的后腦勺上。
“咚!”的一聲悶響,遭到重擊之后,高聲喝罵著的瓦克達瞬間就暈了過去,強壯的身子軟到在地。一旁宮門守衛們看著都感覺疼的要死。
“唉”已經六十余歲的代善長嘆口氣,緩緩閉上了渾濁的雙眼。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堂堂天朝上國居然會做這種事情?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啊!
“圣上說了,你們只是叛逆,不是什么使節。”這是來抓人的大漢將軍的話。
代善心中一片凄苦之意。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已經被注定的命運。更加是為滿清的未來在擔憂。
現在居然就連談都不愿意談,大明的意圖已經昭然預揭。這是想要將他們趕盡殺絕的節奏啊!
要是在以往,代善絕對不會在乎這些事情。打就是了。可是,現在大明突然之間冒出來一支強悍到無與倫比的強大軍隊。并且在寧遠城外展示出了其彪悍絕倫的戰斗力。根本打不過!
想起之前在京師城外見到的連綿成片,一眼看不到邊際的龐大軍營。看著那無數面在寒風之中獵獵作響的鮮血般殷紅的鮮艷旗幟。早已經看透世間一切的代善心里清楚的很。大清,要完了。
等到寒冬過去,春意萌發的時候。這支軍隊必然會北上沈陽。到了那個時候。已經有了甩不開的壇壇罐罐的滿清,拿什么去抵抗這支軍隊?是與沈陽城一同玉石俱焚?還是拋棄這些年來的一切,再次回到那遙遠北方的深山老林子里面去打獵?
“走!”代善年紀大了,而且還是正使。大漢將軍們并沒有用繩索將他捆住。只是在一旁看管。推著他的身子就向天牢方向走去。
跟著代善一起來的人全都垂下了頭,一副爹死娘改嫁的表情。這些人又不傻,這些年兩邊殺來殺去的,誰的手里不是沾滿了鮮血?現在大明這種態度。這些人的命運可想而知。
被推搡著向前走的代善奮力轉頭看了一眼越行越遠的巍峨皇宮。那深紅色的厚實城墻在他眼中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他這一生,恐怕是沒有機會在看第二眼了
京師西北方向,數百里外的張家口此時正是隆冬時節。關墻外面大雪飄舞。入眼望去,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這里長期以來就是大明走私商人和北邊的滿蒙做交易的重要關口。以往皇太極入關的時候周邊所有的長城關口全都打過了,單單就是放過了這里沒有攻打過。
張家口這里商鋪眾多,人丁興旺,銀子與各種貨物更是數不勝數。以滿清那種沒見過錢窮苦性格,單單是放過了這么一大塊肥肉,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前段時間李自成的軍隊占據了宣府一帶。張家口的商人們奉上了大筆的銀子,買通了守將們,對他們和塞外的走私交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雖然城頭上大旗變了,但是生意卻還是照樣做。
而等到高陽帶著大軍風卷殘云一般收復了宣大一線之后,沒等這些商人們籌集好銀子去找高陽孝敬,高陽就已經回京師去了。
等到他們拿著銀子去宣府找到負責鎮守這里的生化戰士將領,要求多多關照的時候。結果可想而知。
這些人被轟出宣府之后沒過多久,高陽的邊境封鎖令就到了。任何人,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普通百姓全都不允許出邊墻一步。任何東西,不管是鐵料銅料還是一針一線都不允許運出邊墻。
現在在這邊駐守的可不是以往那些早就已經被喂熟了的明軍。駐扎在這邊的是那些新兵營中沒有被幾支野戰部隊選上的新兵。他們雖然沒有入選精銳的野戰部隊。可是同樣是以合格的成績從新兵營里面出來的優秀軍人。
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來到這邊以后因為違反軍紀被砍掉了腦袋掛在城墻上的那十幾顆大好頭顱一直在提醒著所有的新兵們。走私商人的生意瞬間就被斷了。
張家口內一座裝飾華麗的茶館,二樓的一座燒著取暖爐,溫暖的雅間內。幾名在張家口赫赫有名的大商人正聚集在這里商談著北邊來的信息。
“聽說了沒?那位二貝勒在京師里面被抓了起來。就等著問斬了。”一名大腹便便,皮膚白皙,穿著厚重皮裘的中年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聲說道。
“嗯。”坐在他身旁的一名年過六旬,滿臉皺紋,皮膚卻白嫩至極的華服老者應了一聲,接著說道“那位國師說十天之內讓咱們去官府自首,諸位怎么看?”
“個此扯淡!那個寡貨當咱們是什么?說自首就自首?真是瘋了!”一名端著溫酒酒杯的華服商人氣急敗壞的出聲吼道。
“王掌柜的,別急了。咱們今天聚在這里就是要商討一番此事應當如何應對。罵人要是有用,咱們還用在這里喝悶酒?”那名穿著皮裘的中年男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瞇了瞇眼睛,冷聲說道。
被喚作王掌柜的中年男子仰頭喝干了手中青瓷酒杯中的溫酒。抬手抹了巴嘴角,將目光投向一旁那位一言不發的老者,喘著氣說道“喬老爺子,那國師可不是什么好相與的角色。手中握著千軍萬馬,也不稀罕咱們的銀子。他要是真的想要動咱們,咱們可扛不住。一直以來大家都以您老人家馬首是瞻的,此事您老意下如何?”
那位神色一直古井無波的喬老爺子抬了抬眼皮,帶著冷意的目光環視在座的幾位大家,神色淡然的說道“王掌柜的,要是真的這么說。我拿了主意之后,大家伙可否真的聽我的?”
“那是當然!”在座的一眾掌柜東家們急忙出聲應和。
與北邊做生意的人之中,一向都是以這位喬老爺子為首。他的生意做的最大,身后更是通著天!
喬老爺子和朝廷里的諸位大人,和宮里的幾位大太監全都有著聯系。甚至能夠直接和建虜大酋長說上話。在這宣府的一畝三分地上,說是手眼通天也毫不為過。
今天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是為了商議這件對他們來說生死存亡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