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魚大驚,她有些錯愕的看著葉君澤,著急道:“為什么啊?”
她伸手扯了扯葉君澤的袖子問:“是因為他的身世?你是怕他連累我們?”
葉君澤哼了一聲:“不離開,難道等著那個叫蘇逾白的再來殺你一次嗎?
你留了他一條性命,難道不是看在蕭臨淵的面子上?可他對你下手的時候,可曾顧念過蕭臨淵?
還有蕭臨淵,他說會給我們一個交代,我也沒見他提著蘇逾白的人頭回來。
你明明受了這么大的難,可是他呢?他又為你做了什么?
嬌嬌你之前不就想搬出蕭府嗎?難道因為找回記憶,知道他就是五年前救你的寂無哥哥,你就心軟了?”
葉沉魚確實是心軟了,之前她藏起自己的心意,想和他保持甥舅的關系,漸漸的遠離。
可是找回記憶,知道他是她的寂無哥哥后,那封藏在心底的愛意再也難以克制。
她不想離開他,無論以后會面臨什么,都想和他一起承擔。
“哥哥。”
葉沉魚抬眸去看他,眼神十分的堅定:“我不走,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你……”
葉君澤氣得不輕,他要帶嬌嬌離開不僅僅是因為蘇逾白,而是他心中有一個疑惑。
但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他又不能妄加猜測,所以想趁著他們之間的情意還沒有進一步發展的時候,將他們分開。
可是他的妹妹,明顯是陷了下去。
他嘆息一聲:“你想清楚了,如果執意要跟他在一起,可能會連累我們葉家,難不成你想為了他,再一次跟我們斷絕關系?”
為了不讓自己的妹妹受到傷害,他只能把話說得這么重。
葉沉魚心底一駭,她握著葉君澤的手,眼底帶著朦朧的霧色,嬌嬌軟軟的聲音喚他:“哥哥。”
葉君澤站了起來,不去看她的眼睛,態度強硬:“兒時的救命之恩,也不一定要以身相許,蕭臨淵所走的這條路危險重重。
你之前不也想過,和他保持距離不讓自己連累他嗎?為什么現在改變了主意呢?
我并不是阻止你和他在一起,而是不想你再受到傷害,你如果真的非他不可,可以等他大仇得報。
總之現在的你們不能在一起,你好好的想想吧,我讓人給你送些吃的。”
留下這話,他就轉身走了出去。
葉沉魚坐在床榻上,神情落寞。
她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面臨這樣的選擇,猶記得自己當時重生醒來后,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守護自己的家人,不讓蕭臨淵重蹈覆轍。
可是她和蕭臨淵之間的情意已生,她要怎么做才能兩全呢?
夜色已深。
蕭臨淵從宮宴上回來,便迫不及待朝著紫藤院走去,謝將軍班師回朝陛下在皇宮設宴為其接風洗塵。
他若不去定會讓人起疑,所以便去赴了宴,只不過整個宴會上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一顆心早就飛到了小魚兒那里。
好不容易挨到宴會結束,他一刻也不想耽擱,只想快點去見他的小魚兒,只是半道上有人攔住了他。
看著將其攔下的人,蕭臨淵蹙了蹙眉問:“嬌嬌還好嗎?”
葉君澤面色冷峻,盯著他道:“你說會給我一個交代的,為什么沒有把那個姓蘇的人頭提來?你如果不忍心下手,那就讓我來。”
蕭臨淵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淡聲道:“你去取便是,他現就在京郊的驛站。”
葉君澤瞇了瞇眼睛:“我已經跟我娘商議好了,待嬌嬌病好之后就搬出蕭府,以后若沒什么大事,不要再去見她。”
蕭臨淵神色一怔,他看著葉君澤問道:“你是認真的?”
“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葉君澤目光沉沉,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他道:“你是什么身份我并不在乎,我們葉家也不怕受到連累。
可是蕭臨淵,你能告訴我當年你為什么會被嬌嬌撿回去嗎?
嬌嬌天真,以為那就是純屬巧合,但我可不信。
你之前一直死守著這個秘密,甚至從來都不敢承認你救過她?你到底在心虛什么?
還有前世,我雖然沒有前世的記憶,但也覺得奇怪,你既然要對付顧家又為什么會求娶嬌嬌,以至于害她成為殺人兇手,因你而死?”
他字字珠璣,眸光冷銳:“今日你只要給我一個答案,我便不阻止你!”
蕭臨淵心緒有些混亂,他垂著眸子道:“我也沒有前世的記憶,要如何給你答案?我是什么樣的人,難道你不清楚嗎?”
葉君澤厲聲打斷了他:“十歲之前你是我的舅舅,是我的親人不假。
可自從離開葉家游歷江湖和我們關系越來越疏遠,你變成什么樣的人,我又如何得知?
前世之事我可以不問,那五年前的事情呢?
你那時身懷仇恨,明知道顧魁是滅了鎮國公府的兇手,卻假裝成一個啞巴,跟在相府小姐的身邊,究竟意欲何為?”
他不相信當年蕭臨淵是意外被嬌嬌撿到的,加上他之前對這件事閉口不提,更加的讓他懷疑。
只怕這件事,當中還有隱情。
雖然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蕭臨淵沉默著,內心是前所未有的掙扎,恍惚中他好似聽到小魚兒在叫他的名字。
寂無哥哥。
他猛然驚醒,眸色深了些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葉君澤怔了怔,他見蕭臨淵不承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道:“蕭臨淵,我給過你機會了,如果讓我知道你在騙我,你當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別以為嬌嬌非你不可,我們神醫谷有的是辦法抹去一個人的記憶,你若是做了什么傷害她的事情,我會讓你后悔莫及。”
他推開蕭臨淵,帶著滿身怒氣消失在了黑夜里。
蕭臨淵腳步虛晃的后退了兩步,他泄了力氣靠著身后的石頭,一顆心亂成一團。
他不想失去自己剛剛得到的,不忍心讓他的小魚兒從一個噩夢變成兩個噩夢,那對她來說太過殘忍。
所以他寧愿死守著,也要換取這可能隨時都會失去的美好幻境。
即便知道這么做的后果,可能是他無法承受的,但他沒得選。
為了他的小魚兒,他只能孤注一擲,去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