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禮目光沉沉道:“我們忽略了一點,顧魁既然在這里藏了十分重要的東西,又怎么不會準備逃生的后路呢?
這楊府一定有通往外面的密道,而他們想必早已從密道逃走了。”
葉君澤痛罵一聲:“真不愧是只老狐貍,這都被炸成了這樣,除非掘地三尺否則上哪去找這密道?”
沈崇禮默不作聲,他看著這滿地狼藉心境有些復雜,明明只差一步他們就能知道真相是什么?
葉君澤拍了拍沈崇禮的肩道:“不要氣餒,七殺門有擅長追蹤之人。
這承安郡只有兩個城門,顧魁的人要么還在城中躲著,要么出了城。
他們這么人多帶著一個行動不便之人,勢必會留下痕跡的,赤焰已經遣了手下的人去查了。”
沈崇禮點了點頭,他道:“我們先回去吧。”
他們帶著搜來的東西離開了這里,因為楊府淪為一片廢墟,引來城中百姓的圍觀。
一個黑衣人混在其中,看著沈崇禮等人從廢墟中離開,他瞇了瞇眼睛,悄悄的跟了上去。
大街上,有些嘈雜。
赤焰一向警覺,他對著葉君澤道:“有人跟蹤,你和沈大人先走,我來斷后。”
“小心。”
葉君澤叮囑了一句,隨即和沈崇禮云棠一起拐入了一個巷子里。
那黑衣人追上去,誰料剛走進去,一道紅色的影子就朝著他襲來。
他忙去應對,和那人打了起來。
十幾招過后,黑衣人察覺這人非常難纏,他不敢戀戰,灑下一包毒粉就跳墻逃走了。
赤焰用袖子捂著鼻子,確定沒有人跟來,他這才回到了李宅。
葉君澤正在等他,見他平安無恙的回來,他倒了一杯茶推到赤焰面前問:“人呢?”
“跑了。”
赤焰坐下端起他倒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后丟給他一個令牌:“那人身上的東西。”
葉君澤接了那令牌,勾了勾唇:“我就知道你不會空手而歸。”
他打量著那令牌,上面刻著玄武二字,后面還有一個暗字,而令牌上的花紋是祥云龍紋。
葉君澤神情一斂,瞇了瞇眼睛:“是陛下的暗衛,這花紋圖樣我在追殺黎姑娘的刺客兵器上見到過。”
赤焰一驚:“也就是說,今日血洗楊家老宅卻被顧魁的人反殺的黑衣刺客,是陛下派來的?”
話音方落,沈崇禮走過來取了葉君澤手中的令牌看了看,他面色一沉:“陛下這是要殺人滅口啊。”
他看著他們:“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收拾東西立即回京。”
陛下既然派了暗衛來滅口,那就說明他不想讓楊家老宅的秘密暴露,而他們這些秘密調查的人,已經被暗衛首領發現。
若不及時趕回去,只恐有變數。
他們也不耽擱,當即去收拾行李,沈崇禮卻發現云棠不在,他問著葉君澤:“云棠呢?”
葉君澤被他問得一愣:“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沈崇禮面色一變,他回來后給蕭臨淵寫了信,然后就在書房研究他們帶來的那些東西,倒是未曾留意云棠。
他還以為她在休息。
他們在府中上下找了一遍也沒看見云棠,沈崇禮一時慌了神道:“你們先走,我去找她。”
葉君澤哪能留他一個人,尤其城中還有陛下的暗衛,他道:“我跟你一起。”
三人正要出門,就見云棠從府外回來了。
看見她,沈崇禮忙迎了上去,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問:“你去哪兒了,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險,你如果被人抓去怎么辦?”
云棠愣了一下,她認識的沈大人一向冷靜自持,可如今卻因為擔憂她的安危而亂了分寸。
她心中既感動,又有些自責,她將手中的東西交給沈崇禮道:“我去買這個去了。
我知道外面很危險,所以我換回了女裝,這樣那個跟蹤我們的人,就認不出我了,我很小心的。”
沈崇禮因為太過擔憂,倒是忽略了她換回了女裝,而且還在原本易容的那張臉上做了些改動。
可見她還是有些小聰明的。
他看著云棠買回來的東西,竟是她之前提過的那本《鬼怪異志錄》。
沈崇禮看著她問:“你冒險出去就是買這個?”
云棠道:“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對你有沒有用,但這本書只有在承安才有得賣。
我見你一心在查線索,便沒去打擾你,對不起,讓沈大人你擔心了。”
沈崇禮心底大動,這個姑娘真是時時刻刻都在為他考慮。
他有些暗啞的聲音道:“下次別在悄無聲息的又不見了,我會擔心的。”
云棠心底一動,她看著沈崇禮重重的點了點頭。
幾人收拾好行李,踏著夜色離開了承安郡,終于在第二天上午趕到了京城。
一進城,就見大街上人煙罕至。
葉君澤揉了揉眼睛不太確定的問道:“什么情況?這是京城吧?怎么今個大街上的人這么少?
該不會陛下已經得知了消息,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我們吧?”
沈崇禮也覺得奇怪,他攔住了過路的一個百姓問道:“請問這城中的人都去哪了?”
那人看了沈崇禮一眼道:“幾位是外地來的吧,你們有所不知,陛下尋回了二十年前失散在外的兒子。
今日早朝之上下旨冊封其為宸王,賞王架游街,接受百姓跪拜。
城里的人都去了朱雀大街,等著目睹宸王殿下的風采呢,幾位也過去看看吧。”
那人留下這番話就急匆匆的走掉了。
葉君澤卻是一頭的霧水:“宸王殿下?這打哪又冒出一個宸王殿下?”
他離京不過三日而已,怎么感覺這都天翻地覆了。
他對著沈崇禮道:“走吧,去瞧瞧這位宸王殿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得陛下如此厚待?”
幾人朝著朱雀大街走去,就見這里早已圍著許多等候的百姓。
而他們幾人來得正是時候。
遠處有鑼鼓聲響起,伴隨著長長的儀仗隊伍朝著這邊走來。
路邊的百姓紛紛跪下行禮,葉君澤等人也跟著跪下。
待車架行至跟前時,他們抬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