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蕭臨淵和長公主一直以來都在騙他。
趙景軒怒火攻心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掙扎著喊道:“來人啊,給朕拿下這個逆賊。”
只是任憑他怎么喊,這大殿上的兵士卻好似沒有聽到一樣,目不斜視。
趙景軒心中忽而有了種不好的預感,他看向御林軍統領韓燁,怒斥道:“連你也要造反不成?”
韓燁有些不屑的冷笑一聲:“造反?你一個鳩占鵲巢的傀儡,做了二十年前的皇帝,真當自己是江氏皇族正統了嗎?
如今你和顧魁陰謀敗露,難不成還想讓我等繼續尊你為帝?”
趙景軒心中萬分后悔,從一開始蕭臨淵就要謀他的江山。
而他被父子之情所惑,對他推心置腹,以至于被他奪了權都未曾發覺。
就這么身敗名裂的從這帝位上被趕下去,他不甘心。
他趙景軒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由別人欺負,卻毫無還手之力的懦弱之人了。
“淵兒,你是怪朕當年因為鎮國公府謀反一事害死了你的母親?
所以就要聯合顧魁,以一幅以假亂真的《韓府夜宴圖》來報復朕嗎?”
趙景軒死咬著自己的身份不松口,企圖將這一切都歸咎于蕭臨淵的報復。
蕭臨淵真是佩服他這厚顏無恥的程度。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道:“這是北淵三皇子送給本王的北淵至寶,能破解一切的蠱蟲。
陛下體內如果沒有北淵的追憶蠱,那么這個東西對你來說便沒有用處。
你敢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試一試嗎?”
趙景軒當即變了臉色,他道:“北淵邪物,豈能用在朕的身上?誰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話音方落,蕭臨淵已經打開了錦盒,將盒子里的東西彈指一揮。
就見一只黑色的蟲子落在趙景軒的手腕上。
他瞪大眼睛,滿臉驚色想將那蟲子甩掉,誰料那蟲子一下子就鉆進了他的皮膚里。
趙景軒有些驚慌的握著自己的手腕,將想蟲子給逼出來。
奈何蠱蟲入血游走全身,早已不見了影子。
不多時,他感覺到頭疼欲裂。
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啃噬他的大腦,那些關于江珩二十年前的記憶在一點一點的模糊、消失。
趙景軒捂著頭摔在御桌上,落了一地的狼藉發出乒乓的聲響。
他嘴里發出痛苦的呻吟,顫顫巍巍的從桌上摔下來。
最后一口鮮血吐出來。
殷紅色的血灑滿了臺階,可見這血中有一只僵硬的蟲子。
隨后那只黑色的蟲子從手腕處又鉆了出來。
蕭臨淵上前來,將那只黑色的蠱蟲收回錦盒中,然后指了指地上那只已經死去的追憶道:“這只便是可以竊取別人記憶占為己有的追憶。
如今趙景軒腦子里有關我父親的記憶,已經被清除。”
趙景軒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依舊不肯承認:“是你將我過去的記憶抹去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我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蕭臨淵面色一凜,一腳踩在趙景軒的胸前道:“就憑你還想做我的父親?簡直癡心妄想。”
他對著眾人道:“二十年前,顧魁在西山獵場暗害我父親江珩。
隨后將他軟禁,扶持這個傀儡取代我父親,把控大盛的江山。
早在一個月前,我已經從顧家祖墳的地下地宮,將我父親給救了出來。”
眾人聞言無不驚愕,懿德太子江珩竟然還活著。
有人迫不及待的問道:“太子殿下現在在何處?”
蕭臨淵抬頭看向殿外:“他來了。”
無數的目光朝著殿外的方向看去,就見侍衛攙扶著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逆著光線,他們看不清男人的臉。
但那氣度卻是透著無與倫比的貴氣。
待到那人走近,只聽殿內傳來一陣陣的抽氣聲。
不為別的,只因眼前男人和趙景軒那張相似的臉。
一時間,大殿內一片靜寂。
江珩看向方才問話的男人,溫潤好聽的聲音道:“李大人,好久不見,不知你的眼疾可有好轉?”
李恪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眼的盯著江珩,顫抖的聲音道:“殿……殿下?”
當年他進京趕考時曾得同窗的嘲笑,不為別的只因他患有眼疾,視物模糊,因此他想不開,差點尋了短見。
是江珩救了他,并為他介紹名醫治他的眼疾,因此他才得以高中。
他曾發誓一生效忠于江珩,報答他的大恩,可是……
想到這么多年,他被人欺騙李恪心中懊悔不已。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殿下,老臣有罪。”
江珩扶他起來道:“你何罪之有?”
李恪道:“是老臣沒用,沒有發現顧魁的陰謀,沒有察覺你被一個傀儡替身所取代,老臣該死!”
他一直以為江珩是因為鎮國公府叛國而心性大變,從未懷疑過他已不是當年那個驚才絕艷的太子殿下。
他們所有人都被顧魁蒙在鼓里,成了跳梁小丑。
江珩拍了拍他的肩道:“不是你的錯。”
說著,他轉身看向御臺上的趙景軒。
這個頂替了他做了二十年前的傀儡替身,他是第一次見。
不得不說他們的相貌確實很像,也難怪能夠欺騙朝臣不被察覺。
他問:“你不想見一見你的母親嗎?”
趙景軒聞言面上一僵,失去了江珩的記憶,屬于他的記憶卻是越發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
那些被他遺忘的過往、苦難以及二十年未見的生母。
他一時間有些恍惚,不知自己究竟是誰?
直到看見一道蹣跚的身影從殿外走來,那張蒼老的臉一點點的在他的視線中變得清晰,同記憶中那個苦難而堅強的女人一點點的重合。
趙景軒唇角不停的抖動著,卻是沒有喊出那聲母親。
二十年前他和母親相依為命,日子過得窮苦,母親含辛茹苦將他拉扯長大,他曾發誓要讓她過上好日子。
最后卻害她被囚禁二十年。
趙氏看著他,一雙眸子平靜得沒有任何波瀾,她道:“軒兒,不要繼續再錯下去了。
不是你的東西,便是你費盡心力也不會屬于你。
你姓趙,是個生父不詳,生母出身青樓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