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只道當時是尋常
柳氏忙拿著帕子給楊承志擦拭,燕歸塵見狀奪過她手里的帕子,自己動手去給他擦。
柳氏突然一聲怒斥:“燕歸塵,你夠了,你到底想怎么樣?”
在她看來燕歸塵此舉分明就是在添亂,他一個大男人哪里做過這等照顧人的活。
虧得楊承志脾氣好,不同他一般見識。
燕歸塵見她生氣了,不免有些心慌,他道:“阿絮,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夫人去照顧別的男人。
“我辛不辛苦同燕大將軍你有什么關系?
你難道忘了我們已經和離,我想照顧誰,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燕大將軍沒有資格過問,還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柳氏轉過身去,下了逐客令:“請你離開。”
燕歸塵看著她,一顆心好似跌入深谷一般。
夫人是真的不打算原諒他了,他緊握著雙手,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挫敗。
他道了一聲:“對不起。”
然后轉身邁著沉重的腳步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楊承志道:“燕將軍看上去是真心悔過,你既然心中還有他,為何不給他一次機會?”
柳氏垂著眸子一顆心有些亂。
她等了這么多年盼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心愛的男人對她敞開心扉。
卻是因為他知曉了舊愛的真面目,才會幡然醒悟。
這樣的心意,她不屑。
更何況,她也不一定要在男人身上尋找屬于自己的價值,就算是一個人,她也能過得很好。
她不想在依附男人而活,卑微的祈求得到男人的愛,她要好好的愛自己。
柳氏深吸了一口氣,釋然一笑道:“原諒他,然后過回之前的那種日子嗎?
以前我覺得女人要依附男人才能活下去,但現在我不這么想了。
男人嗎不過就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罷了。”
楊承志看著她,目光中滿是贊賞,他笑著道:“夫人跟尋常人不一樣,你這一番話驚世駭俗,卻又振聾發聵。
倘若人人都像夫人這般能看透這世俗情愛,這世上就不會有深陷泥沼之中的可憐人了。”
他常年在京城,見慣了那些深閨怨婦,得不到夫君喜愛的,嫉妒成狂的比比皆是。
然而即便是泥沼,是煉獄,她們也不曾想過要走出來,尋找新的人生。
柳氏眸光一動,她道:“所以,我和王妃以及言姐姐打算在京城開一間鋪子,名字都取好了就叫解憂堂。……
柳氏眸光一動,她道:“所以,我和王妃以及言姐姐打算在京城開一間鋪子,名字都取好了就叫解憂堂。
我們想幫那些深陷在泥沼中的人,尋找新生,只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鋪子。”
楊承志道:“你怎么不早說,別的我幫不上,但鋪子這種小事不在話下,就包在我的身上吧。”
柳氏問他:“你真的覺得這個法子可行,不覺得我們這是在開玩笑?”
“為什么不可行?”
楊承志眼底閃耀著光芒:“解憂堂,便是為人排憂解惑解開心結的意思,京城從未有過這樣生意。
解人心事,醫人心者,乃是大善,想必這解憂堂日后一定會風靡京城。
但凡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柳妹妹盡管吩咐,為兄一定竭盡全力相助。”
柳氏眉眼一彎笑著道謝:“多謝楊大哥。”
她道:“你身上的衣服都臟了,先換下來吧,我去重新為你煎碗藥。”
楊承志點了點頭,目送著柳氏出了房間。
他一直以為她的性子極軟,但其實她有一顆十分強大的內心。
燕歸塵配不上她,他亦配不上她。
但即便是兄妹,他也已經心滿意足了,而他定會幫她完成心中的夙愿。
燕歸塵失魂落魄的離開昭王府,回到了冷清的將軍府。
他獨坐在房間里回憶著過去和夫人在一起的種種。
賭書消得潑茶香,只道當時是尋常,如今才驚覺那些往事早已刻骨,只是他不曾珍惜。
原來真的只有失去后才知肝腸寸斷的滋味。
他有些頹廢的靠在椅子上閉目小覷著,不多時就聽管家的聲音傳來:“將軍,右相大人來看你來了。”
燕歸塵睜開眼睛,眸底劃過一抹幽光,他道了一聲:“請進來。”
房門打開,韓老相爺走了進來,他道:“聽聞將軍漏夜從皇宮離開,去了昭王府,陛下都要急壞了。”
燕歸塵冷笑一聲:“是相爺要急壞了吧?
我才剛回來,相爺便登門拜訪,可見我的一舉一動你了如指掌。”
“燕將軍說笑了。”
韓老相爺道:“不過說起來,昭王的手段還真是陰險。
聽說你的夫人要同你和離,便是昭王在背后唆使,昭王的用意想必燕將軍一清二楚。”
燕歸塵眸色一斂,握緊了雙手:“他知道我回京是為了調查太子的死因。
為了阻止我,他將我同韓薇之間的事情告訴了我的夫人,唆使我的夫人同我和離。……
為了阻止我,他將我同韓薇之間的事情告訴了我的夫人,唆使我的夫人同我和離。
為得不過就是借我夫人之手來拿捏我,讓我支持他罷了。”
他輕嗤一聲,滿臉的不屑:“他這般倒是越發的讓我懷疑,太子之死同他有關了。”
提到太子,韓老相爺心如刀絞。
他們韓家寄予厚望的儲君和未來就這么不明不白的被一個婦人給毒殺了。
如今孫氏下落不明,太子的死疑點重重,而陛下的態度也十分的耐人尋味。
只是如今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了,太子死了,瑞王廢了,他們韓家必須要另尋出路。
他問:“之前同燕將軍說的那件事,不知燕將軍可考慮好了?”
燕歸塵待在昭王府的這幾日,他坐立不安,就怕他被昭王籠絡。
如果失去燕歸塵這個助力,他們韓家難以成事。
所以第一時間他便過來查探燕歸塵的口風。
燕歸塵道:“原來我是有些猶豫的,畢竟昭王同定國公府的關系不一般,我同他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是……”
說到這里,他似是怒極,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道:“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來脅迫我。
我燕歸塵平生最討厭的就是算計,既然他對我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韓老相爺看著他,心中的顧慮散去了大半。
他太了解燕歸塵了,這個男人驕傲自負。
能讓他妥協的也只有他已故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