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恐是驚了瓊樓第一百一十五章:恐是驚了瓊樓←→:
溫奕望著那遠去的兩位先生,他坐在船上,眉頭微微皺起。
他忽然間覺得這兩人有些奇怪,但一時又想不明白怪在哪里,尤其是那位青衫先生,無論是他曾經見過的夫子大才,似乎都不如這位青衫先生來的有氣質。
溫奕搖了搖頭,索性便也不多想了,在江邊游玩了片刻,看了看景之后便帶著丫鬟回了府里。
誰料第二日一早長春府衙門就出了件大事。
丫鬟走進院來,說道:“公子,滕云山的山匪俯首了!”
正在院內作畫的溫奕聽后微微一愣。
他問道:“怎么抓到的?官府近來不是沒打算剿匪嗎?”
“浣兒聽人說……”丫鬟張了張口,說道:“那伙山匪是自己俯首的,不知道怎么來的,一大早就有人瞧見十來個山匪暈倒在衙門門前,旁邊還有這些年搶掠來的銀兩,都堆成山高了!”
溫奕聽后愣了一下,說道:“這……”
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吧。
丫鬟說道:“真是這樣的。”
溫奕心中驚了一下,說道:“帶我去看看去。”
溫府雖不是大家,但在長春府境內也算是有些影響力的,跟衙門里也算有些交情,于是溫奕便問了問衙門里相熟的捕快。
誰料那捕快這般告訴他道:“不瞞溫公子,這事說來離奇的很,那伙強盜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來的這兒,醒了的時候嘴里還在喊著錢錢錢,像是瘋了似的。”
“真是這般?”溫奕愣道。
“誰說不是呢。”
捕快說道:“你說這隔著一條潯江,夜里也沒有船,而且還帶著一堆臟銀,又是怎么送過來的,太奇怪了……”
溫奕暗自思索了起來,他忽然一頓,想到了什么,于是便問道:“可曾問過他們近期劫掠過何人?”
“都招了的。”
捕快說道:“最近的就在昨日,聽那山賊說,昨日劫了兩個過路的行人,誰料是兩個窮酸鬼,只得了一文錢。”
溫奕心中一驚,問道:“其中一人可是身著青衫?”
捕快愣了一下,說道:“溫公子知道?”
溫奕恍惚之間明白了過來。
他稱自己有急事在身,匆匆告別了捕快,隨即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家里。
捕快見這溫公子火急火燎的模樣,心中也不禁有些疑惑,這是碰上了什么事嗎?
溫奕回了家里,將此事的經過還有猜測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其父。
其父溫岳山聽后亦是大為震撼。
來回踱步之間,將這樣一樁樁事串聯在了一起。
許久之后才停下步子,說道:“奕兒你恐怕是遇上高人了!”
“如今還有些不確定。”溫奕說道。
溫岳山說道:“恐怕那滕云山的山匪與你那日所見之人脫不了干系,是真是假,去城隍廟里拜祭一翻便知曉了。”
溫奕也是這般覺得,當日正午,一家人便去了一趟城隍廟。
溫奕上了幾柱香火,又給城隍老爺磕了幾個頭,其父亦是如此。
拜祭之時并未有何異樣。
待到歸家之時,溫奕發現自己仍舊咳嗽的厲害,身上的疼痛也不曾削減半分。
他不禁心中一嘆,自嘲笑道:“倒是我異想天開了……”
溫奕隨即便將此事拋之腦后。
誰料當晚,他便夢見了陰差!
那夢中的陰差手持一道鎖鏈,穿透了他的身體,再一抽離,便見一股灰蒙蒙的陰氣從他的體內剝離出來。
他在夢中驚喊,卻是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
陰差用鎖鏈將那一團黑氣抽離出來之后,溫奕便驚醒了過來。
他喘著粗氣,回過神時,已然發現自己背后滿是冷汗。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真是……”
溫奕搖了搖頭,隨即躺下睡去,并未過于在意此事。
但當第二日醒來時,他卻忽的愣住了。
自己的身上沒有那么痛了,而且也不怎么咳嗽了,他心中惶恐萬分,坐在那床邊思索了許久。
直到某一刻光亮照在臉上,溫奕才徹底確信。
自己的確是遇上高人了!!
溫岳山見兒子病愈,自然是是高興不已,但隨即卻又覺得有些可惜。
“病好了就是好事,只是可惜這緣分恐怕也僅此一次,可惜了……”
溫奕聽后說道:“那位先生興許已經不在長春府了,真就像是那書中所說,可遇不可求。”
溫岳山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無礙的,你心中記得就好。”
自那一夜夢見陰差之后,他身上的病癥便盡數消失了,臉色也慢慢紅潤了起來,不再像當初那般蒼白。
在某一日下午,日暮之際。
溫奕心有所感,回想起那一天與那青衫先生相見,想起那山水之景,與那偶然奇遇,心中不禁思緒萬千。
于是乎他便喚來丫鬟,研磨展紙。
溫奕長舒了一口氣,隨即提筆,以筆舐墨,將那日所見山水畫下。
筆走龍蛇之間,一幅山水之景顯露于白紙之上。
山巒層疊,江水裊裊,青綠交錯之景顯露入眼,丹青妙筆,畫世間山河。
溫奕看向那畫中,回憶起那日所見的青衫先生,他忽的皺起了眉頭。
“怎么會記不清了……”
他心中復雜,苦苦回憶著那位青衫先生的樣貌,卻始終都想不明白。
無奈之下,只得提筆畫下。
山水之間正有一位青衫先生行走著,手中提著酒葫蘆,逍遙于天地之間,衣不染雜塵,心不染萬事。
唯獨讓溫奕覺得可惜的是,他只記得那一道背影。
他著實是記不起那先生的樣貌了,而另一位先生,他甚至連身形都沒能記得。
溫奕看著那畫作回憶了許久,卻依記不清那先生的樣貌。
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恐是驚了瓊樓,難以追憶。”
溫奕再度沉吟,為那畫作提上筆墨。
潯江游船,見山水光景,忽聞岸邊呼喊,近后見二位先生,邀其上船,聞鬼神治病之策,相談甚歡,別于潯江。
歸家之際,驀然驚醒,再憶二位先生,卻獨留一襲青衫背影,恐是驚了天上瓊樓,難憶其面。
“便叫《臨江仙》吧。”←→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