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稍作停留,思忖著說點什么好,又覺得說什么都改變不了因為自己帶給她們的不快,索性快步走啦。
君霖不緊不慢地跟在江近月身后,原想著只要江近月開口他便給個順水人情,不曾想她什么都不說。
“他不是好人,”江近月與君霖同聲同氣的說完后半句話,忽而笑了一下,“公子,你覺得跟我打太極合適嗎?”
“怎么不合適?咱倆多般配啊!我黑你白,我玉樹臨風,你俊俏佳人,實乃天造地設的一對。你總說不合適,倒是說說哪里不般配不合適了?”
她挑最小看起來又最可憐的阿糯說事:“你看她多可憐啊!”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委屈啊。
一片愁云慘淡的長廊盡頭,江近月躲在花叢后輕輕地嘆氣,心知君霖是為了自己才說的重話,可一看她們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又于心不忍。
君霖一聽她還想著去找昆悟,二話不多說,拽起人就往回走:“那還是別看了,我們回屋。”
“誒——作甚呀?”江近月甩開他的手,“我睡覺你拽我起來,我起來了你又要我回去睡,你到底是要怎樣?勞煩你一次說清行嗎?”
“行!”君霖生怕她跑了似的,先把人抓到手里,才說,“我就一個要求,不要去找姓燕的,他不是……”
她既然不說,說明也不是很想這幾個人留在這里。
如此最好。
他和江近月二人都可了無牽掛的放手做自己的事了。
“卿卿等等。”
眼見江近月抬腳要跨過大門了,君霖擔心當康獸舉著匾額的時間過長,會砸到她。
“又怎么了?”江近月覺得自從他從百花閣出來后,越發的作了。
簡直就像個要不糖吃的孩子,是不是鬧一下小性子。
“當心頭頂。”君霖快步走到她身邊,將人拉到身后,探出頭說道:“穩住了。”
“穩住了。”等得欲哭無淚的當康獸趕緊大聲回應,“是江姑娘來了嗎?快請來看看,這可是公子親手提的字。”
江近月聞言偏頭看了君霖一眼,回道:“這就來了。”
連累這些人受累,江近月心里很過意不去,隨意掃了一眼匾額的位置,認真道:“很好,可以掛上了。”
“誒好嘞。”當康獸感激不盡的背對著江近月點點頭,連忙把匾額掛好后,立馬跳了下來。
“江姑娘、公子二位慢慢看,我先進去了。”
多日看當康獸不順眼的君霖,因為這幾句話,忽略就覺得這只豬可愛多了。揮揮手:“嗯,去吧。”
當康獸如蒙大赦,猴竄進門,一溜煙跑了。
見狀,江近月無語扶額。
君霖啊君霖,你到底要折騰誰啊?
“喂,別看了。”
“怎么了?你不喜歡?”君霖越看“江府”越滿意,可聽江近月的語氣,似乎并不滿意。
“沒有不喜歡,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
“那你要說什么?”
“你真的是因為我才想要趕她們回魔界嗎?還是有別的原因。”
此前,江近月從來不愿多問君霖任何關于他的人和事,也從不會因為他和他的人有過負面情緒,更不會因為他改變自己的決定。
可今日破例了。
君霖道:“你認為呢?”
“我認為不是。”江近月跟他說話從來是直白的,“就像我一開始就疑惑你為何會選中我一樣。天上不會掉餡餅,總會有原因的。你別告訴我沒有原因,我不信。”
江近月一番話堵死了君霖的后路,她自身還有很多問題不曾解決,答應君霖之前她曾以為他跟自己一樣,孤家寡人一個,可現在發現不是。
這世上本就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
人也總是執著于第一眼喜歡的東西。活著的時候要盡歡,死的時候才沒有遺憾,要是因為害怕以后的事,一直避開當下的事,那活著也不會開心,還有什么意思。
心是一座孤島,即便島上繁花似錦,四季更替,依然只是一個人的風景。繁華也好,蕭條也好,都只屬于一個人。記得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一人花開,一人花落,這些年從頭到尾,無人問詢。那種寥落,如軒窗外的一片月色,獨自在樹梢起舞,卻無人欣賞它清麗的舞姿。又像是一闕小詞,筆筆皆清冷,筆筆皆寂寥。
江近月天生不合群。一向話少,時而冷場。有過被孤立,有過被詬病。
有過自我質疑,也有到過崩壞的邊緣。
“停!”江近月趕緊打斷他,“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是說帶我去看東西嗎?趕緊走,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還得去找燕公子問江、江的事情呢。”
委屈曾經的她為了公子不顧一切,舍去了她引以為傲的嗓子,只為換回一個救公子的辦法。
所謂打落牙齒往肚里吞的委屈,最后只能用無理取鬧的方式疏解,也只為換回曾經那個笑起來飛揚的男孩一個回眸,一個撫頭的安慰,便足以!
可誰能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委屈為了護住另外三個小的,她倆任人欺辱,忍氣吞聲,扛住所有苦難。
委屈那些受過的傷,落過的淚,永遠也不會被公子知。
“本公子費盡心思趕她們走,是為了與你雙宿雙飛,你讓她們橫插一腳算怎么回事?誒,我說你到底有沒有心啊,居然幫著她們說話?”
“她們可憐,本公子就不可憐了?”
“你有什么好可憐的?”江近月一臉莫名其妙。
“有。”江近月心說不如你臉皮厚。
不等君霖再說什么,江近月抬腳往大門口走,路過長廊看到本來圍成一團,見到她后忽地散開排成一字形的五顏六色時,她愣了一下。
因為每個人都紅著眼,欲哭不哭的。
委屈她本該是玉樹臨風的堂堂男兒,為了救公子遭人誆騙,變成一副不人不妖的怪物。
雙宿雙飛?聞言,江近月悚然一驚:“等等!公子你是認真的嗎?你知道雙宿雙飛這詞的意思嗎?”
“本公子當然知道啊,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說兩個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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