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的源頭在江近月的袖子里點點頭:多謝夸獎,保護主人是應該的!
對付起他手段倒是層出不窮。人醒著的時候不懂保護自己,人事不省的時候,竟還把他當賊看?
過分!
怎知一晃之后,未見人睜眼,攥著他手腕的手指卻加重了力道。
“什么走不掉了?”
幾句話前言不搭后語,君霖疑惑不解,見江近月自顧自的閉上眼睛后就不理人了。無奈之下,晃了晃自己的手。
不曾想,他的手方才動作,就見江近月的手指間突現淡淡青芒抵御外力,順勢幫主人鎖牢了那只手。
君霖:“……”
這算什么?
什么聲音?!
方才他只是隨口說句氣話,不曾想竟有道虛渺的聲音從她袖中傳入他耳。
君霖不動聲色地注視著江近月方才動了一下的袖口。那地方青芒色澤深一些,形狀看起來像是個“鐲子”。
可她手上并沒有佩戴飾品,難道是昆悟趁亂給她套上去的?
這么一回想,他記起來,此前昆悟給了江近月一枝柳條狀的東西。
莫非方才作怪的是那“柳條”?
可是柳條怎么會發光……
一念未落地,君霖突然側目而視,二指夾攜勁力襲向聲音出處。
“啊啊啊——”
屋外登時響起尖利的慘叫聲。
本該在別的屋里睡覺的江傻子突然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嚇得守門的家丁從瞌睡中瞬間清醒過來。
二人惺忪睡眼相對視,慌亂互問對方:“發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快快!進去看看。”
抬手推門的人推了個空,定睛一看,房門半開,里頭的江傻子不見了。
家丁傻了眼,哎喲一聲,立即推搡另外一個人:“人不見了!快快,找!”
二人心急火燎,一路聽聲辨位追到半月拱門時,方知那江傻子跑進了那位不好惹的院子里。
家丁悔得捶胸頓足。
公子再三叮囑,沒有他的允許不可擅自進江姑娘的院子,也千叮嚀萬囑咐務必看住江傻子。誰能想到打個盹的功夫就出了紕漏!
這江傻子往哪里跑不好,偏要往這跑,聽這叫聲八成是被君公子給揍了。
兩家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面色紅紅白白,卻又無計可施。
再讓江傻子嚎叫下去,很快會把公子引過來的。其中一人沉不住氣了,提議:“我們進去同江姑娘求個情吧。”
另一人立即拽住他:“你傻嗎?叫這么大聲都不見人問,說明江姑娘根本就聽不見。那人又小氣又霸道,你以為他會給機會姑娘幫我們求情嗎?”
“這不行那不行,那你說怎么辦?公子待人雖然寬容,但對于江姑娘的事情是什么態度你是知曉的。”
“這……若不然先進去看看。”
商定后,二人快速進了院子。
江近月屋門前的空地上,江傻子還在打滾。
君霖門神一樣把門堵得嚴絲合縫。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的人,既不問情況,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方才他原是要捉那道青芒的,忽而聽到有人試圖從外面打開江近月的房門,于是半道改了方向。
他出手時未控的力道打在普通人身上會立即暈厥,可江傻子居然只是疼?
瞧他打滾的動作和神情,卻也不像真疼,倒像個潑皮在耍無賴。
幸虧君霖曾在江近月的神識境里見過江傻子是怎么對待江近月的,否則也會被他裝傻充愣的本事糊弄過去。
殺豬一樣的嚎叫聲吵的他心煩,屈指虛虛彈在他的腿邊,以示警告:“再吵廢了你。”
地上的江傻子立馬捂住了嘴巴。
對方一臉的不耐煩,從睜眼見到起始就沒給過他好臉色。江傻子很怕,但沒有辦法,一骨碌蹭到君霖身邊,無助的求他:“見妹妹……救我!”
“救你?!”君霖垂著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僅是兩個字,江傻子便明白,有這個人在,他到死都見不到江近月了。
折磨使得他快喪失了理智。江傻子心一橫,今日說什么都要見到她!
只要見到她,碰到她,他就可以解脫了!
“求求你……見一面!”
眼見那手要抱上自己的腿了,君霖嫌惡地退避時,本想一腳把人踢出去,方才抬腳,突然之間又改變了主意。
他收勢站在原地沒動,忍了忍,問江傻子:“想見她?”
江傻子重重地點頭。
“想見她可以。”
“謝……”
“先別謝!”君霖佯裝好奇,“本公子好奇,你是憑什么認定江近月是你的妹妹?臨江村里的人為何不認得她?答得好,便讓你見江近月一面。”
聞言,江傻子又想哭了。
他也想說,可是他不能說,也說不出口。但凡他能說出來一個字,也不至于被折磨那么久!
“嗯?不能說?”
江傻子聽到“不能說”三個字,像是被尖利的東西刺痛了,嘴唇發白,牙關抖得厲害時,硬生生逼得自己咬住了。
不能說不能說不能說!
他不想死啊!
“你在害怕什么?”君霖突然來了興致,他早就覺得江傻子有問題,只是礙于江近月不愿提及才沒有細致的盤查。
既然他主動撞上來,不盤問出點東西,豈非對不住自己凌霄魔君的威名。
“看來你并不怎么想見江近月,既如此……”
“夜不能寐!!”
君霖垂眸望著那用力到發白的手指,有心一試,于是奮力掙了一下。
“怎么了?”
手腕突然被對方攥住。君霖一怔:“你……”
“這樣就走不掉了。”
清醒時的江近月絕不會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這樣的話。
君霖觀她神情,還沒來得及作答,就聽她自說自話:“一定會!所以——”
他記憶猶新。
君霖吃痛:“江近月,松手。”
嗔怪的語氣帶來的效果甚微。那力道又再增幾分,疼得君霖“嘶”的吸氣。想起她第一次融魂的第三日,也是這么抓著他的手腕,然后——
還有這防范的手段也太不靠譜了。
得虧是他,這鎖的要是個別有用心的人,豈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君霖越想越氣悶,又奈何不了正主,咬牙切齒地瞪著那圈淡淡青芒:你可真懂事!
“公子會趁我睡著后出去嗎?”
堂堂八尺男兒被一個弱女子抓住手腕掙脫不開,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
上回是以防萬一,這回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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