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反派饒命

247、“他”是誰?

農村有兩大忙季,五六月以及九十月。

上半年收麥插秧,下半年則割谷而后等著繼續撒麥。

一季接著一季,一茬接著一茬。

如今四月末,農忙伴隨著五一勞動節一起氣勢洶洶而來。

但凡是在家的現在基本都不去上班了,背著背簍抓著鐮刀,扛著谷耙以及晾曬竹席就蹬蹬蹬地向著自家種著黃金燦燦的小麥地里趕去。

汪田甜家也不例外。

不過他們家先收的不是自己家的,而是幫著梁菊芳一家,先收完他們家的才會做自己家的事。

不過這也正常,地多的話,在農村經常是搭伙,今天你家幫我家,完了我家又去幫你們。

不過這些與汪田甜沒有關系,至少五一放假之前都與她無關。

三四天的時間里總算讓她又給自己賺回來點外快,不多,就幾百塊錢,但對于現在的她來說是真的很管用了。

本來她是想著直接轉校到鎮上,到時候再在鎮上租間房子,不回來了的。

但家里有唐婉心在,而且她還需要去學習針灸,自然也就不能就這么先走了。

五月一號的前一天下午,所有學校都放假了,也包括鎮上的中學。

晚上飯桌上,汪興培抬眼看了兩人一眼道:“明天你們倆跟著我去給你們二嬸家幫忙。”

因為這幾年一直是這樣,汪誠才愣了愣,雖然有些不滿,卻也沒有反駁,只應了一聲就繼續埋頭苦吃起來。

汪田甜也沒有看汪興培,這一段時間里兩人一直都是冷戰,碰面的機會也非常少,即便汪興培想要跟她說話也都被她刻意無視了。

今天若不是汪誠才要回來,她也不會做飯,更不會上桌。

這幾天都是這么過來的。

汪興培見她這樣,也明白她并不想在兒子面前跟自己作對,便看著她問道:“你明天嗎也跟著我們一起去啊。”

汪田甜還沒說話汪誠才就先開口了,“不是,爸。之前甜甜一直沒有跟我們下過地,今年您干嘛要叫她去?我和您去難道還不夠嗎?”

見汪田甜沒有說話,汪興培臉色不太好看,“你妹妹現在都多大了,明年起就要下地干活了,今年不趕緊讓她下地磨煉,以后不是讓人看笑話?過幾年嫁都嫁不出去。”

汪田甜冷笑一聲,這人是鐵了心不打算讓自己讀書了呢!

汪誠才倒是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不過他也有些疑惑,明年要下地干活,那就明年練起唄,為什么要今年就做?

更重要的是……明明之前他爸就一直不讓甜甜下地,怎么今年突然就畫風突變了?

汪田甜淡淡地掃了汪興培一眼,很不給面子地開口:“我明天有事,去不了。”

“放假了還能有啥事?”

汪田甜不接話,壓根就不搭理他。

她說的那番話可不是跟他商量,而是明確的告知。

汪興培覺得自己的威嚴被人挑釁了,語氣也重了起來,“明天你哪兒也不許去,跟我們去干活,這幾年慣的你也可以了。”

汪田甜眼也不抬,“我一直以為是補償,原來不是的么?”

汪興培一拍筷子,“汪田甜,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對?”

汪田甜沒接他這個茬,而是說了另一句話:“要我輟學是不可能的,你不出錢,我自己出。”

汪興培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目光陰冷地看著汪田甜冷笑出聲:“哼,你自己出,你哪來的錢?”

“我會自己想辦法,不用你管。”她自然是有錢的,但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告訴他?

“不用我管?”汪興培的聲音放大,“你是我的種,我想管就管,還輪得到你來說管不管?”

汪田甜也冷笑了回去,“若你所謂的管就是任我被人欺負,甚至連同外人來對付我,阻我學業毀我前程,你的這份管束我不稀罕。”

汪興培被這話噎住了,這不是第一次了,這個所謂的女兒一次又一次地挑釁他的威嚴!

看來真的是翅膀硬了!

汪誠才則驚呆了,剛夾上筷子的菜到半空中都被驚掉在了桌子上。

他看看汪田甜,又看看汪興培,“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好像聽不明白?輟學?要誰輟學?”他又看向汪田甜。

汪田甜十分淡定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沒聽錯。”

汪誠才一噎,不可置信地看著汪興培,“爸,您……您怎么想的?為,為什么?”

汪興培黑沉著臉喘著粗氣,十分不耐煩地回道:“什么為什么?你們兩兄妹都是老子一個人養著的,小學光學費一年就三十塊,你初中一年更多,四十塊錢,還要住宿,吃飯,這些加下來也要好幾十。到時候她也上了初中,兩份錢都是我拿。我哪來那么多錢,你們都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家里不用吃飯了?我天天干苦力活養你們一家子,你們就沒人心疼看我累不累?”

汪田甜冷笑,“所以生我干什么呢?既然早知道是這樣,當初是為什么生下我?”

汪興培被汪田甜的這番話死死地梗在了心口,她以為自己想要這么個女兒么?

若不是當初唐婉心死活不打掉,他絕不會讓她有來到這個世上的機會!

怒極之下,他口不擇言道:“你讀那么多書有啥用?以后反正是要嫁出去的,到時候是能養我還是怎么的,我憑啥在你身上花那么多錢?!”

汪田甜點點頭,“所以我說了,以后你不用在我身上花錢了。哦,雖然上學以來除了學費您也沒有給過我一分錢。”

這是事實,都說這個父親溺愛她這個女兒,可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除了學費,這個人在自己身上其實苛刻的可以。

原主長這么大,從來沒有買過一身新衣服,全是撿的別人剩下的,但凡是與他關系好的人家家里女兒大的,不穿的衣服都來了她這里。

至于零花錢什么的,就更是沒有了,不然她想原主可能也不會跟著別人學會了偷竊。

汪興培的臉上頓時又青又紫,顯然汪田甜的這句話將他的偽善給直接扒了下來。

他惱羞成怒地吼道:“你吃的穿的住的哪一樣不是我給你的,要是沒有我,你生下來都得被凍死在雪地里,還能活到現在?”

汪田甜聽了心里覺得好笑,這是真把她當做小孩子糊弄呢?

“若是那樣的話,怕是您現在也不能安然地待在這里吧。”

汪興培一時沒反應過來,皺眉道:“什么?”

汪田甜唇角微勾,“遺棄罪,故意殺人罪,了解一下?”

汪興培:“……”他不知道以往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汪田甜現在怎么變得這么伶牙俐齒了,膽子還越來越大,難不成是身后有了什么依仗?

越想汪興培的臉色越來越黑。

他本來就是個疑心病重的人,不然也不會因為當年的那檔子事疑心到了現在。

他霍得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森冷地盯著汪田甜,“你現在是一點也不把我當父親了是不是?!”

汪田甜沒有領會其中的深意,淡淡道:“你也沒把我當你的女兒啊。”

她突然地就有了一股荒謬感,明明最開始這個父親對她還是有溫情的,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汪興培心里大怒,仿佛再也不愿意忍耐,他指著門口吼道:“有本事你現在就滾出去,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我倒要看看他敢要你不!”

汪田甜現在還沒準備離開這里,但是已經被人驅趕了,她自然也不會賴在這里。

不過……

“他”是誰?

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這么想,她也這么問了。

汪興培則恍如夢醒般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而后又嚴嚴實實地閉上。

汪田甜看了眼一直不出聲坐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的唐婉心,又將目光放到汪興培身上等著他的答案。

“什么他是誰?我又沒說什么,你聽錯了。”汪田甜的眼神讓汪興培如坐針氈。

汪田甜眼睛微閃,還想問什么就見他倏地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