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跳級的事情解決了,需要解決住宿問題了。
如今山上是回不去了,其他地方也沒有她住的。
原身倒是有親戚住在學校附近,不過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的。
那還剩下什么地方能去呢?想來想去就只剩下她未來師父的住處了!
剛好她要拿著自己的第一名去拜師,倒不如去看一看。
于是汪田甜拿著自己的試卷就往河對岸走過去。
張樹人的住處在半山腰,從下面走上去要近一個小時,等走到住處,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了。
想想自己之后要爬上爬下的,汪田甜有些想退縮。
但想到自己連住處都沒有了,還有什么理由嫌棄呢。
不過汪田甜的運氣不大好,張樹人的腳傷已經養好了,今天去了山上采藥。
她只好走到院子里將曬著的藥材翻了翻,而后就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休息起來。
張樹人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院子里坐著個人,身邊還放著兩包東西。
汪田甜是被背簍著地的聲音驚醒的,抬眼看去,就見她未來師父正將今天采到的藥材放到空著的竹扁上。
似乎是覺察到她醒過來,張樹人頭也沒回,幽幽地問了一聲:“今天是吹得什么風把你給吹過來了?”
“嘿嘿,”汪田甜討好的笑著走上前去幫忙,“我這不是挺久沒見著您老人家了,想您了嘛。”
“是嗎?我還以為你已經把我這老頭子給忘了呢。”
“那哪能啊,忘了誰咱也不能忘了您是不是?”
張樹人總算繃不住笑了起來,“就知道說些漂亮話來哄我老頭子。”
汪田甜摸了摸鼻子,“最近我是真的忙,這不,剛一回來就來看您了,您就別生我氣了好不?”
張樹人倒是也沒有生她的氣,他下巴往那兩堆東西上抬了抬,“那是干什么?”
汪田甜咧嘴一笑,走到自己的書包前從里面拿出成績單來遞到了張樹人面前,“您老人家看看,我上次考試考了第一名。”
張樹人看了眼成績單,汪田甜的名次確實排在最前面,后面跟著幾個一百,確實漂亮的很。
“不錯,看來你倒是也在認真學習。”
汪田甜聽這話心虛,也不敢應聲,只含含糊糊地糊弄過去,并且立馬轉移話題,“您老不是答應過我,我考了第一名,您就答應收我為徒么?”
張樹人沒有立即搭話,而是慢步走到竹椅跟前坐了下來,施施然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悠悠開口,“我渴了。”
汪田甜立時會意,討好地問道:“茶葉在哪里,我給您泡。”
“就在我房間的書桌上。”言罷,張樹人將鑰匙從自己的褲腰上解下來丟給汪田甜。
汪田甜動作飛快,將一杯泡好的茶遞到張樹人手邊,雙膝跪地,手舉過頭頂,“師父請喝茶。”
“嗯”張樹人淡淡應了一聲,接過茶杯喝了一口。
汪田甜立即笑逐顏開,從地上站起來,在自己的書包里取出一包米果,又在張樹人腿邊蹲下,將米果遞到張樹人面前,“師父,給您吃。”
看著徒弟獻寶的模樣,張樹人眼底滿是笑意,“這是你給為師買的?”
汪田甜狂點頭。
本來擔心自己徒兒沒錢還破費的張樹人也做不出推拒的舉動了,笑著收下。
“你給為師了見面禮,為師也送你一份。”說罷,張樹人站起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將自己細細收好,精心保護的一套銀針拿了出來。
“這是跟了為師三十多年的銀針,自受傷后就再沒有讓它現世過。為師剛學針灸的時候用的就是它,用不了之后也一直留著它直到現在,算是我的老朋友了。”張樹人看著手中的銀針,眼底滿是懷念的悵惘。
“現在,我就將它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地使用它,好好地保護它,好嗎?”老人的神色仿若托孤,那眼底復雜的神色,臉上殷切懇求的神情都讓汪田甜觸動頗深,可以看出來這銀針對他的意義到底有多大。
知道了銀針的重要性,汪田甜又如何能將其收下?
她將張樹人的手推開,“師父,這銀針跟了您這么多年,對您這么重要,我哪里敢收,您還是自己留著吧,這東西太貴重了。”
張樹人搖搖頭,依舊將銀針往汪田甜面前遞,“說了給你,就是給你的。這套銀針只有在你的手里才有機會繼續發揮它的作用,在我這里只會被埋沒,再說,我老了,也是時候給它找到新的主人了,委屈了它這么多年,總不能還讓它跟我委屈到地底下去吧。”
汪田甜趕緊呸了幾聲,“師父您長命百歲,別說那些喪氣的話。”
張樹人笑著點頭,“好,我不說,那你將它收下吧。”
汪田甜看看張樹人,見他雖然依舊不舍,但眼底的神色也同樣堅定,便伸手慎重的將那套銀針給接了過來,十分認真地下保證,“師父您放心,我一定不會埋沒了您的銀針!”
此刻情真意切的汪田甜都不知道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自己的師父給下了套子。
“嗯,那你就好好學習,以后用它救治更多的病人!”
“嗯,……嗯?”汪田甜瞪大了眼睛。
救治更多的人?
沒有啊,她沒有這個想法的。
她明明只是為了用針灸去醫治唐婉心,哪里有救治世人的想法?
別給她扣這么大的高帽子啊!
張樹人佯裝不悅,“怎么,你這是要反悔?”
“不是,師父我……”汪田甜想要解釋一下。
不過張樹人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不是就好,記得你之前說的話,不會埋沒了我的銀針。”
對方一本正經的嚴肅汪田甜腦門上冒出一長串的問號。
她就這樣被對方套路了?
那她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她只想給自己開個小店坐吃等死啊,啊不對,現在還多了一個,躺著數郝㑺給她賺的錢啊!
怎么一個不小心就被迫扛上了救治世人的重任了呢?
汪田甜的神色一下子就萎頓了,“師父,您這樣的行為是不道德的您知道嗎?”
看著她這萎靡不振的樣子,張樹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正要呵斥幾句,卻想到了自己之前的遭遇,也沉默了下來。
兩廂沉默良久,張樹人輕嘆一聲,“唉,我確實不該這么逼你,你若實在沒有這樣的大志向,我逼著你去這么做只會讓你難受。隨你吧,愛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見他這樣子,汪田甜心里也不好受,最主要是她師父老人家都退不了,她若再不跟著退一步,那就太不會辦事了。
于是她斟酌了一下開口,“師父,也不是徒弟自私,實在是……唉!這樣吧,讓我做那種坐鎮醫院的醫生有些難度,不過若是讓我碰到了需要救治的病人,我也絕不推辭,您看如何?”
這就是從必然變成緣法。
張樹人想了想也覺得可行,畢竟有時候緣法也是很奇妙的一件事情,或許并不比必然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