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誠才輕嘆一聲,“爸,您還知道問一下啊,他們離開家都半年了這還是您第一次問她們。”
汪興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你怎么就知道怪我?你怎么不怪她們不回來?
“她們本來可以不用離開,這又是為什么呢爸,難道您就沒有想過嗎?”
汪興培面色有些沉,不喜歡汪誠才對他這一副質問的態度,便借著酒勁兒倒苦水,“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妹太狠了?”
“難道不是嗎?”想到汪田甜離家出走的原因,汪誠才心里就發堵。“甜甜一直都很乖巧,我不明白爸您為什么會如此針對她。”
汪興培醉醺醺地嘆了口氣,“你以為我想啊,但是哪個男人能夠容得下自己的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又有那個男人能容忍一個孽種在自己面前蹦跶。誠才,你爸爸我做的夠可以了,起碼我沒有找人把她給賣了,也已經算我心慈了。”
后面的話汪誠才其實已經沒有聽進去了,此刻他的腦海中驚雷陣陣,閃電劈啪。
他方才聽到了什么?
他的母親背叛了他的父親,而他的妹妹也并不是他的親妹妹?
啞聲半晌,汪誠才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汪興培卻不再繼續說下去了,只道:“我其實也不想對她那么狠,她要是像以往那樣無聲無息的,乖乖的不反抗,我也能一直扮演一個慈父供她讀完小學。但誰知道她后來變了呢?總是跟我作對,總是鬧幺蛾子,我怎么可能容忍一個野種在我面前蹦跶呢?誠才,你也是個男人,你以后也要結婚生子,男人是最應該理解男人的,你說是不是?”
汪誠才聞言心沉了下去,所以在他記憶中溫柔的媽媽不是干凈的,乖巧的妹妹,身上也背著恥辱嗎?!
“我知道你愛你媽愛你妹妹,但你也要想想你爸的苦,我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過來的,你壓根就不知道。這些日子你們沒少相處吧?也是,跟她們待久了肯定是聽他們的話,咋還會把我這個爸爸放在眼里,我這是又白養了個兒子啊!”汪興培唉聲嘆氣,仿佛全世界都背叛了他一般。
汪誠才聽不下去了,連忙打斷,“爸,您在說什么胡話呀!您永遠是我爸,也是我唯一的爸!”
“那你告訴我,你今天賣肉的錢都是哪里來的?”汪興培又問,
能拿十幾塊錢去買肉,他兒子身上肯定還有不少。
但這不是他目前關心的,他關心的是這錢究竟是從哪里來的。
汪誠才有些猶豫,腦子里更是混亂一片,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說,實在沒法子,只得起身想要離開,“爸,您別問了,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今天我聽到的這些都太震撼了,讓我好好理一理。”
說完也不等汪興培的反應,直接回了自己房間,將房門反鎖,床上一躺被子一蒙。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腦子里還是亂糟糟一片,父親并不是他展現出來的那么壞,而是受了難以啟齒的委屈和恥辱。
而這委屈和恥辱都是他母親和他那同母異父的妹妹造成的!
汪誠才感覺自己無法再直視幾人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連晚飯都沒有起來吃,所以他也壓根就不知道他的父親此刻都不在家里。
第二天下午離開的時候,汪誠才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一百放在了汪興培的床上。
他的父親受了這么大的委屈這么多的苦,他合該補償一些的。
鎮子上,汪田甜正在給唐婉心醫治。
在學會針灸之后,她依舊用郝㑺送給她的等人木頭人做試驗。
她提前在木頭人的每個穴位上都上了深淺不一的顏色,并用布層層的包裹了起來。
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里面的標記,而她則憑著自己的記憶與眼力在那些穴位上扎針,然后看針頭的顏色來判斷自己扎的位置與深淺是不是對的。
之前她的成功率已經達到了百分之百,所以才會決定給唐婉心開始治病的。
這一天誰都沒有離開,都面色凝重地守在房門外。
汪田甜在房間里凝神聚jing地為唐婉心扎針。
似乎是感覺到了痛苦,對方有微微的掙扎與痛呼聲,索性張樹人提前預知讓人將她嚴嚴實實地綁在了床上。
但這些細微的聲音傳到門外卻更讓外面的人難安。
賀啟更是幾次伸手想要推開房門卻都忍住了,只是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與鼓脹的太陽穴暴露了他現在的焦躁與擔憂。
郝㑺見此眸光一閃,突然明白自己當初覺察的不對來自哪里了。
對方這樣子顯然不是在擔憂汪田甜失手,而是在擔憂唐婉心的安危!
不過想想他也理解,畢竟唐婉心是真的長得美。
只是倒是沒想到堂堂的未來市高官,居然愛上了一個有夫之婦,也不知道汪田甜知道后會怎么樣呢。
郝㑺覺得自己有些期待那個場景的到來,并且為了讓場景更jing彩一些,他決定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汪誠才來的時候正好看著一群人等在房門外。
他這才記起來走之前汪田甜跟他說過今天要給唐婉心治病,只是他從昨天中午開始腦子里一直渾渾噩噩地都給忘到了一邊。
想到唐婉心的病,汪誠才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本來打算放下東西就走的,此刻也沒那心思了,跟著眾人等在外面。
足足過去了兩個小時,汪田甜才將唐婉心頭上扎的密密麻麻的針給取下來。
看著唐婉心已經恢復平靜的睡顏,汪田甜輕呼出一口氣,這才走過去將門打開。
房門剛開,等著的眾人都瞬間聚攏,眼睛往里看,問的確實汪田甜,“怎么樣?順利嗎?”
汪田甜點點頭,“只是她的癥狀有些嚴重,一次的針灸還不能根治,不過距離好全也快了,最遲一個月。”
賀啟的目光就沒有從唐婉心身上挪開過,“那她現在……”
“睡一覺就醒了,你們也不用守著了,我去打一盆熱水來。”
賀啟攔住了汪田甜的去路,“我來吧。”
汪田甜怎么能讓他動,幸好汪誠才有眼力見,自己先去了。
賀啟的眉頭還是緊緊皺著,顯然依舊在擔心著。
不過汪田甜以為他是在擔心自己的能力不到家,無法為賀國昌醫治,便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我既然敢下針,必然是十拿十穩的,一會兒你就可以回去問問賀爺爺看他到底愿不愿意讓我醫治,若真不愿意,我也不強求。”
半個小時后,唐婉心終于醒了過來,只不過睜開的眼睛里比以往多了一絲神采。
汪田甜與汪誠才趕緊湊到了床邊,眸光緊緊地盯著她。
唐婉心的視線直直地看著天花板,而后又轉了一圈才看到蹲在自己身邊的一大一小。
此刻她的腦袋還并不是太清明,但卻依舊比以往好了太多。
只見她立即坐起了身,伸手一邊拉住一個就要下床。“走,媽媽帶你們回家。”
汪田甜沒想到對方剛清醒一些會說出這句話,也愣了愣。
“回家?”可她并不希望啊!
就連躊躇在房門口的賀啟聽到這句話眸色也黯淡了下來。
不過下一刻情形就翻轉了。
“嗯,媽媽帶你們離開,我們不在這里住了,媽媽帶你們走。”
汪田甜猶豫,想著再拖一拖,等到對方痊愈之后,在跟她好好談談,便道:“可是這里也是我們的家啊。”
卻見唐婉心急急搖頭,神色焦灼,“不,這里不是,乖,跟媽媽走,趁他還沒回來。”
說完,她拉著兩人的手就往門外去,顯然是連衣服都不打算換一下了。
汪田甜聽出了不對,立即拽停她,“媽,‘他’是誰?我們又要去哪里?”
唐婉心皺緊了眉,顯然已經焦躁的不行了,“聽我的,我帶你們去找外婆,不跟你們爸爸一起,我們走,走了就不回來了!”
汪田甜神色頓時一松,看來唐婉心如今神智還有些混沌,沒發現這里與村子上的區別呢。
更讓她高興的是,唐婉心已經有了不愿意跟汪興培一起過下去的念頭了,現在就這樣,那痊愈之后想來也不需要她說什么了吧。
跟汪田甜表情一樣的還有賀啟,顯然他也沒料到有如此轉機竟然控制不住的勾起了唇角。
只有汪誠才臉色有些難看。
呵,老天爺這是在玩他嗎?
昨天才剛知道自己母親的真面目,知道藏在父母之間的秘密,今天就讓他媽清醒過來在他面前說出這樣一番話!
他媽到底是有多厭惡他爸啊,還沒完全清醒就想著逃離開來。
難道他是真的喜歡上了汪田甜的父親嗎?
那么汪田甜的父親又是誰呢?
到底誰是唐婉心的奸夫!
想到這里,汪誠才胸中就升騰起一絲怒火。
而她剛要說話,就聽汪田甜開口了。
汪田甜將人往床邊拉去,將她按坐在床邊,輕聲在她耳邊解釋:“媽,您不用擔心,現在我們已經沒跟他住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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