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㑺也沒有等他的回答,他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他看了一下手表,都已經五點了。
可這走了一路,竟然到現在都沒有看到汪田甜的身影。
以前她每次上山采藥都會在四五點的時候就下來了,可現在他們都走到山下了,也沒有看到汪田甜的身影。
郝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上山去找人。
但一路找到山頂都沒有看到汪田甜的蹤影。
因為這山山上也有不少的腳印,白宮也看不出來個所以然來。
容華又道:“她在這里采藥?會不會已經回去了?”
郝㑺心里也有這個想法,但他還是打算再往前走走。
往后便是后山,后山人少,指不定白宮能看出點什么來。
往里走了幾十米,郝㑺便問白宮,“又感覺到什么嗎?”
“只有進去的腳印,沒有出來的腳印。”
郝㑺神色一凜,現在天邊已經開始暗沉,后山林中更是一片黑暗,只能依靠眼睛的些微夜視能力在林間穿行。
“我們都找到這后面都沒看到她,你確定她還在這里么?”
“在不在都找了再說!”
郝㑺的腳步開始加快,因為有白宮的存在,倒也免了少走很多彎路。
結果又走了一個小時,在天色完全黑了的時候兩人終于聽到了往這邊過來的腳步聲。
聲音有些慢,有點拖沓,像是累狠了的模樣。
兩人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汪田甜,結果白宮卻說是汪誠才。
郝㑺聞言眼睛一瞇,伸手攔住了容華,示意他不要開口,然后在汪誠才靠近的時候直接將他拿下。
“誰?!”汪誠才被人按倒在地,驚叫起來。
郝㑺也沒想到到處是找不到的汪誠才居然藏在這個山上。
但同時他心里有些擔憂,到現在都沒有看到汪田甜,卻看到了與汪田甜敵對的汪誠才,他心里有些不安。
于是他一只手扼住汪誠才的咽喉,冷聲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汪誠才聽出來是郝㑺的聲音,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他是剛從昏迷中醒過來,只看到了汪田甜扔在那里的藥材,卻沒有看到她的人。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沒敢多待,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卻沒想到還是遇見了郝㑺。
但聽他的話,他應該不是汪田甜找來的。
感覺到脖子上那只手力道的收緊,汪誠才掙扎著,“放開我!”
“你是不是看到了汪田甜!”郝㑺聲音更冷。
汪誠才顫抖的身體一僵,“沒,沒有!”
郝㑺心里更著急了,汪誠才一定是遇到汪田甜了,但此刻對方這話明顯就是看到了汪田甜,卻否認這個事實。
他們也只看到了汪誠才的身影,沒有看到汪田甜的,至于原因,郝㑺有些不敢去想。
“說,她在哪里!”郝㑺抓著汪誠才的腦袋在地上狠狠一撞,神色冷厲。
雖然夜色黑暗,但離得近的兩個人還是能分別看清楚對方面上的神情。
汪誠才咽了口口水,“我,我不知道!”
郝㑺將他的腦袋抓著又是一撞,“說!”
“我真的不知道,你放開我!”
“今天你要是不說,你信不信我將你綁在樹上喂野獸!”郝㑺直接威脅。
“你!”汪誠才被這句話嚇了一跳,但他想了想,汪田甜都不敢置他于死地,不過就是個外人的郝㑺就更不敢了。
“呵,有本事你綁啊,汪田甜沒回去吧,你是來找她的?嘖嘖,這么晚沒回去,不會是先被野獸吃了吧,那敢情好,有人給我墊背了。”
郝㑺聞言立時掐著他的脖子狠狠朝他臉上給了一拳。“快說!她到底在哪里,不然我要你的命!”
“有本事你來啊,到時候你也逃脫不了干系,有你們兩人給我墊背,值得很!”汪誠才說著開懷大笑起來。
郝㑺咬牙切齒,手上的力道倏地收緊,“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你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人煙罕至的大山上,我在這里殺了你,野獸啃食了你的尸體,到時候毀尸滅跡,誰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死的,只以為你是被野獸襲擊,誰能知道是我殺的你?嗯?”
郝㑺的聲音猶如惡魔的呢喃一般在汪誠才的耳邊響起,他心里一驚,脖子上的窒息感也越來越嚴重。
“你,你不……不能殺……我,你……”汪誠才費力地吐出斷斷續續的字眼,猶如瀕死前的病人發表遺言。
“你以為這是我第一次殺人嗎?你以為殺你是一件多么艱難地事情嗎?”郝㑺低頭在汪誠才聲音輕聲說道,嚇得汪誠才青白的面色又白了幾個度。
他感覺郝㑺在他耳邊呼出來的氣體都帶著徹骨的寒意,將他心里的那一點點反抗擊得粉身碎骨。
“我,嗬……嗬嗬,我說……放,放……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驟然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汪誠才摸著喉嚨一陣猛咳,似是要將腑臟都咳出來才罷休。
下一刻,郝㑺的叫踩在他的胸口狠狠碾了一腳,語氣陰森寒涼,“快說!”
“我,咳,咳咳,我不知道她去了那里,但我……能帶你們去我和她遇到的地方!”
郝㑺聞言立即將他從地上抓了起來一邊往前推一邊道:“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樣,否則只會讓你比剛才更慘!”
容華就跟在兩人身后,目光復雜地看著郝㑺,他不知道對方到底經歷了什么,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陰郁氣息,竟然讓他都心驚不已。
郝㑺絕對是一個比他已知的還要危險的人!
想起之前的話,他狠狠地皺起了眉頭。
他一時間竟有些思緒混亂,或許該問問他的父親了!
越往前走,郝㑺便覺得這個地方越熟悉,這不就是他之前過來采蟲草的地方么?!
汪誠才摸索著朝前,終于到了兩人打斗的地方,他伸手指了指,“就,就在那兒。”
那里只余一個裝著草藥的背簍,和一個掉在地上的鎬子,卻不見汪田甜的人影。
他踹了汪誠才一眼,“她到底在哪里?!”
汪誠才連連求饒,“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將我砸暈了,我醒來之后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郝㑺又在腦海中問白宮,“你呢?”
白宮:“您往前走走。”
等走到崖邊的時候,他篤定的聲音響起,“崖下有滾落下去的痕跡。”
郝㑺呼吸一窒,他一把就住汪誠才的衣領,“你是不是將她推下去了!”
“不,我沒有,我真沒有!她砸暈了我,我也不知道她后來發生了什么事啊!”
郝㑺恨得咬牙,他從空間里拿出一吧繩索遞給容華,“你看好他,我下去看看。”
“這里太黑了,不如我們下去借個手電筒上來找吧。”
郝㑺搖頭,“你帶著他先下去吧,我先下去看看。”
他不是沒看過這下面,因此他更擔心汪田甜此刻的安危。
“好,等我上來接你們,你一定要小心一點。”
郝㑺也沒回應,開始在旁邊找稍微平緩一點的路往下,尋著白宮的指示往下找。
“我看到她了。”白宮突然開口。
郝㑺心里一松,“她在哪里?快帶我去。”
“往前有個山洞,山洞在地下,你去的時候小心點,拿著手電筒吧。”
郝㑺依言拿出手電筒在地上照著,果然看到有人滾落的痕跡,前方的更是出現了一個坑洞,顯然是有人掉下去了。
郝㑺心里一急,湊近洞口大喊,“甜甜,甜甜你在嗎?”
還在洞中左右為難的汪田甜突然就被這聲音給驚動了。
聲音從上面傳來,還特別的熟悉,是她的朋友,文中的大反派的聲音!
若是以往,汪田甜可能會立即喜不自勝地又蹦又跳的喊起來了,但此刻不知道是不是洞里太涼,還是四周太黑,她居然從這呼喚聲中感覺到了冰寒。
那本該死的書在她看完之后就消失不見了,一個能照明的都沒有。
這個想法剛出,就見前方洞口上方一道光亮照射下來,郝㑺的聲音又在洞口響起,“甜甜,你在嗎?在你就應一聲!”
汪田甜不僅沒應聲,還往后縮了縮。
她心里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郝㑺心里也著急,他問白宮,“你確定她真的在這里面嗎?”
“我不僅確定,我還看到她往后躲了躲。”
郝㑺皺眉,“你確定是汪田甜,而不是其他人?”
白宮:“……這個我還是分得清的。”
既然得不到回應,郝㑺干脆就直接從洞里跳了下去。
洞口離地有三米深,也難怪汪田甜自己跑不出去。
落在地上之后,郝㑺也沒有時間緩解腳步的不適,抬起手電筒就在洞里轉了起來,終于看到汪田甜的時候緊繃的神情一松,心里也緩緩出了一口氣。
他朝汪田甜靠近,“你怎么不應一聲?”
看著他走近,汪田甜忙道:“你,你先別過來。”
郝㑺腳步一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傷了?”
汪田甜沒有回答他,仍舊兀自在理清自己腦中混亂的思緒。
郝㑺皺眉,“你怎么不說話?”說著腳步又開始移動。
汪田甜神色復雜地看著他靠近,竟然站起身來往后退了幾步。
看到汪田甜臉上復雜的表情以及退縮的動作,郝㑺瞳孔一縮,邁動的腳步也停了下來,一張臉都黑了下來,神情也緊繃的厲害。
“你怎么回事?”
汪田甜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自從看完了那整本書,她腦海里就混亂的厲害,書中的郝㑺與顯示的郝㑺總是在她的腦海中互相交錯。
她一面覺得如今的郝㑺與前世是不同的,現實世界的劇情發展也跟書上的大相徑庭,或許她不會有書中那樣的結局。
一面又覺得既然郝㑺是攜帶著記憶重生的,都怨念不散的程度了,怎么可能因為如今她的示好就放過她?
腦海中郝㑺幾次救她于危難的畫面不停閃過,中間還穿插著對方面對著自己冷溶冰霜眼帶恨意的模樣以及決絕的話語。
汪田甜一時理不清這些思緒,此刻看著郝㑺居然也忘了掩飾自己。
郝㑺的電筒光線照射在汪田甜的臉上,居然清晰地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驚懼,猶疑,躲閃以及擔憂等等各種復雜的神色。
霎時間,郝㑺只覺得一股氣血直奔腦門而去。
汪田甜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情緒,但卻沒有將這些情緒放到他身上過,如今對方不僅用這樣的神情對著自己,更是開始抗拒自己的靠近。
唯一的原因是什么,郝㑺簡直不敢去想。
他張了張嘴,艱難地從嗓子眼里擠出一個字眼,“你……”
汪田甜還在繼續理清自己腦海里的思緒,沒有注意郝㑺的異樣,眉頭皺得死緊。
郝㑺又開始邁動步伐,嘴角卻勾起了笑容,“你躲著我干什么?”
汪田甜依舊不答話,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因為此時她看著郝㑺的笑容居然感覺如芒在背,仿佛對方會在下一刻就笑著將刀子捅進她的心臟。
汪田甜看著他這個模樣心下一沉,難不成郝㑺真的會不顧他們這兩年的情分對她出手?
汪田甜如臨大敵的模樣令郝㑺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神情越來越冷。
他一步一步靠近汪田甜,目光更是死死地定在她身上,仿佛不愿意錯過絲毫的死角。
他道:“你在怕我?”
聲音平緩低沉,帶著蠱惑人心的味道卻聽得汪田甜心中警鈴大作。
他,他這是要原地黑化了嗎?不是吧,她不過就是個剛知道原著的小菜雞啊!
汪田甜吞了口口水,腳步往后退,有些后悔自己當初沒有直接跑路,而是跑去撩撥人家了!
一個前進一個后退,而后便是退無可退。
郝㑺與她挨得極近,卻伸手覆上了她纖細的脖頸。“你為什么要怕我?”
汪田甜伸手抓住郝㑺的手腕,感覺死亡的氣息在自己周身縈繞著。
心說:廢話,都要下死手了,她還不能怕一怕?
“是你回來了么?嗯?”郝㑺的聲音緩慢低沉,末尾還帶著一點鼻音,卻莫名讓人脊背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