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征兵的一席話終于將幾人都給震住了,這下都不敢再耽誤,只好將人交給醫生。
莫征兵對汪田甜道:“甜甜,這人就看你了,放開了手去治,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來擔著。”
不得不說,莫征兵這個人纏人是纏人,但也夠講義氣。
安排人進了手術室,汪田甜看向龐德廣與李茹,“你們倆跟我進手術室打下手吧,再安排幾個護士。”
莫征兵連連點頭,“還有什么需要的,我盡快給你送過去。”
汪田甜搖搖頭,“沒了,我想要開顱手術用的醫療器械你也沒有。”說完她去了消毒室,將自己從上到下都消過一次毒,之后帶著自己的針包和幾人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里,護士站在后面,手中端著盤子,汪田甜則站在手術床前道:“這個手術方法對我來說可以,但對你們來說難度很大,所以我沒有教給你們,這次帶你們進來也是讓你們長長見識,看看,接觸就行,因為其中也用到了針灸術法。”
兩人聞言點點頭,“我們知道了。”
汪田甜先讓護士將病人的頭發統統剃光,之后自己在病人開顱出畫出虛線,“他的情況特殊,整個頭部都已經溢滿了血,對開顱地方沒有需求,我找的這一處是最簡單的地方。
所以也不需要CT,但也只針對這一個特殊病人。”
說完,她拿過截肢用的小鋸子給病人開顱。
隨著小鋸子鋸開頭骨,鮮血便順著縫隙往外滲出。
“止血棉。”
話音剛落,一團團棉花就被按去了頭顱開縫處。
開顱之后,汪田甜以最快的速度在病人胸腔四肢扎入銀針,“因為沒有需要用到的機械,我用銀針暫時封住了她的四肢心脈,不至于讓他因為呼吸不暢出現抽搐,存住了他身體內的生氣。”
之后汪田甜用引流管洗干凈頭顱中的血跡,然后讓兩人過來看。
“開顱手術要注意不能損傷對方的腦組織,然后在血被抽干之后用止血棉將其中的血跡擦干凈,你們看,傷處就出現了。”
病人是腦動脈破裂出血,也幸得此人命大,在拖了那么長時間后還能活下來。
一開始汪田甜還好奇對方為什么出了50cc的血還沒有斃命,后來查看了才知道,那些血都是緩緩從腦動脈溢出去的,而且出血量其實也并不大,是因為時間拖了太久,才導致腦內蓄了那么多血。
可以說這家人實在是冷血無情。
“我已經先用銀針幫他止了血,動脈這里只需要自己愈合就能好,不過若是你們自己做的話,就需要將這一段破損動脈進行修復,所以我們方法不一樣,不能作為知識傳給你們,你們看看就好。”
清理完頭部的血跡,確認了其中并沒有別的病癥之后,汪田甜便將對方的臉上更是合上,然后開始一系列的縫合。
她的一舉一動完全暴露在龐德廣和李茹的眼中,兩人的眼神此刻已經變成了星星眼。
開顱手術這種只能在外國頂尖醫生身上看到的奇跡,居然在自己國家這個小小的小姑娘身上看到了,并且行云流水,沒有一點阻塞。
最重要的是這場手術十分成功,看旁邊的監護儀就知道。
在整個手術過程中,那臺機器幾乎沒有波動。
如此嚴重的緣分,在她的手上竟然猶如只是做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手術。
如今這間手術室里,不僅是龐德廣和李茹,就連進來的幾名護士看著汪田甜的目光都猶如看著神。
在他們看來,今天這床手術,他們是看到了神跡!
手術時間三個小時,本來來的時候就沒有吃飯,如今汪田甜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她讓人將病人先移到重癥監護室,之后才脫下過大的手術服,將自己又仔仔細細地消了一遍毒之后才走出手術室。
因為手術成功,外面的人也不敢再叫囂什么了,汪田甜將需要注意的事項都寫在了病人的監護表上,之后又吩咐龐德廣,“病人最遲24小時后醒過來,中途的一切都需要仔細注意,若是有發燒的癥狀,只要不嚴重,就沒問題,這期間先不要讓人進去探視,等他醒來之后,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龐德廣聽得仔仔細細,連連點頭。
等一切吩咐完之后,莫征兵就將她給帶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此刻他的心情十分激動,看著汪田甜猶如在看一尊國寶。
他道:“若不是你還是個初中生,我現在就想邀請你來我們醫院當外科主任。”
汪田甜擺擺手,“還是算了,我喜歡自由,并沒有做醫生的打算。”
“居然是這樣嗎?”莫征兵驚呆了,他以為以對方如今的醫術,估計就是將學業學完,之后就會直接進入醫院做一輩子醫生,卻沒想到對方居然壓根就沒有做醫生的心思!
莫征兵心里只有四個紅色的大字:暴殄天物!
他感嘆,“你醫術這么好,不做醫生實在是太可惜了。”
汪田甜只聳了聳肩,“沒什么可惜的,在其他領域,我也照樣可以做的很好。”
莫征兵:……
他想了想,還是將自己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其實……我有個想法,你聽聽看行不行。”
等他說,汪田甜便擺手,“不行!”
莫征兵苦笑一聲,“我這還沒說呢,你就不行?”
汪田甜十分嚴肅地看著他,“我這次來也是因為我師父的話,加之腦溢血這個病確實很棘手,我也希望有很多人能夠得到救治,除此之外,并沒有別的什么想法,更沒有想過就此擔任什么責任義務。”
莫征兵面色僵了僵,但他這個人最擅長磨人,所以即便被汪田甜拒絕,他還是道:“我知道你現在要專心學業,也不想被束縛。其實我也不要你做別的,就在醫院掛個名,以名譽教授的身份,也不必每天都來上班,我也盡量不打擾你。”
汪田甜斜眼看他,她才不信事情就這么簡單。
莫征兵嘿嘿一笑,“只是若是碰到棘手的事情,你能給出出主意,若是需要你出馬的時候,你能來幫幫忙就行,其實很簡單的。”
汪田甜似笑非笑,“很簡單?如同今天的那個病人?”
莫征兵訕訕,“這不是有你在這里么?不然,我也不敢接那人進來。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的實力。”
汪田甜壓根就不將這恭維放在心上,十分無情的拒絕,“不行,我沒空。”
“不要你多少時間的,我們醫院一個月能有一兩個大手術就不得了了,而且基本都對付得了,我也只會在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下,才會去找你,別的時候,我一定不打擾你,真的。”
汪田甜卻道:“若是遇上今天這樣的情況,你就是找我,等我過來,那人也得蓋白布了,沒用的,你也別在這里勸我了,有著功夫,你應該多去讓你的那兩個醫生好好練習鞏固自己學到的知識。”
莫征兵不甘心,還想繼續在說什么,但汪田甜卻已經擺擺手,“拜托,我下了車中飯還沒吃呢,就來了你這里,又忙又累地到現在已經很餓了,我要去吃飯,你就別在我這里磨叨了可以不?”
莫征兵聞言不好意思,“抱歉抱歉,是我忘了,走,我現在就去帶你吃飯去。對了,這次治療的診費我會給你的,你看是給現金還是匯款的好?”
汪田甜:“匯款吧。”
兩人走出醫院大門,就看到原本說要離開的兩名醫生又在往醫院里走。
在看到汪田甜和莫征兵的時候,兩人面色有些尷尬,特別是看到汪田甜的時候,兩人眼神更是懊悔。
莫征兵對這兩人很有意見,見這兩人還往醫院去,便呵斥住兩人,“你們站住。”
兩人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院長。”
而后看著汪田甜,猶豫了一下,又喊了一聲:“汪老師。”
汪田甜眉梢為不可查地挑了挑。
莫征兵則冷哼一聲,“你們已經不是我醫院的員工了,我可當不起你們這一聲院長。”
兩人急了,“院長,是我們一時沖動,我們向您道歉,倒是就是一時情急,并沒有想要離開醫院的意思。”
莫征兵冷笑一聲,他指了指自己,“你們看我幾歲?”
兩人有些懵,“四……四十多吧。”
“所以我會被你們騙到嗎?”
兩人:……
“你們,現在,立即馬上從我的醫院滾出去,從你們不顧醫院名譽大庭廣眾之下給醫院難堪,這個地方就已經容不下你們!”
兩人慌了,連連道歉,“院長,你就原諒我們吧,這么些年,我們在醫院里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就因為這么一件小事就要辭退我們嗎?”
“哼,小事?”莫征兵神色冷肅,“那明明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們自己目光短淺,不愿意承認人外有人,讓你們跟著汪老師學習,你們反而口出狂言,讓她難堪,現在更是連個道歉都沒有,就想回我醫院,你們當這里是你們的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兩人又忙對汪田甜道歉,天知道此刻他們心里有多后悔。
原以為這小女孩不過是玩玩而已,肯定治不好那人,到時候被家屬追責,醫院也會因此名譽大損,他們這個時候離開,是大義,也是明智。
但誰知道,他們就是在這里等一個看好戲的結果,結果,沒想到他們沒看得起的小姑娘竟然真的將人給救回來了,兩人心里簡直猶如喝了兩大桶陳年老醋,又酸又沖。
他們后悔自己目光短淺,若是當時多忍一會兒,如今也是這老師的弟子了,就算不是弟子,這醫院的名聲一起來,他們也能沾沾醫院的光。
因為想到這一點,兩人才又急急回來,想要繼續待在這里,哪知道就被莫征兵截住了。
兩人看著汪田甜,眼中滿是悔恨,“汪老師,是我們有眼無珠,是我們一葉障目,還請您原諒我們!”
汪田甜不覺得這兩人值得原諒,所以她看也沒看兩人一眼,只對莫征兵道:“不是說請我吃飯?趕緊吧,我現在很餓!”
莫征兵聞言道:“走吧。”
他看著兩人道:“趕緊將你們的東西收拾好滾蛋!”
“對了,你說要將這技術推廣全國,所以我打算在下個月中旬召集各大醫院開會將這個方法推廣開來,到時候你來嗎?”
汪田甜忙著吃飯,聞言擺了擺手,“你們自己弄吧,我就不去了。”
莫征兵有些遺憾,但更多的卻是不解,“這可是一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你就這么放過了?”
汪田甜呵呵一聲,“這東西一不能吃而不能用,虛名而已,要來何用?有那時間,我都能多賺好幾萬了。”
莫征兵:……
匆匆吃完飯,已經就要到車子離開的點兒了。
莫征兵幾番挽留不得,只好開車送她去了汽車站,看到她坐上車,這才趕回醫院。
病人的情況很穩定,之后莫征兵又去找了李茹和龐德廣兩人,帶著攝像機一起去了會議室。
三人將攝像機里拍攝的視頻從頭到尾地都看了一遍。
莫征兵在心里再次感嘆了一番汪田甜的厲害,這才道:“你們將這個視頻多看幾次,也多實驗幾次,之后我會召開會議,請多個醫院有名望的醫生過來開會,到時候需要你們上臺做示范,所以你們一定要熟練掌握每一步,不能出現一點紕漏,聽懂了嗎?”
兩人聞言重重點頭。
之后,一封名為澤都醫院關于腦溢血研究新型治療方案的帖子便被發往了全國各地。
汪田甜說不參加就是不參加,但也不妨礙她看完全過程。
因為這是一個大項目,也是莫征兵要讓醫院揚名立萬的機會,所以請了大批記者報道,更是驚動了國家臺全程跟蹤報道。
因為治愈腦溢血方案的巨大成功,在之后的一段時間里造成的聲勢十分浩大。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