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非常的寂靜,外面聲音大一點的時候,稍微可以傳進來。
范家莊園的護衛知道,如果喊殺聲太大,會干擾到范晶晶和四個孩子的安寧,所以他們盡量閉著嘴巴,不要驚嚇到孩子,即使是刀槍碰撞,在雨中發出的聲音也非常的沉悶,傳不到太遠的地方。
對于孩子來說,馬車里的刀槍聲,對他們比較像是打鼓聲,沒有太大的影響。
關于這方面的事情,他們早就做過實驗了。
對于孩子來說,太早介入與血腥,不是能夠理解的情況之下,對于孩子的發展往往有不好的影響。
對于他們的小主子,他們都非常的用心,只有小主子繼續發展的良好,他們才能夠在范家莊園里安心享受。
打劫者覺得范家莊園的人非常的傻,他們躲在雷光的保護之下,想要傷害到他們,搶劫者就必須冒著生命危險,但是這些人竟然傻傻的在上面頂了一個木板,就沖了出來。
并且推出得非常遠,才開始跟他們砍殺。
只是讓他們傻眼的是,出來的人雖然不多,但是每一個刀槍劈砍下去,幾乎都有個成果,他們從來沒有看到自己人受傷的這么多,甚至他們的手腳很快的飛了出去,沒有拯救的機會。
才殺了劫道土匪二十幾個人,其他人就屁滾尿流的,想離開戰場。
范家莊園的也沒有多事,你想走就走,但是你想留下來的,他不會給你活路。
包含那個領導人都想辦法逃離了戰場。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些見過死亡的人,只是在一瞬間壓過對方,然后在下一瞬間,似乎看到對方下了什么決心,然后就被劈散開來。
然后,他們村子里的人就一敗涂地了,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竟然敢反抗,反抗的結果竟然是村里人,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
他的刀子劈過去的時候,對方的刀子就劈過來。
劈過來也就算了,他的力氣也蠻大的,能夠扛得住,但是在劈過來的一瞬間,他的刀子就破成兩半。
不是他比較伶俐,懂得閃開,這個刀子就直接劈在他身上了。
這一下可把他嚇死了,本能反應就是逃,等逃到一半,他發覺村里的人也幾乎都逃了,實在沒有勇氣,停下腳步,回過頭,繼續拼殺。
他們手上的武器,不管拿的是刀槍棍棒,任何一種武器都是一刀兩斷,他們手上拿的兵器似乎每一個都是削鐵如泥的刀子。
鐵器打造,竟然有這么大的差別,讓他們心里都發寒了。
很多人直接死在當地,剩下的都逃跑了,幸好對方似乎沒有追擊的興趣,只是追了五十里,就放過他們了。
但是跟領導拼殺的人原本有一百多個,但是等安全,停下腳步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不到10個。
陣亡率實在太高了,他簡直冷汗直流。
只有十個人要養活一村子的人,這有多么不容易,他們如果想要田大,根本沒有必要,隨便開墾,都有很多的田可以用,他們根本耕不過來。
他想到的道理,很多人都一起想到了,很多人坐下來就開始哭,哭泣死去的這些人,哭泣他們的命運。
但是當他們殺死路邊的人的時候,從來不會替他們哭。
他們家鄉有很多人,因為他們這次的屠殺,就發生命運的改變,范晶晶不會同情他們,看到缺手腳的人,行動不便要怎么處理?他們直接問范琪,沒有問范晶晶。
“把他們殺了,埋起來不要,給莊主大人看到。
現在下雨,這些血應該很快就會滲到土地里面去。
尸體你們挖個坑,埋起來吧!
現在下雨土地應該比較濕潤,應該很好挖坑。”
“知道了。”
梁書帶著他訓練出來的這批人,就是這一批負責打架的人,他冷靜的發覺哪里是對方的主力,也帶著范家莊園的主力迎了上去,否則對方的主力可能比較強大,還是可能帶給范家莊園傷害,但是如果是強對強,就沒有損傷的可能性。
梁書必須讓范家莊園的人減少受傷,因為范家莊園的人每一個都是寶貝。
他也知道范晶晶對于手下人的關注,不過幸范晶晶對于惡人的人命是非常不屑的,但是對于替她出力人的人命,非常的在乎。
范家莊園莊主大人所在乎的事情,上行下效,下面的人就會特別的在乎,平常也會交流什么事,莊主大人的模范會跟著去做,因為對他們來說,范晶晶已經不是普通的人物。
為了保護范晶晶,讓范晶晶的幸福感高一點,有時候他們會做很多不必要,或者是太扯的事情。
對于范晶晶得到照顧,他們已經做到他們所能做到,他們所想到的。
至于范晶晶所需要的,他們可能不清楚,畢竟范晶晶的腦袋結構跟一般大唐人也不同。
里面有很多奇思怪想,不過他們只能夠用他們合理的想法,讓范晶晶過得更舒服。
范晶晶也能夠體會他們的好意,相對的會給他們更舒服的生活方式,彼此都替對方著想,往往能夠帶請所有的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雖然范晶晶還在馬車里感受到馬車,現在還沒有傳來震動,可以知道安全性還蠻高的,這人很不舒服,但是比起其他人在外面面對著拼殺的環境。
她已經算是享受了。
外面打打殺殺的也沒有太久的時間,因為強弱差別太大,很快的人都被趕走了,在附近稍微清理過之后,他們就確認附近已經安全了,清點已經被砍殺下來的人,并且詢問現在的人數還差了多少。
知道他回去的大概十幾個人,而且他們是一個村莊的人。
這十幾個人大概沒膽子回來了。
他們還要面對更沉重的壓力,養活全村的老弱婦孺。
他們沒有犧牲的資本。
范家莊園人,并沒有因為同情而把手下的人放過。
“接下來該要怎么處理?這樣的村子我們要去救濟嗎?以后過不下去,他們會不會全村都出去犯罪?”
“如果我們到村子里面,發現他們的婦孺,我們總不能夠對那些老弱婦孺動手……”
“怎么就不能動手了,他們算是土匪山寨,到衙門里都得被抓,還有流犯,衙門沒有這個閑心,給他們吃喝。
難道我們范家莊園還必須做得比衙門更好更高級嗎?我們沒有這個義務。”
“這件事情交給琪娘子吧!要不要告訴莊主大人,由范琪娘子來決定。”
“也是我們想歸想,最終還是必須要有一個主導者。”
“這里的事情應該要交給官衙,要不然以后他們在這里搜到這么多尸體,會惹出很多的麻煩,我們應該盡早通報。只是這里不知道歸何地管轄,我們可能必須到附近去問問。”
“問題是這附近的村落該不會就是劫匪的村落吧?”
“這事情真是難辦,得去跟琪娘子商量一下,琪娘子會有主意的。”
事情最終抱到范琪的手上,范琪也覺得非常的頭痛,而且她認為雖然不想給范晶晶痛苦,但是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不能夠不報給范晶晶知道,范晶晶做不做決定是范晶晶的自由,但是她有知情權。
身為一個仆人,隱瞞主人事實是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哪些是主人沒必要知道的,哪些事必定要報備的,她必須要搞清楚。
一個時辰之后,范晶晶總算聽到敲門的聲音,并且略為打開小洞,得知外面的狀況,然后把門打開。
馬車開門的地方是由內向外開,而不是由外向內開,這是為了確保范晶晶的安全,而因為全封閉的車廂在里面,空氣不好,也不太聽得到外面的聲音,所以有一個小的孔洞,外面的人進不來,但是可以打開聽到外面的聲音,讓外面的空氣流通進來。
范晶晶在里頭流了很多的汗,是個孩子也哭鬧到沒有力氣,變得病懨懨的。
第一時間并沒有處理劫匪強盜的問題,而是照顧四個孩子,等四個孩子安安靜靜的入睡之后,范晶晶才開始聽范琪的報告。
范晶晶開始思索陰暗面的人生的問題。
至于已經殺掉的人,人死不能復生,直接報官處理。
但是聽到活著還有一些人,范晶晶的臉色就有點沉悶。
“我認為不能夠任由這些人逍遙法外,不是把他們抓給官府處理,就是我們私底下處理。
但是要讓他們跟我們其他范家莊園的百姓,做平等的往來那也不應該。
這樣不是處罰而是獎勵了。”
“知道,妳有什么建議?”
范晶晶聽范琪的語調,就知道她有想法和建議,她想知道大唐人會如何處理這樣的事情,和平時代的處理方法,太過緩和和妥協,而且給官方或者是收容者太太多的負擔。
不要以為蓋牢房是給人處罰而已,牢房有時候會成為沒有飯吃的人,一個吃飯的地方。
不像大唐的時候的官府衙門并不提供吃飯的服務,就算給飯吃也是餿食。都是一些剩菜剩飯。
想要吃好一點的,都必須家里送飯過來,幾年下來,家里的家底都沒了,更多人在牢房里基本上是被餓死的。
這是個村子里的老弱婦孺,即使被收容了也不能夠當一般人看,因為他們對范家莊園將是擁有仇視的感情,即使范家莊園只是被動防御。
但是他們所依賴的對象卻死于范家莊園,用不同人不同的角度看起來,他們會憤恨范家莊園,如果他們跟范家莊園沒有產生關系,這些憤恨會慢慢的轉移。
但是如果他們被潘家莊園收容了,他們會在心里留下更嚴重的傷痕,這些傷痕會是一輩子。
有些通情達理的會知道他們犯了錯能被收容已經不錯了,但是更多的人可能沒有通情達理的情緒,永遠在兩重心中翻滾。
一旦他們的情緒失衡,對范家莊園來說就是致命的危機。
但是如果不管他們,只留幾個人回去,他們很可能會在接下來的日子瓦解,甚至是餓死大部分的人。
不管如何處理,對范晶晶來說都是一件頭痛的事情。
但是大唐是缺乏人口的,如果老人過去也就算了,這些婦孺如果讓他們死于非命。
對大唐來說卻不是一件好事。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他們交給地方官府,不過聚眾搶劫,在官方來說也是必須處決的事情或者是流放。他們不會有好日子過。”
“……”范晶晶沒有出聲,她知道范琪如果在思考的話,會以她的角度來思考。
思考出來的結果可能跟她有點偏差,但是基本上會符合她的心愿。
“我們必須派人去看,如果他們真的需要救助,我們派人留下來幫助他們,但是他們必須離開,全部聽我們范家莊園的命令,并且不能夠成為我們范家莊園平等的成員。
只能夠聽從范家莊園的命令來做事,并且只能夠維持溫飽的過日子,除非他們后代子孫,能夠成為范家莊園優秀的人才,幫他們平反,并且在忠心程度通過莊主大人的考核,莊主大人能夠考核范家莊園成員是否是忠心的人。
如果成為我們范家莊園的老百姓,等于是獎勵他們了,所以他們只能跟范家莊園以外的人,過同樣的生活,但是必須是我們范家莊園的約束。
至于要求他們離開原地,就是不希望他們恢復原本犯罪的生活,在這個地方,他們一定是千古的罪民了。”
聽范琪其把她的構想說出來,范晶晶手指不自覺的敲著自己的膝蓋,并且陷入了沉思,事實上,當事情發生了,很多時候沒有完美解決的方法,只要有人有惡念,就會引導出一連串令人不開心的事情。
遇到了只能夠一件一件分解開來解決分歧的方法,已經很不錯了,至少不會讓更多人平白無故的事,讓更多人可以慢慢的遺忘仇恨,甚至如果是小一輩的根,他們的母親,分開來住,統一加以照顧,讓他們的母親改嫁給其他人,都能夠改變這些人的想法和看法。
到了十年之后,如果這些人仍然存有惡意,那么可以用制度的手段讓這些人去做危險的工作,使其意外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