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庭禁寵

第116章 同乘一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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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墻倒眾人推,多年來和各地官員勾結,在西邊還做起買賣官職的生意,簡直死不足惜。

葉蓁狠下心,“別管她,她愿意哭就讓她在院子里哭。”

“哭累了拖回舒蘭院。”

“葉府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哭聲。”

王媽就那么被晾在院子里,起初是真難過傷心,哭到后面也就麻木了,喘不過氣的時候玉露眼疾手快給她遞了杯茶。

王媽別過臉,“二小姐狠了心要看兩家死,老奴倒不如先死在這兒!”

玉露平靜道,“您現在死了也是草席一卷丟亂葬崗,就算您不在意,可您放心丟下還在病重的夫人嗎?”

王媽動容,紅腫的眼眶又蓄滿眼淚,奪過茶盞喝了個干凈,見葉蓁還是沒動靜,咬牙說擔心夫人就回去了。

流霞在屋里嘲弄,“她們倒忘了前兩日是怎么找傻子來逼您回侯府的?竟好意思舔著臉找您求情。呸。”

葉蓁倒沒說什么,只是困意全無,直到天亮總算繡出了兩塊汗巾,熬得眼睛通紅。

一塊白色繡云紋,一塊青色繡平安符花樣,因為用的是同色絲線,不細看很難發現。

在流霞勸說下,葉蓁吃了碗粥和衣睡下,才有些困意就被院外傳來的哭聲打擾。

葉蓉喪禮上都沒聽見這么此起彼伏的哭聲!

真是晦氣。

葉蓁無奈起身披了件衣裳,見流霞神色凝重,“舒蘭院的人都跪過來了?”

流霞點頭又搖頭,咽了咽,“是葉府所有下人,丫頭婆子在院里,奴仆小廝在院外,連老爺身邊的藥童都來全了,黑壓壓一片。”

話音剛落,趙姨娘扯著嗓子在外頭喊,“二小姐見死不救,奴婢就去大門口上吊,讓大伙兒都瞧瞧你狠心要逼死咱們。”

趙姨娘沒料到房門會突然打開,嚇得打了個哆嗦,但一想自己如今有女兒做靠山,挺直了胸脯,“二小姐是看景瀾公子有了出路,就不管大家死活了是吧?”

“好歹你也沒嫁出去,葉家有事,你能跑得了?你也到山上當道士不成!”

趙姨娘對上葉蓁毫無溫度的眼睛,后半句更過分的話又咽了回去。

葉蓁掃了一眼,“事情是夫人娘家的錯,與夫人有直接關系的人是父親。按父親所言,他們根本不知情,慌什么?”

趙姨娘本以為崔家倒霉,自己說不定能取代崔氏在葉家的地位,可昨兒才知事情有多大!她讓丫頭去找葉雪幫忙,葉雪卻說死活不要連累她。

趙姨娘急得厲害,葉云升故意跟她吐露是國師動的手,能救葉家的只有葉蓁。

趙姨娘從進府的第一日就發現,崔氏跋扈但端著主母架子,葉蓉高傲,根本不屑把她們當回事,只有葉蓁是綿里針!

葉雪搶了她在侯府的位置,如愿做了將軍妾室,可也被因為葉蓁沒落下個好名聲!這段時間拿著銀子在侯府才有說話的地位,可才幾日功夫,李乘歌又看上了秦玉!

聽說在迎春宴上,就是因為葉蓁使手段,才讓秦玉和李乘歌認識的。

“聽二小姐這語氣是見死不救了?”

趙姨娘氣性一來,“好,反正是個死,你也別想落好!”

言畢,提起裙擺就往門外走。

葉蓁倒不怕自己名聲臭,只是擔心她沒輕沒重扯上李煦安,冷聲吩咐流霞,“讓榮飛把人捆起來,告訴父親,別在我眼皮底下耍手段。”

“如今景瀾有了去處,我最不怕死,他沒事別來惹我。”

葉云升豈會不知趙姨娘的性子,他拉不下臉求葉蓁,便想通過趙姨娘逼她跟國師求情。不管崔家落什么下場,他能得國師一句話才安心。

流霞被她言語間的狠勁嚇到,緩了幾秒才有動作。

葉蓁淡淡瞟了眼院子里嚇到不敢吭聲的丫鬟婆子,不緊不慢道,“父親既讓你們來逼我,說明他是知道崔家做了什么,也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心虛了。”

“運氣好些,崔家把罪名都認了,咱們落個清凈,運氣不好的話,我也難逃一劫。”

有人冒了句,“二爺一項照顧二小姐。”

葉蓁神色一厲,“立刻拖下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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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做了動搖國本的惡事,葉府還有下人攀咬國師,真正想讓你們陪葬的可不是我。”

她這話說得足夠明白,這些下人也不是傻子,加上李煦安對葉蓁的態度有目共睹,再看老爺身邊的人都被拖下去了,立刻有腦袋靈活的表態,“奴才聽憑二小姐差遣!”

一人喊出來,所有人跟著喊,弄得葉蓁都有點意外,不知道還以為她要造反呢。

打發走人,小年回來說,“二小姐,趙姨娘有身孕,榮飛哥不敢下狠手,這會兒被她跑到大門了。”

有身孕?

葉蓁眼皮一跳,前世趙姨娘確實生了個兒子,可惜是個畸形胎,生產后接受不了現實瘋了。

她暗中查過,從趙姨娘進府,崔氏給她的香料和蠟燭都摻了壞身子的東西。

趙姨娘心急,求了不知道什么偏方有了身孕,這種情況下當然生不出正常孩子。

“我去瞧瞧。”

葉蓁追至門前,見趙姨娘已將半扇大門拉了條縫,又喊又罵,好幾個人都攔不住,外頭也圍了看熱鬧的人。

見她過來,趙姨娘指著鼻子道,“崔家忘恩負義禍害葉家也就罷了,商人重利,本就是薄情嘴臉。可瞧瞧咱們家大名鼎鼎的二小姐,也要眼睜睜看著家里人遭罪!”

“她記恨崔氏當年搶了她娘正室的位份,活活逼死她娘,恨老爺不給她們做主!我早知她是個笑面虎,崔氏養她這么多年,就是引狼入室。”

“可我們是無辜的,這府里上下幾十條人命,她明明能和國師說句話求情,卻狠心要我們死。”

“哼,什么公子有道緣。呸!我看就是她和國師不清不楚,藏污納···”

趙姨娘罵得正興,一扭頭感覺喉嚨抵上了一根針,葉蓁森然冰冷的嘴臉倒映在她瞳孔,趙姨娘瞬時腿軟,被管家及時架住。

葉蓁指尖的銀針此刻比錦衣衛的繡春刀還要可怕,除了榮飛和流霞,其他人都是一臉驚恐。

葉蓁逼視過去,“你不是還想在大門口上吊給人看嗎?”

“吊死的人最丑,舌根兒都要被擠出來,不如我這一針痛快。”

趙姨娘嚇得五官都扭曲了,“你、你別、別···”

“姨娘別怕,我心狠手辣,最多刺破皮的時候疼一疼。”她說著動了下手里的針,趙姨娘啊的一聲叫出來,“別殺我!”

“你的穴位被刺穿,一時半刻死不了,約莫會全身抽搐,慢慢兒體會死亡的無奈和窒息。”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別殺我!”

趙姨娘渾身發抖,頭發都被自己扯亂了。

再說下去,人都瘋了。

管家也直發抖,“二小姐三思。”

葉蓁冷冷勾唇,“原來姨娘不想死。”

“不想死就回去老實呆著。”

最后,趙姨娘是被管家和榮飛拖回去的,葉蓁松了口氣,低聲吩咐流霞,“找機會提醒趙姨娘身邊伺候的,讓她們想法子查查平日用的熏香和蠟燭。”

“是。”

葉蓁轉身關門,突然看見李煦安的馬車停在斜對面的茶樓,就是她從侯府連夜逃出來坐的那輛,四角掛著法鈴。

她掃了一圈沒見到李煦安,關門的動作不自覺緩了緩,再抬頭時,茶樓小二躬著身出來,葉蓁心上一軟。

下一秒,她僵在原地,目睹孟茜茹上了馬車。

車簾掀開的瞬間,小二恭敬匍伏跪地,葉蓁緊緊抿唇。

本以為是孟茜茹乘坐他的馬車出來,卻原來李煦安也在里頭,那樣骨節分明的一雙手,不是他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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