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萱聽著瞪了魏瑩一眼,
“你個死丫頭,是急著自己的及笄禮了?”
魏瑩拿著芙蓉糕吃著,哈哈笑道,
“要議親也是四姐先,我娘說了,她就我這一個女兒,是要繼承家產的,往后議親也聽我的,給我招個服服帖帖的上門夫婿!”
魏老夫人聽著瞪了她一眼,
“就你娘親最胡鬧,你也要跟著她胡鬧?”
二夫人出身將門,性子一向不羈。
魏瑩做了個鬼臉,馬車上,歡聲笑語,時不時的夾雜著老夫人的嗔怪聲,其樂融融。
回到魏府,一行人下了馬車,魏老夫人便是讓三人各自回去,青禪寺禮佛三日,舟車勞頓,她也要回去歇著了。
只是最后又叫了衛蓁一句,囑咐她記好禮節,入族譜,不是小事,雖不會大辦,但也不會失了禮節。
就像魏瑩說的,衛蓁即將及笄,老夫人已然在為她的親事相看著。
這件事,若是辦的水到渠成,讓人看著舒服,他日于她議親,也有好處。
衛蓁一一應下,魏老夫人便是讓她回了院子。
墨竹院里沒多少人,衛蓁帶著秋露進了屋,春禾便是探出頭來,
“小姐,你回來了。”
衛蓁嗯了一聲,隨即問道,
“李自安呢?”
“在哪兒。”
春禾指了指她的屋子,一雙眼睛咕嚕咕嚕的轉著,似乎有些怕衛蓁將他趕走。
衛蓁看向春禾,
“祖母近來喜歡上了周氏野蜂蜜,你幫我去甜水街的周記買兩罐野蜂蜜,送到壽安堂。”
春禾聽著微微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衛蓁看向秋露道,
“你也去幫我買些東西。”
秋露抬眸看過去,衛蓁口中吐出幾種藥材的名字,似乎,是治風寒的。
“再加一味車前子,記住了嗎?”
秋露點頭,
“記住了。”
“那去吧。”
衛蓁說。
秋露頷首也退了出去,衛蓁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香囊,里面有著三只血蜈蚣,去了一趟青禪寺的后山,卻未曾想,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血蜈蚣,可是練毒制蠱絕佳引子。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正躺在床上優哉游哉的吃著水果羹的李自安轉頭看了過來,而后露出一個笑來,
“呀,四小姐回來啦?”
衛蓁嘴角露出一個淺笑,
“李公子這幾日過的看來是很恣意。”
李自安對著衛蓁拱手,討好道,
“還要多謝四小姐的金瘡藥,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小生來世必當當牛做馬,報答小姐。”
衛蓁看向他,輕輕笑了笑,
“何須來世,今生李公子就有投桃報李的機會。”
李自安拿著瓷碗的手不自覺一頓,眸子深處浮現出幾分警惕,臉上帶著淺笑,
“四小姐想要如何?”
“問你些事情。”
衛蓁沒打算浪費時間,開門見山道,
“從晉陽去西涼,最近,最隱蔽的道路是哪條?”
李自安聽罷沉思,
“最近的應當是古安小道,若最隱蔽,應該是山路,翻過玉露山,向西行。”
“那若是運著大批貨物呢?”
衛蓁又問。
“那便只有城東的古安小道。”
李自安略微思索,又道,
“不過若走官道,更為方便一些。”
衛蓁一笑,
“走私,不會走官道。”
李自安聽著瞳仁一縮,
“許知州在與西涼走私?!”
衛蓁不置可否,
“晉陽城周圍,可有能夠屯藏貨物的地方。”
李自安大腦迅速的運轉著,回想著晉陽的地形,不易被人發現,有不被人懷疑,
“有兩處。”
“城西密林和城東水庫。”
“哪一條更容易運出去。”
“城東。”
李自安眉頭一皺,
“可若是武器,水藏,不怕生銹嗎?”
衛蓁看向他,嘴角帶著幾分笑意,
“這有何難,封上一層蠟油即可,更何況鐵制武器多次冷萃后沒那么容易生銹。”
蠟油入水凝固,就算是又被沖刷下來的,也會沉底,在外面,根本看不出來。
李自安看向衛蓁,眸子里浮現出幾分探究,就算是傳言不可信,可這位魏四小姐表現的,也太不合常理了些。
衛蓁看向李自安,笑意盈盈,
“幫我去城東水庫看一看,哪里究竟有什么人。”
一句話,不是商量,不是請求,而是赤裸裸的命令。
李自安頗有一種自己挖坑跳進去的感覺,微微頓了頓道,
“我能拒絕嗎?”
衛蓁挑眉,
“你覺得呢?”
李自安還想要繼續掙扎,將碗里最后一塊水果吞到肚子里,
“四小姐,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呢。”
衛蓁掃了他的傷口一眼,
“刀口不過半寸,死不了。”
李自安一臉哀嚎,很是不情愿的掀被子下床,一瘸一拐的往門外走去,似乎是想著衛蓁會不會改變主意。
可接下來,衛蓁的一句話卻是險些讓他一個趔趄摔出門去,
“許知州那日追殺你的動作太大,被錦衣衛發現,如今錦衣衛的人也在盯著你,行事小心點。”
看著李自安的背影,衛蓁微微收回目光,這個書生,倒是有些意思。
佛前,齊渙緩緩睜開眼睛,從蒲團上站了起來。
隨風上前,湊到他身旁耳語,
“殿下,已經全部安置好了。”
齊渙聽罷抬眸,輕輕笑了笑,
“隨風,你說,謝瀟要多久才能查到城東。”
隨風想了想,道,
“三日。”
齊渙笑了笑,意味深長,
“或許,就是今日呢。”
隨風眉頭微皺,覺得不太可能。
甜水街,秋露買了按照衛蓁口中所說抓了藥,從藥鋪里剛剛走出來,便是被一位中年男子纏上。
秋露瞳色一驚,向后退去,卻是被中年人一把抓住,看向圍過來的那幾個打手,
“各位大爺,這,這就是我女兒,我把她賣給你們抵賬,她識字的,也會伺候人,你們看可有嗎?”
秋露奮力的甩開中年男子,滿目冷漠,
“我不認識他。”
中年男子聽罷一雙眼睛瞪得渾圓,一巴掌摔到了秋露的臉上,秋露到底是個小姑娘,而那男子本就身形粗壯,手勁極大,只一巴掌就把他給甩在地上,罵道,
“你個賠錢貨,難道以為去了魏府,攀上高枝就敢不認爹娘了?沒良心的東西。”
秋露眸子里露出幾分赤紅,捂著被打腫的臉嗤笑一聲,
“生養者為父母,你可曾養過我一日?有什么臉面說是我的父親?”
自打十二歲歸家,他便是將他送到大戶人家當奴婢,這些年,除了要銀子,哪里有過第二種話?
中年男子面露兇光,
“我生了你,不管養不養,你都是我的女兒,歸我管,幾位大哥,這是我女兒,送你們抵債,你們看這張臉,怎么也得值上個四五十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