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制霸攻略

第四十章 燕京,回來了

拖家帶口,又是帶著好幾車的東西,整整走了兩個月才到燕京。

入了燕京,已經是十一月末了,臨近過年,天上,已經飄起了淺淺的雪花。

蘇家老家在瑯琊,也曾是官宦人家,但蘇老爺官做的并不大。

蘇氏并非家中嫡出,生母早夭,否則也不會讓她嫁到晉陽做一個繼妻。

她與蘇家的關系說親近也不親近,但也算不上生疏,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還算是遠嫁。

直到七年前燕京之亂,她的兄長借勢崛起,官越做越大,才漸漸多了些聯系。

剛剛入了城門,蘇家的人便是來了,禮部侍郎蘇承志的嫡妻早亡,多年以來也未曾續弦,來接人的,是他的側室柳氏。

蘇承志一直未續弦,掌府中中饋的一直是柳氏,柳氏雖無正室夫人之名,但有正室夫人之實,她親自前來接人,也算是給足了蘇氏這個妹妹的面子。

剛剛入城,柳姨娘便是很熱情的拉住了蘇氏的手寒暄,熱絡的好似親姐妹一般,一派姑嫂何樂之景。

“大昭寺那邊的院子老爺已經叫人給安排下了,只是還未曾打掃干凈,今日先去府里住下,改日我在幫你們一家安頓。”

柳姨娘開口說道。

蘇氏想了想,如今老夫人也還活著,就在蘇府,她來燕京,怎么也是該拜見一下自己這個嫡母的,便是點了點頭,

“恩,那有勞嫂嫂了。”

在魏家多年,蘇氏很少在意稱呼這件事情,可這句嫂嫂,卻是喚得柳氏眉開眼笑,連帶著看魏煬都覺得順眼了不少。

寒暄過后,便是一齊乘著馬車向蘇府而去,雪天路有些滑,柳氏坐轎來的,蘇氏也遷就,讓她在前面,馬車跟著。

周叔趕車多年,駕車很穩,蘇氏也并不擔心這些事情。

衛蓁坐在馬車里,掀開簾子,看著這燕京城銀裝素裹,那些深深埋在心底的記憶,抑制不住的向外冒。

這是她從小長大的的地方,前半生,她的生活里多歡笑而少別離,也或許正因為這樣,才讓她一下子失去那么多。

記憶回攏,微微泛白的指尖緊緊的扣在車窗上,木屑刺入皮肉之中,亦未曾察覺。

衛蓁微微閉了閉眼睛,壓下翻涌的心緒。

“小姐,喝點水吧。”

秋露適時到了一杯熱茶,遞到了衛蓁手中。

小姐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衛蓁接過,輕啄兩口,拿著水杯暖手。

春禾給她倒了一個湯婆子,套上了織云錦邊角料做的套子,這是她自己做的,衛蓁初發現時也很驚訝,沒想到,動如脫兔的春禾,竟然有著這么好的手藝。

而看上去沉穩得體的秋露,手中活卻是慘不忍睹。

“天氣有些冷,小姐,再把這狐裘給披上吧。”

春禾又是翻箱倒柜的把狐裘給翻了出來。

這是臨行時二夫人一起送過來的,她算到入了京也該入冬了,便是一人送了兩件狐裘披風來,順帶著還給了她和秋露兩人一人一件次等些的存貨。

可就算是這樣,也值著不少錢,丫鬟穿狐裘,這樣的事,可是聞所未聞。

依二夫人所說,京中富貴人家多,若是穿的不夠好,指不定被人拜高踩低,下人穿的好些,更讓人無法忽視主子!

二老爺家也做皮毛生意,特意挑過來的,都是好料子。

外面冰天雪地,車廂里卻是銀絲碳緩緩的燃著,暖和的很。

衛蓁把披風披上,柔軟的絨毛間露出一張小小的鵝蛋臉,整個人縮成一團,看上去,人畜無害的。

她放下茶杯,正要伸手將窗戶關上,卻是無意間看到一人驅馬而來。

青石路上鋪滿白雪,那人一身暗紅色的飛魚服,腰封貼合,身側掛著繡春刀,筆直修長的腿夾著馬腹緩緩前行著,俊美的臉上帶著三分玩味的笑意,在這冰天雪地里,可謂是一抹亮色。

陸琰…衛蓁微微瞇了瞇眼睛,他怎么會來?

恍神間,人已經到了跟前,對著衛蓁露出一個笑來,

“魏小姐,好久不見啊。”

錦衣衛分南北鎮撫司,陸琰是北鎮撫司的鎮撫使,除卻錦衣衛的指揮使和副指揮使外,他算是錦衣衛的三把手,年紀輕輕穩坐高位,他向來是以狠辣著稱,這樣忽然攔在他們入城的路上,蘇府的人陡然慌了。

禮部侍郎不是小官,但卻是跟圣上如今面前的紅人沒有可比性。

這錦衣衛的人,就連丞相府恐怕都要畏懼三分,更何況是他們?

衛蓁緩緩抬頭,眸中波瀾不興,緩緩露出一個笑來,

“陸大人,別來無恙。”

晉陽交手數次,兩人雖沒見幾面,但也算得上半個熟人。

“許久不見,本官可甚是想念,魏小姐現在才入京,可是讓本官好等。”

陸琰眸中帶著幾分玩味之色。

“等我?”

衛蓁眸中帶著疑惑,

“大人,等我做什么?”

“晉陽郡王應該還沒死吧。”

陸琰忽然湊近,聲音壓得極低,只有兩人能夠聽得出來。

“我也是很久才想明白,你那日前來,根本不是為了救人,而是要將李自安推出來吧。”

衛蓁看著他,并不言語,陸琰也不急,幽深的瞳仁泛著狼一般的幽光,緩緩開口,

“我派人查過,青禪寺后面,還有一條路,能通往西境。”

“是嗎?”

衛蓁反問,很顯然,她不會承認,

“那陸大人,為何不派人去追呢?難道,是刻意包庇?”

一句話,又是把皮球踢了回去。

包庇之罪,等同于亂黨!

幾個月過去,京中的審判結果衛蓁若有心,自然也早就得知。

對于齊渙一事,根本沒有確切的證據定罪,皇帝更不想背一個孤家寡人的名頭,早就下令將人葬了。

定罪的,只有一個許守仁。

而至于長公主,壯士斷腕,想要用這一條將她扳倒,實在是癡人說夢。

陸琰輕輕地笑了,為什么不去追,自然是因為早就追不上了,發現的太晚,就算是追過去也要興師動眾,未必追得上,反而是要背上一個失察的罪名。

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他才不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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