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表姐,你認識她?”
蘇明錦面色并不怎么好看,甚至帶著幾分怯懦。
這位王小姐可是燕京貴女圈的新貴,父親王大人調回來便是任了戶部尚書一職,深得圣心,這位小姐雖是庶出,但也是王府唯一的姑娘,自然水漲船高,可是不少人都巴結呢。
可看上去,她這位蓁表姐,與這位王小姐似乎有過節。
若論身份,如今兩人可是天差地別。
魏蓁父母皆是白身,就算是高中也不可能一下子做大官,而王大人此刻卻已是位高權重,深得圣心。
蘇墨錦自然也認出了王嬌,一時間搞不清楚狀況,也怕被波及,并未開口說話。
“你放開我!”
王嬌狠咬銀牙,瞪著衛蓁滿目狠厲,
“否則,我讓爹爹將你趕出京都,再也別想踏入燕京半步!”
衛蓁嘴角帶著三分似笑非笑之色,目露嘲諷,手腕一翻,便是一聲慘叫傳出——
“啊!”
王嬌面色慘白,一下子跌在了地上,滿目的不可置信。
“你竟然敢打我?”
衛蓁拿著手帕擦了擦手,嘴角噙著三分笑意,
“打都打了,說什么敢不敢?你若是再往我跟前湊,可就不止打人這么簡單了。”
王嬌被她盯得心里一陣發毛,可又是想起如今她才是王家的大小姐,而她不過是個布衣之女,隨即從地上爬了起來,咬牙道,
“你就不怕我告訴爹爹,讓他將你趕出燕京?”
衛蓁低聲笑了笑,
“將我趕出燕京,恐怕王大人還沒有這個本事。”
“你敢藐視我尚書府?”
王嬌當即搬出尚書的名號壓人,聲音響亮,仿佛生怕人不知道她是尚書府的大小姐,不少過客都面露難色,匆匆而過,生怕惹上一身騷。
衛蓁面色不變,淡淡開口,
“燕京城內未得軍令不得隨意驅趕人群,請問民女是犯了什么樣的大罪,要被驅趕出城?還是說尚書府官威太大,藐視我大齊法律,藐視當今圣上!”
“你……”
王嬌被衛蓁一堵,面色怒急,
“趕你出去,還需要什么法規,本小姐想趕便趕,你算個什么東西!?”
衛蓁笑了笑,看向停在她身后的暗紅色錦衣男子,
“陸大人,您聽到了,您說,藐視大齊律法,藐視當今圣上,是什么樣的罪名啊?”
陸琰本是站在邊上看戲,忽然被衛蓁喚了一聲,便是負手走了上來,緩緩道,
“藐視大齊律法已然是死罪,這藐視圣上嗎,自然是再加一層,抄家滅族也不為過。”
耳畔男子的聲音傳來,王嬌心神一顫,跌坐在了地上,
“我…我不是……我沒有…”
王嬌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目光渙散,余光掃過角落,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一般,急忙的爬了過去,拽住男子的衣角,急的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謝大哥,我沒有,我沒有藐視圣上,沒有藐視律法,你幫我解釋一下,我沒有。”
半月前,謝瀟與頂頭上司戶部尚書王大人校對賬目,王嬌去戶部送飯,結果碰上了,自此一見鐘情,一直對著謝瀟糾纏。
今日,她就是打聽好了謝瀟要跟同僚來戲樓聽戲,所以打扮好了來偶遇的,誰知道遇到了衛蓁。
當初的嫡庶姐妹見面,身份一高一低,她自然是想要上前踩上一腳,誰知道卻是被人教訓成這樣,幾句話引到溝里,還給她按了一個抄家滅族的罪名。
王嬌再顧不得其他,若只有衛蓁一人,她自然不怕,可還有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
謝瀟向左挪了兩步,將自己的衣角抽了回來,看向王嬌的丫鬟,
“王小姐受了驚嚇,還是早些送她回家吧。”
謝瀟發話,兩個丫鬟如蒙大,趕緊扶起王嬌向著外面跑去,因跑的太急,還在門檻處絆了一跤。
謝瀟對上衛蓁的眼睛,衛蓁笑了笑,像是老友一般打招呼道,
“謝大人,好久不見。”
謝瀟向前走了兩步,看著衛蓁的眼睛,
“你是故意的?”
衛蓁挑了挑眉梢,裝作不懂,
“謝大人這話什么意思?”
謝瀟輕嘆一聲,似有無奈,
“王小姐口無遮攔,你故意引她說出那番話,可知稍有不慎就是一樁文字獄。”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旁人無心,頂多是官家小姐驕縱,目中無人,可若是被有心人逮到,怕是連王大人都要脫層皮。
衛蓁聽著微微擰了擰眉頭,
“所以,謝大人這是要問罪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謝瀟搖了搖頭,眼睛里帶著些許復雜,
“燕京不比晉陽,魏小姐做事,還是三思而行的好。”
他始終看不透面前的人,看上去,只是一個溫和得體的大家閨秀,可在晉陽的經歷告訴他,有些事情,沒那么簡單。
他的確抓不到證據,也沒能找到多少頭緒,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蒙騙過去的。
衛蓁臉上帶著笑,微微施禮,頗為大方,
“原來謝大人是在擔心我,那小女,先行謝過!”
稍微戲謔的眼神讓謝瀟不自覺的避開。
蘇墨錦適時出聲,提醒道,
“蓁表妹,戲快要開始了。”
衛蓁聽罷對著謝瀟施禮,
“那謝大人,就此別過,再會。”
蘇墨錦安捺住心思,眼睛回蕩在衛蓁與謝瀟之間,同住燕京,她自然認得這位年少才俊的戶部侍郎,可魏蓁,是怎么與他認識的呢?
哦對,前些日子謝瀟赴往晉陽查案,而魏蓁,正是晉陽人。
謝、魏兩家,同時晉陽世家,想必有過交集。
戲樓二樓,雅字號廂房內的男子收回視線,嘴角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
“這小姑娘到是有意思的很,不動聲色的給人挖坑,跟你倒是有幾分相像。”
“碰上個女子就說跟我像,你不是之前還說過我像一個人嗎?”
蘇云錦坐在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遞到唇邊,
“與其說像我,倒不如說是像你那位白月光。”
這話說得半點不留情面,可對面的男子卻是不惱,三兩步纏了上來,
“瞧瞧,又吃醋了?本公子哪兒來的白月光,本公子的白月光,不就是你嗎?”
那個可不是白月光,噩夢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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