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陳剛只是個錦衣衛的指揮僉事,他一死,除了仇家之外什么也沒有。
這就是錦衣衛的悲哀,毫無根基,活著的時候風光,能護佑家人,可死了就什么都沒了,相反的是,只留下一大堆仇人。
不一會兒的功夫,周順從外面回來,微微吐出一口氣,
“終于走了。”
楊曦看向他好奇道,
“怎么舍得走了?”
“被家里姨娘帶走的。”
周順答道,
“還是那姨娘識大體,知道陳剛死了,趕緊多撈些銀錢自保。”
他說著,又是嘆了句,
“我看這正室夫人以后的日子不好過。”
楊曦聽著也是搖了搖頭,
“不過這陳剛也是有福氣,死了還有個真心對他的人,到是娶對了人。”
是男人,應該都想要娶一個對自己忠貞不二的人吧,而非那姨娘那般人一死就忍不住撈錢的。
這大概就是男人的劣根性,當然,也是人的劣根性。
“誰說不是呢?”
周順搖了搖頭,
“只是可惜了這位陳夫人。”
“與其可惜旁人,不如先可惜一下你自己。”
陸琰忽然轉過頭來,將案宗交到了他的手上,
“去大昭寺拿人,所有與陳剛接觸過的僧人全都帶過來,明日清晨之前,我要審訊結果,否則,你就去詔獄里待著吧。”
“啊,陸爺,饒命啊!”
身后傳來周順的慘叫聲,陸琰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看來進來他是讓這幾人太閑了,都有空去哀嘆旁人家的家事了。
或許是從小的生存環境,讓陸琰覺得,自己想要什么就努力去爭,與天爭,與命爭,哪怕拼盡自己的所有力氣。
有時候,單單是活著就已經很難了,是需要用盡所有的力氣去爭那一口氣的,所以,他向來討厭那些因為一點小事就尋死覓活的人。
也向來討厭那些軟弱,懦弱的人。
而方才那位陳夫人的所作所為,不由得讓他想起了一些討厭的人,討厭的事,所以,便是更加煩躁幾分。
楊曦很是形式的拍了拍周順的肩膀,聊表安慰之情。
周順認命的拿著卷宗,又是看了看陸琰的背影,
“你說,咱們大人這脾氣,哪家姑娘能夠受得了?”
“咱們大人的脾性……”
楊曦倒還真的是仔細思索了一下,腦海中沒由來的蹦出一個身影,而后道,
“大人方才說,他喜歡命硬的。”
周順聽著被口水嗆到了,
“命硬的?也是,命軟點的估計早讓大人給克死了。”
可若是兩個煞星湊到一起,那旁人還活不活了?
楊曦斜倪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胸脯道,
“你還是想想自己明天早晨怎么活下去吧。”
方才大人可是已經下了令,他若是超時未完成,就等死吧。
周順頓時哭喪著一張臉,
“不行,你得幫我。”
楊曦不動聲色的將手掰了回來,
“大人不發話,我那敢幫你,你啊,自求多福吧!”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衛蓁吃過飯正在屋里看卷宗,一個敏捷的身影忽然翻窗走了進來,沒好氣的坐在了她的對面,
“叫我來做什么?”
少年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紀,膚色很白,一雙桃花眼,生的很是好看,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美,若是在紅樓楚館里,這姿色,必然是頭牌。
當然,他現在也是頭牌,秦楚樓的頭牌少爺,燕池。
這是齊渙陸續從西境給她調過來的,一共十幾個暗衛,這少年個燕小四一樣,都是這批人里的佼佼者。
別看生的好看,近身格斗的身手,這人可是最強。
“知道你喜歡和竹葉青,特地給你買的。”
衛蓁將手中的酒壺提了上來,放到了他的面前。
燕池防備的看了她一眼,
“黃鼠狼給雞拜年,你鐵定沒安好心。”
衛蓁微微挑了挑眉頭,
“你現在覺悟都這么高了?”
“你……”
燕池后知后覺,咬牙道,
“要不是主子的命令,我早把你腦袋擰下來了。”
這是死女人,竟然給他下了藥,區區三百兩銀子就給買進了秦楚樓里,現在竟然還敢出言挖苦他。
衛蓁臉上帶著笑,不咸不淡的開口,
“若不是我現在正缺人用,你這種三流暗衛,也早就讓人拖出去扔了。”
“三流暗衛?!”
燕池瞪大眼睛,一臉的氣憤,
“老子在暗營里次次考核都是第一,你竟然說我是三流暗衛?!”
他出手,就從來沒有失手過!
衛蓁搖了搖頭,言語之間頗為可惜,
“那看來你們的暗營考核真的不怎么樣,連一點迷魂香都聞不出來,這么容易就中招,不是三流暗衛,難道還能是一流二流嗎?”
“你……”
燕池再一次語塞,當即想要轉身離開,身后涼涼的聲音傳來,
“這么兩句話就受不住了?你這心理素質也著實不太好。”
燕池咬牙坐在了衛蓁的對面,
“你到底要做什么?”
“也沒什么。”
衛蓁笑了笑,
“最近缺錢,幫我盯緊葉家。”
葉家三老爺雖然已經娶妻生子,可最喜歡的地方還是秦楚樓,燕池在哪兒,正好近水樓臺。
“所以這就是你把我送到秦楚樓的原因?”
燕池一下子明白過來,微微瞇了瞇眸子,
“你想對葉弘下手?”
自從十年前葉珉身死,雖然沒了戶部的官位,但葉家的勢力不容小覷,現在掌家的是二房的葉弘,如今可是充當了長公主的金庫啊。
若是他們把葉家拿下,何愁銀錢鋪路?
況且,這燕京的酒樓飯館,有多少是葉家名下,這可不只是白花花的銀子,還是消息來源。
擒賊先擒王,這一招妙極。
“你不怕長公主樹藤摸瓜,把咱們揪出來?”
這件事,稍有不慎,可是會把人給賠進去。
拿到手好拿,端看怎么守著了。
“她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衛蓁臉上帶著笑意,現下柳家正焦頭爛額著,長公主雖然在府內思過,但總歸一些權力還是在手上的,稍稍拋出一個把柄,柳家便會咬著不放,試圖轉移皇帝的視線。
她想,皇帝應當會很樂意有人幫他一把,將放出去的權利盡數收回來。
而在這其中,她拿些好處,也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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