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靈妃

第七十一章 欲擒故縱

批閱奏折至深夜也不見御膳房的宵夜,肚子有些餓,喝了一口香茶,秦赤瞳低頭繼續看奏折。當內侍端著宵夜走進來,戰戰兢兢地放下,秦赤瞳只是瞥了一眼并沒有責怪,在他看來,御膳房也知道送的時間晚了,怕他會問罪。既然已經意識到錯誤,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內侍偷偷瞧著秦赤瞳,發現他依然在看著手中的奏折,他松了一口氣,躬身退了出去。眼不離奏折,隨手捻起一塊糕點,卻被燙的直接扔了下去,秦赤瞳轉過頭皺眉看著玉盤里粉白的玉兔糕點,沒想到還在冒著熱氣。這顯然是剛剛出爐的,每次御膳房都會把握好時辰,送來的糕點溫度適中,怎么今夜卻犯了這樣的錯誤?

他還要批閱奏折,哪有時間去猜御膳房為什么今夜如此匆忙的做出糕點。低下頭繼續批閱奏折,這一凝神再回頭,糕點已經涼了,硬硬的看著就沒有食欲。抬頭看了眼窗外,貌似時辰不早了,他揉了揉眉心,起身回到寢宮,躺在龍榻上卻又難以入眠,心里想的全是白天看見的那個女子。

幽媞,再次相逢你竟是如此的讓我出乎預料,那么接下來你還準備了什么驚喜等著我呢?拭目以待!

皇宮里待著就是好,美味佳肴,瓊漿玉露,簡直就是享之不盡,用之不竭。用過豐富的早膳,妍舞悠閑地漫步在御花園,禁衛軍經過,她只需飛身而起坐到高大的樹上,就能隱藏自己不讓任何人發現。

她不會知道,她從御膳房拿的膳食是秦赤瞳的那份,畢竟他那份是整個皇宮最豐富的。宮里沒有一個女主子,宮人們用的膳食雖說也不錯,但是和一國之君的膳食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妍舞又是撿最好的拿,秦赤瞳的那份自然就被她拿走了。于是,接下來的幾日,秦赤瞳都得推遲進食,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著眼前晚到半個時辰的膳食,秦赤瞳的臉都綠了。小小御膳房竟敢如此放肆,他仁慈地放過一次,他們居然得寸進尺,此風不能長。喚來御膳房執事盤問,這才知道御膳房招賊了。

幾乎一瞬間,秦赤瞳就猜到了是誰,他不由哭笑不得。這個女人快三年不見,還真是大變樣,她這是故意跟自己對著干,還是以此來報復他?莫幽媞,你到底想怎樣?

秦赤瞳吩咐御膳房執事,以后按照他的膳食準備兩份,不僅如此,他還勒令不許任何人插手此事。雖然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做,御膳房執事也不敢多嘴,反正不懲罰他的過失,他就已經謝天謝地謝神佛了。

妍舞一路分花拂柳走到了一處較偏僻的地方,這里有座獨立的宮殿,抬頭只見匾額上書寫著浣衣局三個繁體大字。敞開的大門里傳來啪、啪、啪的鞭打聲,還有惡狠狠的女聲。

“你個賤骨頭,讓你跟著那個狐媚子禍害別人,如今人家逃出了冷宮,就只剩你在這里受苦受難,你說你值不值得啊?”

聲音中透著解氣后的歡快,也有濃濃的恨意,妍舞信步踏了進去。只見入門院里站著一名藍色女官服的中年婦人,她手中拿著一條皮鞭躍躍欲試,她身旁的一條長凳上趴著一名灰色舊宮服的女子,看樣子這中年婦人是在鞭打她。

當皮鞭再次揮下的時候,妍舞幾個旋轉來到婦人面前,劈手奪下皮鞭。手中一空,婦人詫異地抬頭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少女,她呆愣住了。宮中幾十年什么樣的顏色她沒見過,可眼前的白衣少女清麗無雙,不染俗塵,猶如一朵開在雪山的雪蓮,清雅出塵。特別她身上自然流露出來的淡漠氣質,讓人不敢褻瀆,這女子定不是一般人。

新帝登基快三年了,至今后宮空置,這女子能隨意在宮中走動,必然是來頭不小,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成這后宮的主子了,她可不能得罪。婦人如是想著,沒有發怒而是客氣地問道:“不知小姐哪位府上的?這里是宮中下等宮人待的浣衣局,怎么小姐來了這里啊?”

妍舞好整以暇地睇著婦人,旋即微勾唇角回道:“我是哪個府上的,不如你去問問秦赤瞳好了。”

眼前少女竟然直呼陛下名諱,婦人嚇得渾身發軟,就沒差暈過去了。這女子的身份了不得啊,敢直呼陛下名諱,那絕對是陛下捧在手心里的人兒。可轉念一想不對呀,沒聽說宮里進什么貴人,也沒聽說陛下最近有什么新寵啊。這女子哪里來的?

婦人再仔細瞧了瞧妍舞,這模樣氣質橫看豎看也是非富即貴的小姐,不像是腦子不正常的,匪夷所思。抱著不得罪人的心理,婦人好言說道:“小姐,您是貴人,這地方太簡陋不適合您待,您看是不是讓奴婢派人送您回去啊?”

妍舞垂頭看著趴在長凳上的女子,正好女子也抬頭看著她。她從女子的眼中看到了驚訝和震驚,眼前的女子貌似也有些眼熟,妍舞凝思了起來,在腦子里搜索,沒等她想起來,婦人就喚來宮人要送她回去。

她也無心在這里多待,指著趴著的女子說道:“正好我差個伺候的人,就讓她跟我回去,你們忙,就不必送我了。”

婦人也不敢違逆,妍舞的氣場不輸一個正宮娘娘,她更斷定她的身份非比尋常。暗罵一聲賤骨頭走運,將皮鞭往身后宮人一扔,笑呵呵地道:“貴人既然看中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氣。”

婦人低頭輕叱一聲道:“還不起來伺候貴人,貴人看上你那也是你的造化,日后應當鞠躬盡瘁伺候貴人,做人要懂得報恩。”

妍舞忍不住瞥了眼婦人,她所說的報恩指的是什么?看來她們之間并不單純啊。算了,反正她會弄清楚的,此時何必費勁腦力想呢。

妍舞轉身走向外面,身后的婦人恭聲迎送。她走到大門處也沒聽見身后有動靜,不由停下腳步轉過頭,那名女子趴在長凳上難以起身,她的臀部衣料上印出血色,可見婦人打得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