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若逸之死妃常無情:誤撞帝王心
看到這里,我的心已經涼了一大截,炎煜琪的臉色,已經充分的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
炎煜琪見到我,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而后輕聲喚出:“皇后。。。”
我迎了過去,緊緊握住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竟微微顫抖著。
我道:“琪,沒事,有我在,一直都有我在。”
炎煜琪便輕輕地靠在了我的肩膀,頓了一下道:“還好,有你在。小魚,你可知,逸兒。。。沒了。”
炎煜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緊接著不再說下去,而我,也在這一刻,身體僵硬在了那里。他終究,沒能熬過這一劫。
緊接著炎煜琪道:“他還那么年輕,才成親沒多久,為什么,卻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而我,從未盡過作為一個父親的責任。”
我道:“那都不是你的錯,都不是。琪,你要振作起來知道嗎?你還有我,還有溪兒,還有妍兒,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來。”
正說著,安屏走進來道:“皇后娘娘,卿柔良娣在殿外求見。”
炎煜琪看了我一眼,而后點點頭,將頭從我的肩膀挪開,負手背對著我而立,我道:“叫她進來吧。”
卿柔剛剛踏進寢宮,便沖我和炎煜琪跪了下來,口口聲聲道:“皇上,兒媳自知皇上前去探望涇陽王爺,特來探聽事情,求皇上恩準。”
看著卿柔,我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個世界上,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情情愛愛,又有幾個人才理得清?若逸自是喜歡卿柔的,可致死,卻沒有看到她一眼
炎煜琪依舊沒有轉身,只是用低沉的嗓音道:“逸兒去了,徹底地離開了,終于,他解脫了。”
我看見眼前的卿柔頓時淚水溢滿雙眼,足足發呆了好一會兒,這才又重新磕頭道:“卿柔不孝,自知之前造孽慎重,如今對塵世亦然看開,人世間的情情愛愛,只不過是過眼云煙,還請皇上皇后恩準,讓卿柔得以常伴青燈,了此殘生。”卿柔說完,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俯身再不起來。
炎煜琪回轉過身,看著卿柔,似乎想開口說些什么,最終,揚了揚手道:“去吧。”
看著卿柔漸漸離去,炎煜琪嘆道:“你可知,逸兒直到最后,都還在喊著柔兒的名字,只恨情長人生短。她常伴青燈,心意如死灰,這樣做,并非壞事。”
我點點頭,卻無言以對,我從來沒有想過,卿柔竟是這樣的結局,或許,這樣他們就能在一起了吧,一個心死,一個身死,精神和靈魂,或許這會兒正緊緊相擁在一起。
我忽然想到了若溪,于是嘆道:“若溪這孩子也是喜歡卿柔的,這會兒,該要如何給他解釋。”
炎煜琪道:“這都是他們年輕人的事,不是嗎?況且,我相信卿柔會給若溪一個很好的解釋的。”
我點點頭,而后又道:“孩子們這會兒理應快回來了,對了,李媛呢?沒了孩子,她大抵比誰都痛心。”
“是啊。”炎煜琪道:“李媛只走了所有人,獨自陪伴著逸兒的遺體,怎么勸都勸不走,我甚至還怕她會想不開,做什么傻事。”
聽炎煜琪這么一說,我的心里竟泛起點點酸意來,也是,對于炎煜琪而言,即使他不喜歡她,她依舊是他的妻,而且還是一個他另一個孩子的娘親。而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怎么還計較這么多。
于是我道:“你放心好了,待過了今日,想必她會想清楚些,府里和宮里的奴婢,也都會好好照顧她。趕明兒,我去勸勸,也好安了心。”
炎煜琪握住我的手道:“算了,你已經夠累的了,李媛深知自己兒子的病情,想必也有心理準備,只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豈有不難過的道理。”
三日后,若逸的遺體被安葬在了皇陵,因為是英年早逝的王爺,所以并沒有放置太久,出殯的那天,李媛一襲黑衣,顯得異常消受和憔悴,一只都是緊繃著面孔,一言不發,而我,也看見了說要常伴青燈的卿柔,只是,卿柔現已經棄了俗名,法號若空。若空則再次懇求皇上,用此殘生入住皇陵,我們也只有答應了她這一要求。原來,緣來緣去,一切皆空。
一個月后。
這件事放置在心里一個月之久,炎煜琪才勉強露出了笑容,也終因為噶喏國王子諾爾加拉在這里,而我們這邊,久未曾盡過地主之誼,這才不得不在此時,召開了宴會。
這次宴會依計行事,照例喚了王公貴族,以及眾位大臣家中的女眷,齊聚一堂。
炎煜琪起身對各位大臣道:“這位就是噶喏國王子,諾爾加拉,此次前來,是為我靈韻國和噶喏國的友誼而來。”
大臣們相視,而后齊齊起身舉杯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國泰安邦,乃皇上之福,臣等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眾人熱鬧之余,我卻一直在注意著李媛,李媛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見此情形,似有將走之意,我輕輕拉了拉炎煜琪的衣袖道:“皇上,李婕妤似乎身體不大舒服。”
炎煜琪這才瞧見李媛的臉色不好,頓時想到若逸的事,無奈道:“今李婕妤身體不適,朕就準你先行回宮歇息。”
李媛這才起身,微微施禮道:“謝皇上厚愛。”
李媛身邊的萱苒見狀,也忙起身,無奈她才剛剛起身,便做出一副欲嘔吐的神情,李媛回頭瞪了她一眼,萱苒這才強行忍住了。
見這副情景,我立馬會意道,難道是萱苒有孕在身了?如果真是,那可謂是一件喜事,也剛好沖刷了炎煜琪心中的烏云,這樣一想,我忙站了起來道:“慢著。”
李媛回頭,雖然沒有更多表情,但我還是可以感受得到她內心對于我的厭惡。
我微微笑道:“皇上,臣妾見萱苒身體有所不適,剛才宴會上還有御醫在此,不如就此把把脈,也圖個方便。”
炎煜琪點點頭道:“嗯,也好,那就由御醫們來診治一番了,有哪位大人肯前來診治?”
我注意觀察在座的每一位御醫,似乎只要與李媛打過交道的,眼神都有所回避,這時候,白不凡站了起來拱手道:“不妨讓微臣一試。”
炎煜琪微微笑著點點頭道:“也好,白大人的醫術向來有名,就有勞白大人了。”
白不凡站在那里看了一下道:“皇上過獎了。”說完,上前來,就此給萱苒把起脈來。
不消一刻,白不凡便重新拱手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賀喜婕妤娘娘,王妃這是懷有身孕了,而且,時常一個月之余。”
聽到這里,我的心里也如云開霧散一般,這么說來,若逸算是有后了,炎煜琪,也得以安心不少。
炎煜琪一聽,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開口道:“好好,這可謂是喜事一樁。”
李媛這會兒面色也好了不少。
眾位大臣,也在此客套地說著什么恭喜之類的客套話,一時間,宴會場所竟鬧鬧哄哄。
李媛在俯身之后,攜了萱苒,也悄悄退出宴會,只是她的手,難得的牽起了萱苒的手。我的心,也稍稍安慰了不少。
宴會上,舞蹈、敬酒,古代的宴會,也大凡如此,千篇一律,使人索然無味,反倒是諾爾加拉看樣子很是盡興。
見炎煜宇起身離宴我也便緊接著跟炎煜琪說了一下,相續離去,若逸的死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安慰安慰他,即使不是作為一個嫂嫂的身份,就算是作為一個朋友,我也理應有所行動。
炎煜宇出了宮,只是靜靜的站在殿外,仰頭凝望滿天的繁星,似有所思,又似有所等。
我頓了一下,卻始終沒有勇氣上前。
炎煜宇緩緩回轉過身問我道:“你打算一直這樣看我看多久?”
我笑了笑,走到炎煜宇身邊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炎煜宇笑笑,而后道:“多年的老朋友,豈能不知。況且,你之前一直在看我,我出來,你自然也就出來了。”
我此時沒空和他多說,只是道:“或許你去安慰李媛,比誰勸慰她都要效果好的多。”
炎煜宇點點頭道:“嗯,好。難道你出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我一時語塞,只得愣愣的點了點頭。
炎煜宇哈哈笑道:“原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小笨瓜。好,我這就去。”
“對了。”我喚住他道:“你也一樣,要照顧好自己,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一起迎接新生命的到來,豈非更好。”
炎煜宇苦澀地點點頭,緊接著抬腳向碧落殿的方向走去。
忽然身后傳來炎煜琪的聲音,他道:“原來你果然是在這里。”
我回頭,一時卻不知道跟他怎么解釋,只是點點頭,想說些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炎煜琪嘆了一口氣道:“你什么都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知道?我疑惑地看著他道:“琪,你都知道一些什么?”
炎煜琪輕輕摟著我的肩膀嘆道:“什么都知道,若逸,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即使如此,那又怎樣呢?炎煜宇與我,如親兄弟一般,他的孩子我的孩子,又有什么區別,只是可憐了若逸,一直承受著那樣大的痛苦,這些,都是我們的錯。”
炎煜琪的這一番話,陡然將空氣變得凝重了起來,我愣愣的抬頭看著自己的夫君,曾幾何時,他也在不是當年那個年少氣盛的少年,而是一個沉穩的夫君,處事謹慎的君王。但無論他是誰,我與他的心,都始終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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