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天命唯有洛血破!第二十三章:天命唯有洛血破!:、、、、、、、、、、
衣裳上淌著斑斑血跡,手臉上攥著道道傷痕,洛襄的尸體躺在洛攸懷中,洛呈之和洛為之自后將石部騎兵截斷絞殺一空后奔回洛攸身邊,神情劇震,敢戰士們皆圍過來,一圈圈騎著馬沉默著,為大統領和族人的逝去而感傷。
石閔死不瞑目,大大睜著眼睛。洛攸望著自己身周,到處都是敢戰士和胡人甲騎扭曲的尸體,見到洛呈之,洛攸伸出一根食指向天,嘴中不住有鮮血溢出,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呈之,殺石閔,微乎其微,為父及眾族人,有兩成,清剿石部!”
洛為之不明白叔父在說什么一成兩成,但協助燕國清剿石部剩下的人馬卻聽懂了。
完全聽懂的洛呈之則滿臉驚恐,他知道父親所言,圍剿胡人英杰對胡人天命的打擊是微乎其微,正如西域削胡人一成天命,并不是因為鮮卑單于的死,而是神器和洛氏嫡女洛玉以及神廟軍的傷亡,這叫以洛血祭蒼天。
此番大戰同樣如此,洛氏家主和這一眾敢戰士死在這里,在和胡人天命人物的戰場上死去,無論石閔死不死,無論石部勝利或者失敗,胡人天命都會削減,石閔死了多削一些,石閔不死少削一些,僅此而已!
這代表著什么?
代表著父親將死!
代表著洛氏還要流血,還不知道要流多少的血。
洛呈之抬頭望著那湛藍的青冥所在,忍不住咒罵著,該死的賊老天啊,為何如此不仁,萬物芻狗,萬物如何能相提并論。
夏貴夷賤!自然之理!
何以不尊諸夏而助夷狄!
當誅!
當誅!
洛攸突然大口大口的嘔血,內臟化作碎塊伴隨著鮮血涌出,他只覺天旋地轉,盤坐于地上,鮮血流淌在洛襄衣裳上,血跡斑斑。
“父親!”
“叔父!”
洛呈之和洛為之閃到洛攸身邊,洛攸最后的氣力抓住兩人的手,輕聲道:“我內傷太重,五臟俱裂,已是吊著最后一口氣。
不必悲傷,在來時,我將家主位傳承給羲之,已經想好了死亡,在同胡人戰時,我已經想好了要奉獻自己的生命和鮮血,來沖刷胡人的天命。
我是一定要死在和胡人戰爭中的,只是沒想到剛來便遇到了石閔,后面的道路,要你們自己去走了。
呈之,為之,我剛才看到了那騰騰而起的草原天命,我看到了蒼天之運,我看到了那血腥的未來,避無可避,原來那就是祖父所看到的東西。
洛氏富貴了一千三百余年,但這世上哪里有長盛不衰呢,我們的富貴相比其他人,是干干凈凈的,但生活在諸夏,終究享受著萬民供奉。
自古以來,我們人類信仰神靈便是為了應對那潑天的無法抵御的災禍,洛氏便是如此般被捧上神壇的,面對那血腥的未來,我們又能如何去做呢?
這天下的人,便是我們的子民,我們站在這里,只不過是奉獻一些骨血,僅此而已,還掉一切,還掉一切。”
洛呈之和洛為之先是滿臉淚水,聽到此處已經是泣不成聲,洛呈之哽咽道:“父親,兒子知曉,兒子知曉,愿以一族之血,薦以萬民諸夏,問心無愧,問心無愧啊!”
洛攸臉上帶著笑,拍了拍洛呈之和洛為之的手,氣絕身亡,洛呈之已整個人都凝在原地,洛為之悲戚高聲喊道,那哀凄之聲,使人聞之潸然淚下:“家主亡了!”
眾敢戰士只覺驚恐到了極點,萬萬想不到,何至于此啊,家主會死于前,會死于戰場嗎。
圍在最前的敢戰士紛紛跳下馬來奔過來,石閔的尸體被踐踏在血泥中,在不敢置信的吼聲中,所有人絕望的發現,家主洛攸真的死了。
這個鐵一般的事實重重擊在所有敢戰士心中,讓所有敢戰士都有些發懵,上一次家主死在戰場是什么時候?
從未有過!
漢朝后不算,這個時期死在正面戰場上的貴族已經很少,但即便是國君動輒死在戰場上的邦周時期,洛氏也從未有過!
洛氏的傳統是家主守家,太子出征,所以洛國戰死的太子和公子有雙手之數,而家主的死則從未出現過!
即便是洛國時期的洛愍公,也是在諸夏大戰后,因為心氣郁結薨逝,而現在呢?
洛氏家主在正面戰場上和胡人大戰被殺!
這給予所有敢戰士的打擊,不亞于洛氏剛剛得知姬昭消失時的震撼,這將是神圣的落地!
這將是神話的破滅!
只能說幸好整個天下都對洛攸不熟悉,若是那些著名的家主死去,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只能說敢戰士們還不知道情況的嚴重,當洛攸決定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再在乎這些東西,洛氏就已經不再考慮這些虛妄的東西。
“昭公死了?”
燕國軍中,慕容承光整個人都懵了,洛氏家主死在戰場,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他還有后半句沒有說出來,那便是素王上皇的庇佑呢?
石閔的確是很強,否則慕容承光不會拜托洛氏去處理,對慕容承光而言,殺掉石閔對洛氏而言,應當不算是特別難之事。
石閔的確是死了,這沒錯,但付出的代價,是慕容承光想都不敢想的!
但赤裸裸血淋淋的現實就擺在他的面前,容不得他不相信,洛攸真的和石閔同歸于盡,這讓慕容承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到底發生了什么?
慕容承光心中五念雜陳,收攝心神對洛呈之道:“公子節哀,殺胡而死,死得其所,昭公之英將永昭青史,我等大破石部,昭公九天之上,定欣然慰之。”
洛呈之手中利劍一震,而后咬牙道:“洛氏付出這么大的代價,若僅僅清剿石部,那便不足,大王可愿再戰,況且石勒是胡人英杰,不殺之,終為后患。”
洛呈之此刻極度憤怒,但他依舊記得家族所要做的事,不僅僅要攻破胡人天命,還要在攻破后,清剿石閔這一種胡人英才,否則就算是胡人不開天命掛,中原依舊不是對手。
在兩個龐大帝國的對峙中,杰出的天才將主導勝負,而如今的中原實在是沒有什么相當杰出的天驕出世,就連洛氏也沒有。
即便是洛呈之這一代依舊享受祖宗保佑的子弟,也沒有那種杰出到可以改變一國之勢的人才,這一類人本就是數遍歷史長河都極其少見的。
洛氏損失極重,慕容承光還擔心洛氏想要退卻,此刻自然求之不得,當即道:“公子所言,正是本王所思,石勒向西北逃竄,他定然是聯系了鮮卑其他部落,不過石閔這種人,不可能會一直遇到,我軍當可順利進軍。”
慕容承光所言很有道理,洛呈之卻臉色一變,蒼天之運是不講道理的,否則憑什么邦周時期,秦國能連續出七代明君圣主,最終積累起龐大的大勢,而其他的列國就英明一代積攢家業,而后昏庸兩代敗光家業呢?
秦國的體制的確是最符合統一戰爭的,但之所以最終能得到天下,還是因為明君多,至于什么秦國制度決斷于法,不決斷于君,能保證不出昏君,那就是最可笑的言論。
胡亥是怎么亂天下的?秦國的法為什么不能保證胡亥不亂天下?
連出七代明君的含金量,數遍史冊都只有秦朝有,這不是上天垂青,又是什么呢?
那胡人此刻受到上天垂青,會出現什么怪物,真的只有石閔這一個猛將嗎,真的只有石勒這個英杰嗎?
洛呈之是不信的。
僅僅依靠燕國和洛氏能將鮮卑拖死在這里嗎?
縱然洛氏的血真的全部流盡,破除了胡人的天命,那些胡人中的英杰,是中原所能夠應付的嗎?
如今的胡人已經占據西域,橫跨草原,擁有河套,不僅僅是游牧,還有了農耕之地,他們不是匈奴,匈奴根本不配和鮮卑比。
鮮卑夏國就是一個大號的燕國!
鮮卑夏國就是一個擁有燕國幾乎所有特征的國度,不是那些一無所知的塞北胡族,不是那些沒有文明的蠻夷戎狄。
唯一的區別在于,燕國中雖然胡人多,但從上到下都是漢化的,而且在不可抑制的將那些胡人深度漢化,這是從建國時就帶來的東西。
而鮮卑夏國呢?
他們只有貴族漢化,比如石勒、燕回這些人,底層的胡人依舊是胡人習氣,殘忍弒殺,這正是洛氏不愿意承認其為夏的原因,沒有下層的支撐,高層終究是虛無縹緲的,且最后一定會被影響。
洛呈之將目光投向中原,這是整個諸夏的災難,現在看來,洛氏只能解決天上的災難,而地上的災難,就需要人間之人去努力。
到底如何能夠讓天下諸侯都為之而顫抖呢?
當初千里道劍符化虹而至西域,本該是一次震撼的大好機會,但那道藍紅虹光從遼東經過草原落到了西域,大大削減了它的作用,而且這威力強大的神器,對諸國出兵的作用并不大,諸國所擔憂的并不是這些,而是互相之間的信任以及有沒有出兵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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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天命唯有洛血破!第二十三章:天命唯有洛血破!:、、、、、、、、、、
在漢國、楚國看來,出兵就非常沒有必要,畢竟他們和草原并不接壤,無論草原強不強大,和他們都沒有什么關系,在魏國看來,等魏國完成內部事務再去收拾鮮卑也來得及,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草原的強大。
慕容承光和洛呈之正商議后續追擊之事,突然燕國大將匆匆走進道:“大王,都城傳來消息,燕氏皇族似乎想要狗急跳墻,和胡人聯絡,斷絕大軍后路,以恢復他們的地位,屬下記得王太子的信件也有幾日沒有送來了。”
慕容承光聞言一愣,眼神幾乎瞬間銳利起來,若不是提醒,他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兒子竟然沒有寫信給自己匯報薊城的消息。
雖然出征在外,但慕容承光一直都控制著薊城的事務,畢竟他知道薊城現在很不穩定,帝黨極其有可能迎來最后的反抗,畢竟這一場戰爭無論勝利與否,他回去就會登基。
聯絡胡人,斷絕大軍后路,這可真是毒計,讓慕容承光只覺渾身寒意大熾,若真是如此,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洛呈之卻從中聽出了一些不對的味道,這種事,怎么可能會這么輕易的傳出來,于是疑惑問道:“大王,你留在薊城的勢力難道很容易就被掀翻嗎?
據我所知,燕國中支持如今皇帝的并不多,基本上都是和慕容氏有過節的,就連皇族中的很多人也都站在大王你這一方,燕氏皇族真的有力量去斷絕大軍后路嗎?
而且如今石部已經被我們驅趕的如同喪家之犬,他們去聯絡誰呢?難道是有我們不知道的胡人部落出現在戰場了?”
洛呈之的言語讓慕容承光陷入了沉思中,這番話同樣很有道理,他之所以敢率領著大軍出征,就是因為薊城中燕氏皇族基本上不可能翻盤,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他全軍覆滅,并且戰死在這里,慕容氏還是能取代燕氏,雙方力量差距就是這么大。
那這條情報?
慕容承光有些疑惑的看著手中的情報,又有些疑惑于為什么自己的兒子有一段時間不曾給自己送信,他沉吟一番后猜測道:“公子,我兒子沒有按照時間給我寄來信件,那就一定是出現問題了,但現在并不知道是哪方面出現的問題。”
有問題,但是不知道哪里有問題!
洛呈之知道慕容承光那沒有說出來的話,這可能是胡人的一個圈套,但是他不知道這個圈套到底是什么,后方不穩這種圈套實在是可怕,哪怕明明知道,也有很多人不得不跳回去。
除非現在就能夠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否則大概率就是要退兵,于慕容承光而言,現在取得的成果已經足夠,等到登基為帝后,就把燕氏皇族遷徙,以杜絕后患,臣子和君王的身份做起事來還是完全不同的。
洛呈之沉吟了一下后說道:“大王,既然薊城安穩,那就不可能會是太子送來的信件出了問題,更大的概率是在路上的時候被截取了信件,想必大王知道在歷史上,經常有這種截殺斥候和信使的以傳遞假消息的戰術,胡人有快人快馬,很有可能繞到了我們的后方去截殺來自薊城的信使,就是為了讓大王退兵,這應當是最可能的猜測。
我甚至認為胡人會在半路上截殺撤退的燕軍,這一定是一個連環的計策,倘若石閔沒有被我洛氏殺死的話,胡人再散播謠言,定然造成燕軍軍心大亂,而后乘此機會,猛攻燕軍,伱又想著快趕回去,那定然中計,后果不堪設想。”
洛呈之這完全就是猜測,但是他卻說的信誓旦旦,仿佛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這算是口才的一種體現,在說服別人上相當的有道理,至少此刻的慕容承光就被他說服了,甚至認為這就是將來會發生的事情。
他忍不住后怕道:“若不是洛氏在此,我慕容承光險些就要墜入萬劫不復之地了,竟然如此,那公子有何想法呢?”
洛呈之又回憶了一遍這件事,有些疑惑的問道:“大王,我現在唯一所疑惑的就是,燕軍精銳,僅僅依靠石部真的能完成這個計劃嗎?
而且燕軍已經到了草原上如此之久,就連戰爭都已經發生了數次,但是這個計劃卻在這個時候出現,這相當的不合理,除非……”
慕容承光聲音中滿是寒意的接話道:“除非有另外一支胡人大軍趕到了,他們的力量足夠對我燕國造成毀滅性的威脅!”
軍帳中頓時一片沉默,在歷史上有許多經典的以少勝多的戰役,但那些戰役都是不得不發生,大多數都是為了防守,很少有進攻方主動人少去攻擊人多的。
在戰役開始之前,沒有任何將領希望自己是少的那一方,每一次的以少勝多都是賭博,勝利的只有那少數,大多數失敗的都不會被記錄下來,只會在史書留下“克、下、拔、屠”等字眼。
現在鮮卑主動的掀起了戰役,那就證明他們一定有強大的實力,這對現在的燕軍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最關鍵的是,慕容承光眼角望了洛呈之一眼,原來洛氏也不是燕國典籍中所記載的戰無不勝,敢戰士會傷亡,甚至就連家主都會死在戰場上。
那傳說中的驚天虹光也沒有出現,這一場對胡人的戰爭不是一定所能夠勝利的!
敢戰士會死,燕軍也會受到重創,現在已經得到的東西,可能會全部失去,這讓慕容承光有些猶疑起來。
在進攻草原時,慕容承光已經有過心理準備,他甚至做好了傷亡一半的準備,這個級別的傷亡,他還有信心能夠守得住燕國的國土,而且他相信如果燕國傷亡慘重,漢國進攻時,洛氏不會坐視唯一愿意進攻草原的燕國被漢國攻克。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洛氏貌似真的要將全部的力量都投進和胡人的戰爭中,別無余力。
若是燕軍真的在草原上全軍覆滅,那燕國接下來絕對不是漢國的對手,甚至直接就會亡國,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這下慕容承光是真的開始猶疑起來了。
另外一支胡人大軍的進入讓慕容承光和洛呈之都開始憂慮起來,二人都未曾想和整個鮮卑開戰,稍微有點常識就知道那是不可能戰勝的。
洛氏和慕容承光都是想要乘著鮮卑單于死后,鮮卑略有些混亂的局勢,削弱鮮卑,慕容承光則是削弱鮮卑的同時,壯大燕國的實力,收容一支宇文部就讓燕國的戰斗力大大提高,如果能夠收容其他的鮮卑部族,那燕國的實力增強到什么地步,慕容承光都不敢想象。
對石閔直接被殺,慕容承光還是有些可惜的,不過石閔殺了那么多洛氏族人,他知道石閔是必死的,也就不做多想。
慕容承光現在只覺得進退兩難,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撤軍,還是進攻,于是問道:“公子,如今的形勢到了現在的地步,繼續進攻,可能會遭遇鮮卑大軍,我們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若是鮮卑數部其出,那我們可能都要死在這里,草原上幾乎是沒有所謂以弱勝強的,強就是強!
倘若撤退,這會不會正中了鮮卑的詭計,我現在懷疑不僅僅是截殺了我的斥候和信使,就在我們的身后,可能就有鮮卑人的軍隊,就等著我們渡河的時候進攻,就等著我們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殺出,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慕容承光的猜測正是他經常對漢國的戰爭中所用的手法,漢國明明人口更多,土地更多,但是卻在和燕國的戰爭中屢屢受挫,為何?
因為漢國的騎兵相較于燕國實在是太弱了,燕國在進攻時,幾乎在漢國土地上隨意的馳騁,根本就不和漢國穿甲結陣的步卒作戰,而是呼嘯著將漢國的糧道截斷,這種截斷信息的事做的更是數不勝數。
正是對這種戰法太過于清楚,所以慕容承光才臉色這么難看,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統率騎兵數十年,打了無數的勝仗,竟然可能會在這個戰術下面吃癟,他甚至都不知道胡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從哪個渡口過的黃河!
洛呈之是多聰明的人,他一看慕容承光時不時皺眉,時不時擔憂,又帶著回憶之色,他就知道慕容承光在想什么。
這是聰明人的通病,想得太多,甚至很多時候會出現迪化狀態,明明別人沒做那些事,他自己就會腦補。
因為在聰明人看來,只要是正常人都會這么做,卻殊不知,這世上聰明的正常人是不多的。
洛呈之沉吟了一下后就直接說道:“大王,現在的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現在胡人那里到底是什么情況,我們還不得而知,但胡人不可能悄無聲息的繞到我們身后。
現在我們所要做的就是進攻石部,先將石部徹底摧毀,石勒是個人杰,他能夠從一個奴隸成為現在的一部之主,只要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他很快就能夠恢復石部,甚至還變得更加強大,現在的草原各部落混亂,是他這種人最能發揮的場合,我們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在攻滅石部殺死石勒后,我們就迅速的調集大船將給自己留好退路,鮮卑各部應該會反應過來,那時您再返回燕國。”
凜冬城。
城中的洛氏族人正如同往常一般生活,在敢戰士和許多青壯離開之后,城中顯得有些蕭索,甚至失去了生機活力,基本上全都是老人和婦孺。
洛羲之依舊如同往常在學宮中逛著,聽著那些孩子在學習經典,醫舍中制作著各種藥丸和藥末,這些藥丸和藥末是洛氏最珍貴的財富之一。
不僅僅能夠治療疾病,最重要的是能夠保存用,其中最多的就是創傷藥和各類傷寒藥,當然,效果上是不如醫者直接煎藥的,不過為了最及時治療,這已經足夠了。
洛羲之是家主繼承人,這是整個洛氏以及凜冬城都知道的事,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他繼承的會這么快!
當一支報喪的小隊沖進凜冬城后,如同上天揮起大錘重重砸在所有人頭上一般,只覺腦袋嗡嗡嗡在響。
“家主,去世了?”
這是橫貫在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和不敢置信,戰場之上,生死有命,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但當現實真的出現時,還是無法平靜。
洛羲之只覺一陣失聲,實際上在洛攸剛剛逝去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所感應了,因為傳承戒指變得不同了,他有種感覺,他現在是這枚戒指的主人,而不是先前叔父交給自己的時候,那種隔了一層的感覺。
那時洛羲之就猜測叔父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但他根本就不敢想,將這個念頭排除了出去,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真的!
他只覺有些迷茫,叔父離開凜冬城才過了多長的時間,竟然就逝去,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樣的危險?
直到大祭司的聲音出現在洛羲之耳邊,“兄長在離開凜冬城時將傳承戒指給你,他就沒有想過活著回來,這件事只有我一個人知曉,現在你是第二個人。”
洛羲之難過問道:“姑母,這是為何啊,叔父何以至此呢?”
大祭司的聲音堅若金石道:“因為天命唯有洛血破,而洛氏家主的血,于胡人天命而言,是毒藥中的毒藥,于蒼天而言,洛氏家主的死,是美味中的美味,僅此而已,你明白了嗎?
當年洛國崩毀的時候整個家族沒有任何一個加冠的族人活著,才換來了家族的延續。
如今兄長會死,但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如果家族需要動用神器,我會頂上去,用生命和鮮血去發動。
而羲之你,要守好我們的凜冬城,守好城中的每一個子嗣,這是家族的希望。”
大祭司的聲音在宗廟中回蕩,燭火照在洛羲之臉上,很亮,很暗。
在十四世紀的這場草原農耕大戰中,整個世界的農耕文明都在敗退,唯有那個龐大的中央帝國在進攻,筆者翻閱了大量的史籍,從各國的政治傾向,最終確定這依舊是洛氏所主導的。——《全球通史·草原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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