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杏

第8章 原主身世

楚姣杏走上前,提起少女的手臂,往后一拉,擒住了她,一手捂住了她要叫出來的嘴,低沉道:“閉嘴,我沒有惡意,只是要問你一些事情。”

少女會意,點了點頭,楚姣杏才將手松開。

少女側頭道:“大姐姐,你怎么會……”

大姐姐?這身打扮,難道她不是丫鬟?楚姣杏輕輕挑眉:“少廢話,你是什么人?”

“大姐姐,你沒死……”少女一臉詫異,眼底透著疑惑,“你不認識我了么?”

楚姣杏蹙起眉,放開了她,看著她轉過身來的臉,與她倒有五分相似,黯然失色的桃花眸,顯得有些空洞,淡淡的罥煙眉的眉宇之間透著憂傷,頭上綰著簡易的木簪,穿著一件素白色的衣裳,在這冷澀的初春時節,顯得格外單薄。

她過得很不好,那弱不禁風的身形好似黛玉妹妹一般搖搖欲墜,好似帶著些許病態,一眼便知,她是個苦命女孩。

楚姣杏放下警戒,看著她的眼神略帶同情,聲音柔和了幾分,道:“沒死,但我頭部受到撞擊,暫時失憶了,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少女愣了一會兒,見她現下無恙,點了點頭,曾經,楚姣杏在她快要餓死的時候為她偷過一個饅頭,還替她挨了打,現下她沒死,又需要幫助,她十分愿意幫助她,耐心詳細道:“我們楚府本是赫赫有名的皇商,你是楚府嫡長女楚姣杏,我是你的庶妹楚姣梨,大姐姐自七歲起生母顏氏便因毒癮慘死,不到一個月,父親便又娶了你母親的閨中密友,楊家庶女為嫡妻,楊氏從七年前便與父親茍且私通,生下一對龍鳳雙胞胎,二少爺楚元哲,和二小姐楚姣萍。

“起初,楊氏對大家都很好,時間久了,我們才知道了她的本來面目,她攛掇自己的兒女對楚府上下都苛刻無比,虐待家丁丫鬟,有人想要逃,就被關起來,殺人滅口,招新的下人。

“二哥哥每日只知道吃喝女票貝者,還糟.踐了很多良家小姐,無惡不作,因為楚家地位顯赫,每每出事都被壓了下來,但名聲早已敗壞,百姓對楚家恨之入骨。

“上月,楚家進貢的綢緞做成衣裳,賣到宮里去了,后宮的張才人穿上后,渾身奇癢無比,當場暴斃而亡,皇上大怒,此事一出,楚府在劫難逃,父親也在天牢中坐了一個月,后雖查出是裁縫下的毒,但父親被關,百姓躁動不安,分分抗議楚府的所作所為,皇上嚴查楚府平日的行為舉止,開始厭惡,因此斷了皇家生意。

“失去了經濟來源,楚府遣散了所有下人,能變賣的都賣了,楊氏三人更是變本加厲,把我和四妹妹楚姣棠當畜.牲使喚。”

楚姣杏輕輕挑眉:“那我呢?”

“大姐姐出生時天有異象,不見光亮,隨即爆發了三天三夜的洪災,又生來異瞳,若不是皇室宗親齊世子也是異瞳,所有人都會把大姐姐當做妖怪殺死了,到了大姐姐十二歲那年,楚府為大姐姐擇偶,期間接連不斷地死了二十八個訂下婚約的男人,大家都說大姐姐克夫,是個十足十掃把星,更是煞星,沒人再敢接近大姐姐,這時,齊王府卻意外上門提親,楚府的人便不敢拿未來的世子妃做太多苦力,得而獲取了些許解脫,可大姐姐當時卻心有所屬……”

楚姣杏輕輕挑眉:“李玥澄?”

楚姣梨點了點頭,道:“自從大姐姐訂婚以來,楊氏更是嫉妒得發狂,轉眼到了學才賦的年齡,她想盡辦法讓大姐姐上不了學,從未得到夫子的授課,大姐姐從小沒了母親,身邊也沒有一個讀過書的丫鬟教導,楊氏徹底把你培養成了一事無成的廢物,至此,外界傳聞大姐姐不僅是個天降煞星,還是個癡傻的怪胎。

“大姐姐與李丞相府的庶子李玥澄暗生情愫,丞相府聽聞大姐姐的傳說,堅決反對,才被齊王府有機會上門提親的。

“如今齊世子也即將到了適婚年紀,而楚府正落魄,便拿出了當年定情信物玄珠,請求婚約提前,齊世子很爽快地點了頭,將婚期定在了三日后。

“大姐姐不滿這婚事,李公子也因為這事氣得上山剃度出家了,今天早上我在屋外掃地時,便聽到屋內二姐姐教唆大姐姐把頭發也剃了,打扮成了尼姑出了門,之后發生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楚姣杏輕輕挑眉,道:“我為何會與楚姣萍在一起?”

“二姐姐雖對其他人不好,但唯獨對大姐姐友善,大姐姐對她無話不談,我也心生疑惑,后有幾次也看到她對你背地里使絆子,接近你怕是別有用心。”

楚姣杏微微瞇起雙眸,變成這副模樣,全是楚姣萍搞的鬼。

腦中驀地閃過一絲場景,她在湖邊哭泣,身后的楚姣萍正在慫恿著,從她的手中拿來玄珠,扔進湖中,緊接著,她也被楚姣萍一腳踹進湖中……

這大抵就是原宿主的死因了吧……

她嚴肅地看著眼前的楚姣梨,沉音道:“我失憶的事,不想給任何人知道,若你外傳……”

楚姣梨立馬惶恐地低下頭:“我一定不會說的。”

“嗯。”楚姣杏輕輕點頭,她邁開步子,帶著冷冷的笑容,朝廳堂走去。

月光懶懶,滿上柳梢,齊世子府,坐落于天子腳下眾多府邸中相當雅致的一座,世子的院前一潭鏡湖,泛著星光點點,像是星子墜落到水中般,春風吹亂了柳絮,蕩漾余波,又亂了真假。

窗格前,佇立著一墨袍男子,透過清輝,那頎長的身影映在地上,衣袂翩躚如蝶,好似不染塵俗的謫仙一般,精致的眉宇間,少了那捉摸不透的笑容,俯首看著手里兩顆珠子,思緒萬千。

一位黑衣護法悄無聲息地走來,十七年紀,五官端正,他是北宮千秋的親信謹言。

“如何?”窗邊傳來慵懶的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