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夏暗戀

第86章 不辭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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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硯醒來時已經過去了三日。

他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醒了。”池讓的聲音響起。

“這是哪?”池硯嗓音沙啞,渾身酸痛。

“醫院。”

池硯微微蹙眉回想起來,他從咖啡廳里出來時,見到一輛朝著自己飛馳而來的車,他還沒來得及躲疼痛便席卷全身,再睜眼時就已經是現在。

醫生進來給他檢查后開口,“腦袋沒什么大礙,輕微腦震蕩暫時不要劇烈晃動,只是,你跟我出來一下吧。”醫生的視線看向池讓。

池硯吃痛的動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腿受了嚴重的傷。

他們在走廊上,醫生嘆了口氣道,“他的腿可能有些不樂觀。”

“你的意思是,他有癱瘓的風險?”池讓難得有些緊張,沒有了往日商人的從容不迫。

醫生遲疑的點頭,“他的腿損傷到了內部關節,周圍神經也有輕微損傷,他的腿部韌帶也斷了。”

“左腿還好些,右腿比較嚴重。”

池讓的眉毛皺起,“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嗎?”

“是很成功,但他的損傷太過嚴重,還是會有癱瘓的風險。”

“索性他還年輕,身體恢復功能也強,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最后一句話明顯是醫生安慰家屬的托詞,池讓抬手狠狠捶在墻上,如果當時他再早到一會就好了。

他稍微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才進病房,“想吃什么?”

池硯不用聽也知道醫生和哥哥說的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他笑著,語氣顯得格外輕松,“哥,我是不是要變成廢人了?”

池讓語氣有些冷了下來,“胡說什么?”

“你的手術很成功。”

池硯垂眸笑了下,沒再說話,他自己身體的狀況他自己很清楚。

“許頃顏人呢?”

“被司機供出來了,警察帶走了,池瑤送孤兒院了。”

池硯有些苦澀的扯了下唇,總算有個好消息了。

池讓將一部全新的手機遞給他,“給你買的新手機。”

池硯點頭,“你去幫我回家拿個東西。”

“什么?”

“在我床頭一個黑色的小盒子,幫我拿來。”

“干嘛?”

“你拿來就是了。”池硯說完閉上了眼睛。

池讓輕瞥了他一眼起身,“我之前的手機呢?”

“已經四分五裂了。”

“警察拿走了,說盡力恢復里面的數據。”

說完池讓就出了病房,“福來你先幫我養著。”走前池硯開口道。

池硯眸子望著天花板,溫茉,你考得應該還不錯吧?

淚珠順著眼角流下,他閉上了眼。

溫茉每天都去萬博書院等他,直到池讓出現。

“溫茉?”池讓看到她蜷縮在門口。

溫茉身子一頓,她抬眸,連忙起身,“池讓哥哥,池硯呢?”

池讓一頓,池硯還真是了解她,他跟他說如果溫茉來找,就隨便找個理由搪塞就好。

“他不在臨陽。”

“那他在哪?”溫茉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連忙開口。

池讓視線有些閃躲,“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溫茉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你回去吧。”

溫茉無力的出了口氣,她眉頭緊鎖淚水充盈著整個眼眶。

池讓將門打開,福來跑了出來,溫茉蹲下身子撫了撫它身上的毛,“那池讓哥哥,你告訴他一聲,我把它帶回去了。”

池讓還想說什么,溫茉將它抱在懷里走的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但她一直堅信池硯一定有什么難言之隱,他一定不是故意不辭而別的。

池讓將一個黑色的盒子遞給他,“貓被接走了。”

池硯打開盒子的手一頓,想到了什么,微微勾唇,“見到她了?”

“嗯,她在門口堵你。”

池硯笑了聲,“還是那么倔。”

盒子里有一對精美的戒指,他垂眸看了許久,“怎么沒送出去?”池讓淡淡開口問。

“本來想畢業的時候送給她的。”

“這不,沒來得及。”池硯看了看自己的腿,搖頭笑道。

這對戒指,在冬至那天溫茉說要和他在一起后,他就跑去買了。

“池硯,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池讓眸子看著他,語氣格外認真。

池硯卻表現得無所謂,“你能不能別這么正經,我哪有這么矯情?”

池硯將男戒取下來帶到了自己左手的中指上。

他垂眸看著指節上的戒指,唇角上掛著淡淡笑意。

池硯用新手機登上自己的QQ。

他將自己的狀態改成了離線狀態,翻看著溫茉發來的消息。

你去哪了?怎么沒來考試?

你是不是出事了?

你到底在哪啊?

池硯閉了閉眼,溫茉,一個廢人不值得。

半晌,池讓走進來,“明天我們去國外治。”

“嗯。”池硯應聲。

池硯就這樣徹底消失在溫茉的世界里,溫茉如愿考上了云大。

可她卻絲毫開心不起來,曾經那個和她約定一起考云大的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溫茉的生活從此又歸于平靜,偶爾盛開來云大找她玩,她才會變得活潑些。

盛開和江來也都考上了醫學院,江來也在大學結識了許多朋友,可他也一直在苦尋池硯的下落。

池硯,你心真夠狠。

“溫茉,大學生媒體記者大賽,我們組隊吧。”開口的是溫茉同專業但不同班的徐駿誠。

溫茉對他的印象并不深,只是同在一個社團有過幾面之緣。

溫茉本不想和別人組隊,可參賽的規則就是小組雙人賽,“好。”

徐駿誠連忙掏出手機,“那我們先加個微信吧。”

見溫茉有些猶豫,“有事方便聯系。”他笑著繼續道。

溫茉這才點頭答應。

徐駿誠也確實除了有事其他時間沒有煩過她。

池硯在國外的生活也不如意,他每天聞著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每天聽著醫生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你回去吧,公司你不要了?”池硯躺在床上視線看向池讓。

“公司沒我也轉的了。”

池硯也拗不過池讓,可池讓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池讓出去拿檢查報告時,池硯有些口渴,他伸手去拿旁邊的水,眼見這就要拿到了,可死活就是差那點距離。

他吃痛的挪動自己的身子,就在手觸碰到杯壁的同時,身子猛的從床上摔了下來,杯子也被摔的四分五裂。

他悶哼一聲,想要自己起來,可就是怎么也起不來。

他攥緊了拳頭用力錘著地面,玻璃渣進皮膚他也不管,就像絲毫感覺不到似的。

他眼眸猩紅,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他終于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崩潰的喊了出來。

快到門口的池讓聽到后連忙跑了進來。

只見池硯整個人趴在地上,手被扎的有些血肉模糊。

池讓俯身準備將他抱到床上,“你別碰我!”

“你別碰我!”池硯不停的喊著,眼睛里泛著一層層水汽。

“好,我不碰你,不碰你。”池讓順著他的話說。

他知道曾經那么驕傲放縱的一個人,忽然變成了上廁所都不能自主的人會有多崩潰。

“阿硯,我們好好治療,好好做復健,一定會好的。”池讓輕聲安撫。

池硯苦笑著,“那是什么時候,一年?三年?五年?還是十年?”他低吼著。

“哥,我他媽現在就是個廢人,你別管我了行嗎?”

“你讓我去死。”

“我求你了。”池硯嗓音發顫,每一個字都狠狠渣在池讓的心上。

他眉毛皺到了一起,眼里滿是愧疚,如果躺在這的是他就好了。

他抬手擦池硯因為情緒激動流出來的眼淚,“阿硯,你不是廢人,你也永遠不會變成廢人。”

池硯忽然哽咽起來,他現在連死都不能自己做主了。

自從那次情緒崩潰后,他漸漸變得話少了許多。

他更多的是躺在床上發呆。

“看我給你帶什么來了。”池讓語氣輕輕的。

池硯看了過來,池讓從身后拿出一個娃娃,他眸色一頓。

這是溫茉送他的生日禮物。

“你回國了?”

“嗯。”

“再給你看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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