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鳳鳴答應的干脆利落,讓原本忐忑的魏如雨和以為對方定會提出苛刻條件的葉君澤都愣了愣。更讓兩人愣神的,則是簡鳳鳴后面那條近乎于對魏如雨沒有什么限制的要求。
“至于要求,并不是什么難事,甚至若是小姑娘當真無法完成,我也不會強求。這個事兒,等以后你們會知道的,左右有天道制衡在,你們也不必擔心我過分為難你們。”
他所希望的,很大,也很小。雖然將希望寄托在魏如雨身上,但簡鳳鳴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到底有沒有可能實現。甚至,到底有沒有機會走到能夠以一己之力,改變現如今修真界的現狀的程度。
但是簡鳳鳴并不介意賭這一次。
更何況,聯通南蠻界與西滄界之間的通道之事,對于他人來說也許很難,但對簡鳳鳴來說,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您……確定?”魏如雨有些小小聲的問。
她雖然覺得這位前輩也許會看在朝露三只,甚至是看在她大哥的面子上,愿意告訴她前往西滄界的辦法,甚至是愿意幫她一把,卻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會這么慷慨。
“當然,本尊還不至于為了這一點兒小事食言。而且,聽魏小友的話,既然你們是要將你們魏家先祖的遺骸全都帶回西滄界的,想必也不會只來往這一趟。你們想必也不是僅僅傳送一次就夠了吧?”
簡鳳鳴笑吟吟的,看上去像極了一個溫和又慈祥的老人。若不是知道對方聲名在外,甚至是以一己之力撐起了聚寶閣這個在修真界中看似不過是個商家,實則才是最大的龐然大物的存在,也許當真會讓人覺得,他是一個跟丹峰峰主祁南奉一樣,對小輩關愛非常的老人家。
不過不管如何,既然對方這樣承諾了,不答應下來的才是傻子。
即便葉君澤覺得,就連一個渡劫后期的現如今修真界最強者,都需要寄希望于魏如雨,甚至是覺得對方未必有機會去完成的事情,顯然必定是極為難以完成的大事,所以有些遲疑擔心。
但是對上對面那位實力深不可測,就連壽元都是個迷的閣主大人,葉君澤發現自己突然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威壓,壓得他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魏如雨則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終于終于,有機會實現阿父的心愿了的興奮中,完全拋去了平日的冷靜沉穩,滿滿的都是小孩子似的興奮,又哪里還會考慮這些?
她只知道,她認為最難最難實現的一個目標,突然之間有了奔頭,甚至是觸手可及!
瞧見魏如雨的興奮勁兒,朝露也跟著開心的撲閃著翅膀,甚至顧不得之前有關它的性別至今尚未有定論的事兒,在魏如雨和簡鳳鳴之間來回飛來飛去的,兀自興奮。
葉君澤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罷了,他還能說什么?就算是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實力不濟,甚至是連對面人的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抵擋不住。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多想法也枉然。
瞧見葉君澤的表情,簡鳳鳴笑了笑,也不多解釋,收回了威壓。
畢竟是金丹期就能修復古丹方,元嬰期就能煉制出極品渡厄丹的丹道天才,不久前也是因為對方的極品渡厄丹,才幫他族中一個小輩成功度過危機,簡鳳鳴對葉君澤的觀感其實還是不錯的。
或者說,他對這三個年輕人的觀感都很不錯。
只是若不是因為魏如雷的修為和未來,關系到他是否能為自己的主人尋找到一個合心意的弟子。
若不是因為魏如雨這小姑娘的未來,關系到他,甚至是關系到整個這一界有沒有機會再次打開飛升通道的話,這三個人里面,他也許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小子了。
甚至就連葉君澤過于重感情,并不像現如今修真界中的絕大多數修士一樣,為了長生,為了自己的大道,別說是路上撿到的小姑娘,就算是自己的同門師兄弟,甚至是必要的時候自己的父母親族,都能隨意舍棄……這樣的性格,也成為簡鳳鳴眼中很大的優點。
畢竟,簡鳳鳴雖是劍靈,但受其主人影響,于靈族族群危難之中,扛起了延續族群的大旗,最憎惡的,就是人修的貪婪自私,次憎惡的就是背叛……
感受到威壓消失,葉君澤默默松了一口氣,稍稍活動了一下自己。
兩個男人在無聲中進行了一場小小的交鋒。雖然這“交鋒”可能只是葉君澤單方面的。
但是對葉君澤來說,無疑卻是狠狠燃氣了他的斗志。
因為有了目標,這次離開之后,魏如雨就處于一種十分亢奮的狀態,這種狀態直接延續到回了歸元宗之后,甚至都沒有跟祁南奉和葉君澤一起好好吃頓飯,便迫不及待的閉關修煉去了。
她要早點突破金丹!
只有成為金丹修士,她才有資格使用聚寶閣閣主大人手中的傳送陣!只有聚寶閣的傳送陣,才能定向且穩定的,將她和她大哥傳送會西滄界茶修魏家!
瞧見魏如雨只是簡單地跟自己講述了一番情況之后,便一副迫不及待的要去閉關的樣子,一副不突破金丹絕不還的堅定信念,祁南奉有種自家孩子被洗腦成功了的擔憂。
但是不管如何,他也只能將手上的,不管是補元的,益氣的還是修復受損經脈的……這一類的靈丹,全都一股腦兒塞給魏如雨。
“收好,會用到的!我這里還有很多,就算是我不動手煉制,還有那群弟子在那邊呢不是?阿雨這次用的可大部分都不是我親自出手的,不用心疼!”
魏如雨哭笑不得,雖然說祁爺爺和葉哥哥煉制的靈丹,不管是在宗門內部還是外頭坊間,都非常的不太一樣,但凡有他們師徒兩人親自煉制的靈丹,都能賣出高價,但這樣大把大把送給她,也太夸張了點兒。
但這畢竟是長輩的好意,就連葉君澤也一副蠢蠢欲動,一副想將自己儲物戒指里面他早就是為魏如雨準備的東西全都拿出來的模樣,嚇得魏如雨立馬溜之大吉。
“小阿雨都去閉關了,你也該老老實實修煉了吧?”直到盯著魏如雨的身影消失的一點兒都瞧不見了,祁南奉這會兒才轉過頭來,提醒自己的徒弟。
“以小阿雨的資質和進階速度,雖然不敢說一日千里,可金丹之后,想必元嬰也并非什么難事。而且小阿雨的哥哥可是天雷靈根的修士,修煉速度也遠非一般修士可比。你就不怕再過些年歲,你的修為反而被人家兄妹兩個反超了?到時候,你還拿什么追求人家小姑娘?”
別到時候來找他這個當師傅的哭鼻子,丟人!他可丟不來這種人!
而且,以他對他這弟子的了解,至少魏如雨和魏如雷第一次返回西滄界的時候,葉君澤必然會選擇同行。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樣的方向考慮看,葉君澤都該繼續努力了。
否則的話,到時候真的只會是鬧笑話了。
葉君澤倒是一點兒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坦言蕩蕩的跟著點點頭。“我打算去一趟星海秘境。”
星海秘境位于西滄界邊緣地帶,與蠻荒之地相連,甚至據說有很大一部分區域重疊。但是這個秘境卻并不在地上,而是在地下。
星海秘境,又名星海迷宮。
在星海秘境中,仿若有千千萬萬條迷宮道路,其間有無數交叉口,和無數條幻境與真實交織的道路,以及無數條走著走著,走到盡頭只是死路一條的道路,以及更多的,走著走著就會迷失其間,根本不知道自己所站的地方自己是否來過,又走到了哪里去的……
總之,那里的地勢非常復雜,別說是葉君澤這樣的元嬰初期,即便是祁南奉,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絕對活著回來。
這樣的地方,若不是有大毅力和大意志力的人,都不適合去。
從這個星海秘境被發現至今,里面都不知道困住了多少人,又多了多少個修為強大卻被死死困在這里出不來,最終只能耗死自己的枯骨。
原本以為弟子會像他一樣,通過不斷精進自己的煉丹之術來進階,卻沒有想到葉君澤居然想要去闖星海秘境,祁南奉當下就暴躁了。
“你個小兔崽子,你可還記得你是個丹修?不是個劍修?你見哪個丹修修士進階是靠生死歷練進行的?又有那個丹修進階是靠著跟煉丹毫無關系的事情上的?你到底還想不想走丹修這條路了?”
而且,星海秘境,那是多危險的地方!那是一般人能夠去的么?他放著好好地丹道不走,想要去做什么?簡直胡鬧!“你就不怕進去之后,你就再也出不來了!?”
人活著,一切都才會還有機會。
若是連人都沒了,說什么進階,說什么問鼎大道,甚至是說什么追求小姑娘,都是扯淡!
祁南奉雖然沒將最后一句話說出來,但他的表情已經很好詮釋了自己想說的話。
葉君澤知道自家師傅是在擔心自己,也知道星海秘境到底有多危險。可是他既然敢孤身前往,自然是對自己的實力和自己對走過的路線的記憶圖構建能力,是有絕對的自信的。
說起來,這個自信還要感謝當初在死亡沙漠中的曙光之城的時候。
那時候因為他和魏如雨分開掉落進曙光之城里,而他倒霉催的進去之后就直接被關進了地牢。為了逃離出去,他拼了命的在腦海中構建地圖,而且還是地面的地下的兩種……
這種地圖的構建,簡直就像是為星海秘境這樣的地方量身打造的。也是因為有這樣的地圖構造的法門,甚至是自己能夠研究出來地面地上對照圖,并且將他自己所走過的所有的路,以及他預測出來的可能會有的路線組成……
葉君澤相信,若是除了像聚寶閣閣主大人這樣層次的,根本不知道究竟實力多少的老前輩之外,整個修真界還有誰能夠進入星海秘境的話,除了他,還有誰?
因為有這樣的自信,也是因為他自己也確實到了該進階的時候,葉君澤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所以,面對師父的質疑,葉君澤表現的很從容。“阿雨想回西滄界,雖然不知道西滄界內到底如何,但我總要多一些實力,才能安心。”否則的話,他怕自己護不住她。
畢竟,就像當初魏如雨跟魏如雷未見面之前的時候的,大家誰也不知道魏如雷性格如何,會做出什么樣的反應,所以表現出絕對的警惕心和一整套的考驗辦法一樣。
西滄界,除了知道它已經封鎖與外界的聯系,遺世獨立的生存了數千年,是一個據說修士之間民風淳樸,講究道法自然,追求家族傳承統一信念的地方之外,他們根本一無所知。
甚至就連魏家先祖傳承下來的話,也不過是對方記憶中的千年前的西滄界茶修魏家了,誰知道現如今的魏家,會變成什么樣子?
誰又敢說,那魏家當真還有他們兄妹二人的一席之地?他們當真都能夠理解并愉快的接受魏家這一支流落在外的人,全都回歸族譜,葬在族地?
葉君澤不喜歡做沒把握的仗。既然去是肯定要去的,那就盡可能的增強實力,屆時即便情況不對,他們應對起來也能輕松很多,甚至是能夠及時離開。
至于煉丹之術,葉君澤倒是對自己十分有信心。他雖然這些年常年在外游走,但正如魏如雷依舊在不斷磨練自己的劍招一樣,葉君澤也在完善著自己手中的一些丹方。
此次前往星海秘境,也是因為其中有一樣對他極為重要的星隕之沙,唯有星海秘境深處才會有。等取回了星隕之沙之后,他當然還是要老老實實煉丹修煉的。不然的話,他師父饒不了他。
不過,他自己的修行他自有打算,他家師父的,好巧不巧,他也有話要說。
“先前那位聚寶閣的閣主大人贈與了徒兒一張丹方,若是您能夠復原出來,對您應有大用。屆時師父您能夠更進一步,徒兒我也好背靠大樹好乘涼不是?”
笑嘻嘻的將手上的丹方塞給祁南奉,葉君澤并未表現出半點兒藏私。
他們師徒之間,雖然不似外面許多師徒一樣,恪守師徒禮教,但關系卻比普通師徒要親密的多。
祁南奉皺了皺眉,想說什么,但葉君澤已經麻利的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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