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殺雞儆猴,立威于搖光小院,還施恩給了那丫鬟。”
徐朔低頭稟報。
螢月這一套操作流暢到他都沒反應過來,這大多是世家主婦常用的手段,可人家那都是世家貴女幾十年如一日培養出來的,這螢月……
不過青樓里出來的女子,能一樣么?
還有那些美容養顏的方子……
“月夫人之前,未曾顯露過此般才能……”徐朔斟酌著用詞。
謝景淵冷笑,那日的一巴掌他還記憶猶新。
“繼續查。”
徐朔答了,又想起前院的事,“國公府今日遞了春日宴的請帖,除了您之外,還單獨請了月夫人……”
國公府和侯府素來不對付,月夫人的身份京城還有誰人不知,此次分明就是存心想打侯府的臉。
“不然還是回絕這份請帖?”徐朔小心翼翼地看著謝景淵臉色。
“讓她去。”
謝景淵視線落在冰冷的公文上,勾唇譏笑:“她連我都打得,還有她怕的?”
搖光小院。
請帖被放在梨花木桌上,螢月瞥了一眼,情緒不是很高,“我一個寡婦,也要去赴宴?”
春嵐正在房內伺候:“國公府和侯府也算是平起平坐,這么多年來往不多,不過收到請帖一般都會去的。”
“一般?”螢月抓住了關鍵詞。
春嵐訕笑道:“去不去,皆是看小侯爺心情,他其實不愛湊熱鬧……不過其他家族還是基本都去。”
螢月懂了。
春日宴于她來說,正是大好的時機,剛好可以打入世家貴女貴婦內部,找找商機。
既然謝景淵不去,那她拍板了:“我去!”
春嵐便笑了笑,預備給她梳洗打扮,又想起門外的人,到底還是好心開了口:“這梳頭和描妝,青煙最是擅長。我也并非為她說話,且看夫人想用她的話,可以讓她進來試試。”
“那便試試。”
不多時,青煙被叫了進來,她低著頭訥訥叫了一聲“夫人”,這才敢偷偷從鏡子里看了螢月一眼。
見螢月不計前嫌,她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她的臉一天天在變好,自然也不能辜負了夫人的信任!
想到這,青煙便開始用心準備給螢月畫的妝面。
春日宴自古以來都要一個主題。
這次國公府的宴會也并不例外,此時比請帖時間還要早上半刻,后花園的亭臺軒榭便已經有了三三兩兩的貴女或者哪家公子。
各類難得一見的書畫珍品皆是一一擺放其中,供人觀賞。
“‘月夫人’也配和我們一同參加春日宴?!她那身份——”
“噓,今日首輔大人也來了,可不能被他聽見。”
“那怎么?說不得實話?”
“哈,說的也是,她那張臉不是被吹得傾國傾城,先前還有好些個‘才子’給她寫情詩,我看是浪得虛名,還是書瑤你這京城第一才女更美。”
被吹捧的寧書瑤眼中掩飾不住得意,正在這時,不知道是誰低聲說了一句:“月夫人來了。”
下意識的,所有人都朝著門口看去。
來人一襲淡粉色百蝶度花裙,腰身纖細,盈盈不堪一握。
她生得極美,面若桃花,一雙杏眸顧盼婉轉,仿佛會勾人似的,未見便帶著三分笑,格外清純動人。
今日她臉上的水粉并不濃,只是描了花鈿,眉眼若青山遠黛,嫣紅的唇角輕勾著,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
在看見她時,所有人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
難怪老侯爺臨死前也要把她娶過門。
如此人間尤物,沒有人能不為之駐足。
除了謝景淵。
他隔著亭臺,卻見她如一抹春光闖進這天地里,眾人那毫不掩飾的目光和驚嘆,都讓他有些微妙的不爽。
出來赴宴,卻打扮如此不莊重。
來這找下家來了?
他眸光如刀,絲絲狠厲。可惜這廂的螢月沒有半分察覺。
見著滿園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貴女貴婦,螢月唇角一揚。
瞧瞧,這不都是她未來顧客么?
有錢就是好說話,她臉上的神色也和悅了幾分。
“你就是月夫人?”
一道刺耳的聲音傳來。
螢月看過去,便見那女子一身孔雀紋錦緞裙,容貌姣好,面帶世家貴女特有的傲慢,輕蔑地打量她一眼。
“你是?”螢月臉色淡了幾分。
寧書瑤眼底閃過一抹不屑,以色侍人,能落著什么好?
她冷笑一聲,又裝模作樣開口:“早些便聽聞月夫人大名,聽說是才情雙絕,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這拐彎抹角的陰陽怪氣,倒是和謝景淵有點像。
螢月心虛地左右看了一眼,謝景淵沒來吧?
見她不接茬,寧書瑤心中微微一動:“剛好我們方才賞畫,遇見一幅好畫難辨出處。聽說月夫人在畫之一道頗有造詣,不若指教一番?”
青樓出來的人,能見著什么好畫?
這分明是故意挖坑!
周圍人看向螢月的眼神中帶著奚落,一進門便得罪了太師之女!
如今太師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寧書瑤又是他嫡女,自然水漲船高。
月夫人,拿什么跟她這尊貴的身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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