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比較,”給螢月梳妝的手一頓,春嵐答道:“論官階來說,還是太師厲害,這幾年更是圣上眼前的紅人,要不怎么寧夫人能直接將崔將軍家的公子直接丟進護城河,但論實權來說,還是咱們家小侯爺更勝一籌。”
還沒來得及高興,螢月又癟癟嘴,厲害又如何,就謝景淵那個鬼樣子,能幫她出面才是怪事!有人找她麻煩,他再高興不過。
不過,自己又何錯之有?
若不是寧書瑤三番兩次找她事端,她犯得著么,還落了個潑婦形象……
想到這,螢月多了幾分底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她問心無愧。
眼下,還是抓緊賺錢更重要。
“對了?侯爺呢?”
螢月雙眼一瞇,精神起來。
大理寺。
陰暗潮濕的牢房內,傳來陣陣嗚咽聲。
猶如厲鬼哀嚎,聞者不免陣陣顫栗。
幾縷殘陽頑強照入,卻被吞入更無邊的黑暗,殘破的泥墻,隱隱約約傳入耳中老鼠的吱吱聲。
審訊室內,謝景淵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雙眸微閉,細看之下,眼下帶著微微的暗青色,而在他面前,一男子正垂吊在半空之中。
仔細一瞧,便能認出這人是那日試圖侵犯螢月之人。
男人的身上已然有幾道血鞭,衣裳和傷口融在一起,濕漉漉的,氣息更是微弱:“大人,我都已經說過了,我是被冤枉的……”
謝景淵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隱隱綽綽的光線下,鴉羽似的睫毛在刀削般的面容上打下一片陰影,更顯矜貴。
徐朔摸了摸下巴,昨晚月夫人醉酒鬧了大半宿好不容易入睡后,小侯爺一言不合就帶他來大理寺突審嫌犯。
幾個時辰過去,這人說來說去就這一句話,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他大步上前,狠狠鉗住男人的下巴,看向西北處陰暗的角落,高高架起的火盆中火焰跳躍,里面的鐵烙燒得通紅,不時傳來“噼噼啪啪”的響聲。
“你確定?”徐朔冷呵一聲,“別逼我動手。”
他冷臉的時候簡直和謝景淵有八分像,唬人倒是足夠,果不其然,男人猙獰著臉龐急忙道:“大人,小人句句屬實啊!”
“那日我好好的走在路上,是那位小娘子說若是能滿足她的要求,就把盤纏全部給我。”男人身子抖得如篩糠,語氣越發急促:“我看她說話輕聲細語,細皮嫩肉的,身段曼妙,再加上身上勾人的香味,這才鬼迷心竅了!”
瞬間,剛剛還閉眸小憩的謝景淵兩眼迸射出一道冷光,像利刃一樣射向男人。
見到謝景淵睜開眼,他以為是自己的說辭奏了效,掙扎的動作更大了:“大人明鑒啊!都是那女子陷害我。”
一派胡言!
徐朔都要忍不住罵出聲,做了這等齷齪事,竟連絲毫擔當都沒有,簡直是男人之恥!
然而,比他動作更快的,是謝景淵的拳。
“啊!”
一聲哀嚎穿破,謝景淵接過徐朔遞過來的帕子,細細擦手,居高臨下地睨著男人,眼底寒霜遍布,聲音更是冰冷:“是么?”
豆大的汗珠從男人額角滑落,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顫抖著開口:“我說得句句屬實。”
“呵,”謝景淵似笑非笑,他向來是不推崇暴力審訊的,但現在,好像還不錯。
他丟給徐朔一個眼神,徐朔立馬明白。
“啊!”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鐵烙傳出呲啦啦的響聲,微微冒出白煙,空氣中傳來一陣肉燒焦的臭味。
“還不說?”徐朔舉著鐵烙緩緩下移,置于還未曾受過傷的皮肉上,“那再來一次。”
不等男人回答,徐朔直接將鐵烙貼向他的手心,這是最能感受到痛意的地方。
空氣中,焦味更甚了,男人卻沒了動靜,徐朔上前察看:“侯爺,他暈了。”
“弄醒。”
審訊室內的溫度似乎又冷上幾分,謝景淵冰冷的唇,動了動。
徐朔端來辣椒水,狠狠的潑向男人。
原本就因受刑皮開肉綻的傷口沾到了辣椒水,變得又火辣又疼,男人的直接疼醒,忍不住掙扎,栓著他的鐵鏈發出清脆聲響。
“我說我說。”
重新睜開眼,男人觸及謝景淵的目光,就猶如見到了閻王爺般,嚇得直接尿了褲子:“小的名叫錢三五,剛進京不久,實在走投無論才會去搶那位小娘子的盤纏。要不是她一直追我,我也不會見色起意……”
謝景淵危險的瞇起眼,難得的走了神,那日還真錯怪了螢月?
徐朔看著男人襠下,皺了皺眉,厭棄道:“那你進京做什么?”
錢三五又開始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沒關系,既然不愿說,那我們就慢慢熬。”謝景淵嗤笑一聲,見他止不住的顫抖:“你可知大理寺的極刑——千刀萬剮?”
錢三五渾身僵住,直愣愣的看他。
“所謂的千刀萬剮,便是將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將你四肢肢解分離,我保證,定然會讓你清醒著感受自己的肉被割下的疼。”謝景淵語調悠悠然,落入男人耳中卻跟閻王低語般。
“你們不能碰我,我沒做什么殺人放火的大事,你們這樣做定然會被百姓們指脊梁骨的。”
錢三五搖頭瘋狂的掙扎,臉頰漲紅,被嚇得不輕。
“哦?”謝景淵薄唇輕勾,俊美刀刻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殘忍的笑。
下一刻,徐朔拔出腰間的匕首,銀白色的刀刃在陽光的折射下,映射出錢三五驚恐的表情。
“啊啊啊!!”
若是說剛剛男人以為謝景淵只是威脅自己很是不屑,那么當徐朔神色不變直接將刀轉向自己手臂,硬生生割下來一片肉時,男人驚得就要昏厥了過去。
然而,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徐朔直接下第二刀!第三刀!
那一點點感受到自己的生命緩慢流逝的感覺,更加折磨。
“啊!”冷汗淋漓,他早已經熬不住了:“是有人派我進京的。”
徐朔與謝景淵對視一眼,得到指示后收起匕首,輕拍了拍男人的臉頰道:“早說不就完了嘛,也不用受這些苦,你說是不是?”(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