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當天死相公,侯門主母擺爛了

第十二章 要錢來了

錢三五露出一抹虛弱又討好的笑,唇色痛得發白。

“我也不知道找我的那人是誰?只是見他戴著一個幽紫色的蝴蝶面具,具體的容貌,我們所有人都未曾見過。”錢三五舔了舔唇,氣息弱得就快要斷了般,卻也不敢耽擱如實交代道。

面具人?

謝景淵眉宇微皺,近日里京中無端災民增多,還平生不少事端,他察覺情況有異,早就稟告于太子殿下,可殿下卻不當回事。

眼下又多了個面具人……

清明的眼神此刻蒙上一層郁色,謝景淵望向窗外,原本漆黑的夜此時已經泛起魚肚白,伴隨著冉冉升起的旭日,陽光甚至有些刺眼。

徐朔繼續問道:“你們?都是些什么人?”

“我們都是城外西郊村的難民,走投無路餓慘了才聽那人的話,”錢三五逐一交代道,哪還有剛剛囂張時的模樣:“大人,該交代的我都已經交代了......”

“確定沒有別的了嗎?若是被我們察覺你還有隱瞞,你知道后果的。”拎起他的衣領,徐朔冷笑。

“沒......沒有了,就算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啊。”錢三五驚得脖子往后仰了仰,忍著身上巨痛搖頭,恨不得給他們磕頭求饒。

“這兒真是好生熱鬧啊!”

正當審訊就要告一段落,門外卻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人未到聲先臨,“今天什么風把侯爺請來啦?蘇某怠慢了,剛從城外趕回來。”

謝景淵緩緩轉過身,一臉平靜地看著來人,這是新任大理寺少卿——蘇無塵,他一襲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額角還有些汗珠,看得出來,是收了消息匆匆趕來。

蘇無塵行過禮,瞥了眼已經受過刑的錢三五,神色未變,只是對著身旁的獄卒詰問道:“侯爺來怎不早些知會?行刑這種事讓侯爺親自動手。”

謝景淵沒搭話,徐朔恭敬道:“少卿事務繁多,侯爺說這等小事不必叨擾。”

“是不必,還是不愿?”蘇無塵溫和地笑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說出的話更是直指要害。

他才是大理寺少卿,謝景淵提審犯人卻不經過他,屬實有些越俎代庖之意,換誰誰也不樂意。

“你在質疑本候?”謝景淵聲音冷冷,神情沉穩,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之意。

空氣中,隱隱約約藏著絲火藥味。

“豈敢。”蘇無塵彎了彎腰,下一瞬,直直對上謝景淵的眼,“在其位謀其職,在下雖為大理寺少卿,可卻不做分內事,在下是擔心下次無顏面見圣上。”

說完,他看向徐朔手中的供詞:“這供詞理應由在下保管,侯爺可否交于本官?”

好一句在其位謀其職。

句句不提謝景淵,卻步步相逼。

徐朔擔憂地看了眼自家侯爺,這新上任的蘇無塵倒是頭回打交道,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這么軸。

侯爺送進來的人,侯爺還審不得了?

謝景淵狹長的眸子清冷又鋒利,他漠然地睨著蘇無塵。一時間,氣氛沉悶壓抑,靜得竟能聽見外面風吹樹擺的沙沙聲。

半晌,謝景淵很輕地笑了聲,打破室內沉靜,語氣懶散卻又帶著他一慣的冷漠:“本候若是不交呢?”

蘇無塵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突然來一侍衛,湊到徐朔耳旁低聲匯報,徐朔斟酌片刻,上前壓低聲音道:“侯爺,月夫人有事找您。”

她能有什么事?

謝景淵臉上沒什么表情,但他已經一夜沒休息,確實懶得和蘇無塵兜圈子。

他皺了皺眉,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邁腿離開,經過蘇無塵時只留下一道冷漠的聲音:“少卿這么想知道,自己審一遍又何妨。”

徐朔跟著離開,再看一眼奄奄一息的錢三五,心跟著一顫。

好家伙,這人已經奄奄一息了,短期內估計都開不了口了,等能開口了,估計侯爺又該把人提走了。

嘖,他有些同情地看了眼蘇無塵,和侯爺斗,他還是太嫩了。

侯府書房外室。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著整個房間,雕花窗柏旁放著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擺放著各式書籍,整潔有度。

螢月不敢亂走動,只是在原地環視一圈后便落坐于距離進門最近的案桌旁,實在百無聊賴時,才拿過一本書。

文字的演變是個漫長的過程,饒是大學時有所涉及,仍是看得吃力。

謝景淵站在廊檐外,透過黃梨木雕花窗戶,看見螢月的一抹側影,她正沉浸在書中,背挺得很直,脖頸修長,側顏柔婉,金色的陽光透過,她肌膚似如白瓷,一點瑕疵都沒有。

一時間,謝景淵有些恍惚,這個女人不聒噪時,似乎也沒那么惹人厭。

心頭又無端地升起一股厭棄,他擰了擰眉,輕咳一聲。

聽見聲響,螢月歪頭望來,她本就長得明眸皓齒,如今乖巧似時,眼光澄澈純凈,眼底笑意盈盈,趕緊起身:“你終于回來了!”

不自覺腳步放慢了些,謝景淵桀驁的表情有幾分別扭,越過她,落坐主位。

螢月的眼睛亮了亮,臉上漾著甜甜的笑,拿過一旁的青花瓷茶水壺,殷勤的倒了杯茶水遞到他的手邊。

謝景淵意味深長的視線落在茶杯上,自然也沒錯過螢月猶如狐貍般狡黠的眼神。

呵,無事獻殷勤。

謝景淵垂下眼睫,不去看她,瘦削的手指拿起茶蓋,輕輕刮去茶水上的浮沫,輕砥一口,在螢月期待的眼神中,他唇角勾了勾:“糟踐東西。”

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螢月愣在那,只抬起那雙圓圓的杏核眼看著他。

心里咯噔一下,她對于品茶這塊還真是沒有研究,按照謝扒皮的屬性,不會還叫她賠茶葉錢吧……

謝景淵忽的就笑了,指腹輕輕摩挲著香囊,語調慵懶:“有事?”

能談?

螢月的唇角一點一點彎起來,端著笑臉道:“我是來要我的份額的。”

謝景淵輕挑眉頭,神情微妙:“份額?”

“沒錯,就是份額。我好歹也是你的少母吧,可卻一點份額都沒瞧見,出去外面不得讓人恥笑我們侯府寒酸?”螢月望著他,目光里的懇求之意顯露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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