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閣摘錄

第36章 同生(六)

第36章同生(六)

第36章同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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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想拒絕時,顧瀾梔卻是笑了起來:“這亂世中,你一個女子,能干得了什么事?”

她開口反駁:“我……我可以去當侍女,丫鬟……”

這回答卻被顧瀾梔所不恥:“你有如此皮囊何必去伺候人?再說了,百樂門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地,無非就是陪那群公子哥們喝喝酒,看看舞,又不用賣身。”

她聽的有些詫異,奇怪于顧瀾梔的輕佻,也奇怪于她口中的百樂門與勾欄之間的區別。

然而最終她還是妥協了。

阿婆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糟糕,她記得阿婆的恩,她不能見死不救。

可這救,就得要錢。

當她再次找上顧瀾梔時,她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

頭低的很低,眼里布滿了倔強與無耐。

姜旌對阮晴溪的上心終于還是被姜啟政察覺了。

只不過,他以為姜旌圖的是一時新鮮,所以也就嘴上說幾句。

作為一個時常出入葷場的老爺來說,在外有兩三個紅顏太過平常。他唯一的要求便是姜旌必須娶陳穎之,且阮晴溪不能進家門。

而這點,便是姜旌所不愿意的。

“兒啊,那等下賤女子算得上什么好?你怎么就這么看不清呢?”

溫諾聽說了此事,急得是進門就教訓他,只這開口便貶低了阮晴溪。

“晴溪不是那等下賤之人!”

這怒呵讓溫諾一震,隨即便更加惱怒:“還說不是下賤的人,你才剛接觸幾天,就對著娘這般大聲嚷叫,當真是接觸了沒教養的人自己也變成那下等樣。”

她也不想與他多說,起身走向門口:“這事就說到這!別指望娘同你站在一邊,那等粗痞之人,莫想進我姜家門!”

他低頭苦笑。

這個結果一早就該猜到,他的母親怎么可能會去理解他,她要的,從來都是對她自己有利的。

好在還有個齊公子給他打掩護,所以姜啟政還不至于不讓他出家門。

賭場里,他提不起精神。

“怎么了你?美人還沒追到手?”齊公子拿著他打趣,手里玩著牌九,嘴里叼著煙。

他嘆了口氣,打出張牌:“追到手如何,家里門不讓進。”

“喲,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癡情種,玩玩不就好了,還要娶回家?”

“你以為都像你啊。”

齊公子被噎得是回不上話,只搖搖頭,一副事不關己。

只這還沒清凈半天,這餿主意就出了起來:“我看你不如來個生米煮熟飯,我就不信有了孩子還不讓進門。”

他搖搖頭,嘴里拒絕到:“我怎么能讓晴溪受這等委屈。”

“你啊……”

勸說無法,也就不必再勸,好在他這沒什么大問題,只有個杜君卿要解決,不過那都是小事。

那晚他又去了百樂門。

輕車熟路的上了座,只等著她來。可也就是這時,他被告知,今日她休假了。

見不到人卻是讓他沒想到的,所以他趕緊問到:“可是她出了什么事?”

“姜公子倒是癡情,晴溪不過是正常休息而已。”

顧瀾梔一步三搖的走過來,笑的妖治。

她倒是有些羨慕起了阮晴溪。

齊公子那無論她怎么使手段,都無法奔向最后那一步,他給她的情,僅僅只在這百樂門里。

或許那都不叫情吧,只不過是逢場作戲。

但姜公子對阮晴溪她卻是看在眼里羨慕在心里,如此癡情的富家公子,連她都有了些小心思。

她找了個離姜旌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手托著腮,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他。

“今日齊公子為何沒同您一塊兒來呢?”她問的隨意,臉上卻顯得有那么點委屈。

他有些尷尬,不知道怎么接話。

齊公子今天應該是去陪慕落白了,畢竟慕落白在他心中才算是重頭。

“這……我也不知道。”語氣遲疑,他隨口推托。

顧瀾梔再次換了個姿勢,眼里也有了一絲淚意:“可是瀾梔哪里做的不好,遭了嫌棄?”

他看著這場景有些頭大,想開口安慰又覺得有些不合適,畢竟齊公子怎么想的他也是不知道。

索性便裝起了榆木腦袋,一問三不知。

見他如此,顧瀾梔也就歇了心思。但凡他有那么點想法,她的問題都不算難答。

“我倒是羨慕晴溪,能得公子青眼。”她笑著搖搖頭,準備起身。

“瀾梔小姐可否告知在下晴溪的住處?”

身形一頓,她再次覺得苦澀。

苦澀于她想要的得不到,可阮晴溪卻是好命,有人上趕著去找。

姜旌拿了地址便走出了百樂門,望了望手里的紙條,他下定了決心。

很快,他便來到了她的住處。心里緊張感頓起,舉起的手半天都沒落在門上。

而就在這時,門卻突然開了。他一愣,隨后笑的有些尷尬:“晴溪。”

她亦是沒有想到他會在,她開門也不過是想將垃圾放在門口,明天的時候帶下樓。

所以她此時穿的隨意,一點妝面也無。

“公子怎么會……”

“剛剛去百樂門,沒見到你。以為你身體不舒服,所以來看看。”

他倒也沒找別的借口,只將初衷說了出來。

“倒是我不好,今日休息,沒差人告訴公子。”

哪里有什么人會通知,她不過是找個臺階讓他下罷了。

見她并沒有讓他進屋的意思,他也不強求,只小心翼翼的問到:“不知可否邀姑娘出去走走?”

她點點頭:“公子稍等。”轉身便將門關上,回屋去換衣裳。

并不是她不愿他進來,只這家算的上她心中最后一處藏匿自己的地方,她還沒有做好準備,迎他進來。

快速的收拾好,她再次開了門。見他并沒有一絲的不耐,她放下心來。

他悄悄的打量她,見她并沒有化上往日的妝,不過是涂了些胭脂在唇上,身上連飾品也沒帶。

這樣的她與在百樂門中的她不一樣,他突然很慶幸他的魯莽。

若不是今日的臨時起意,不知道他還需要多久,才能見到這般居家隨意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