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出宮?”于初夢道。
齊言嫣愣了一下,抬眸,又迅速低下頭:“妾身愿意伺候皇上。”
于初夢認真道:“本宮無戲言,本宮是真的要給你個選擇的機會。你不必顧忌,只管跟本宮說心里話,你想不想出宮,跟衡親王在一起?”
她答應了景兒不同齊言嫣這么說,
可她實在不想,讓景兒這一生如此悲苦。
若齊言嫣對景兒也有意,會答應下來的。如果這姑娘拒絕了,那也不能強人所難。
齊言嫣猶豫了。
欲開口,又噎了回去,反反復復,遲遲給不出答案。
這一點猶豫也讓于初夢看出來了,這丫頭心里是有景兒的,
否則需要遲疑什么。
這遲疑,只不過顧及著身后的家人,她離了宮,可她父親祖父都還在朝堂之上,會不會被針對,這都是難以預料的事。
于初夢握住她的手,說:“你只管遵從自己內心,不必有后顧之憂。”
片刻考慮過后,齊言嫣離座跪了下來。
“皇上對太后本就心存芥蒂,我這一走,只怕皇上對太后的誤會更深。太后,我不能走。”
于初夢啞口無言。
這話,只不過是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意思也就是告訴她,考慮的結果是不離開。
于初夢拍了下她的肩膀。
“你跟衡親王聊聊,再做決定吧。”
于太后出去,
玄景從繡著鳳凰于飛的屏風后走了出來。
齊言嫣扶著膝蓋站起來,
面對他,
目光淡淡毫無溫度。
“改變主意了?”
玄景看著她,
抿了下唇:“沒有。”
也是,他怎么可能改變主意呢。
齊言嫣尋思道:“那是想激皇上來對付你,惹怒于太后吧。”
玄景便不說話了,眼神復雜的看著她。
“猜對了是吧,”齊言嫣嘲諷意味很濃的笑了一下,緩緩后,她冷著臉,說,“但是伱別利用我,我不會向著你的。”
玄景眉心皺了下。
“沒有利用你。”
齊言嫣走近他一步,盯著他眼睛說:“那你為什么要找于太后,讓我去你身邊?”
明明在她入宮之前,他就可以找太后撤銷旨意的,他沒有。
事到如今,什么都來不及了,他卻讓于太后同她說這種話。
玄景看著她,語調平靜理所當然。
“你在宮里不安全,他對你不好,我只是想讓你出宮,
并不是要將你我綁在一起。”
“他對我很好。”
齊言嫣面不改色的說了句違心話。
“好什么?”玄景皺眉道,
“出了這樣的事,他還袒護姜靜婉,他把你當作什么?你不能再呆在宮里了,我不放心。”
“我是你的誰,要你不放心?”齊言嫣沉沉盯著他的眼睛,語氣很淡的說,“是你,是你先放棄我的。”
玄景張了張嘴,卻是無言。
齊言嫣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你覺得自己活不長,就替我選了我的人生,我有沒有告訴你,這都不是我想要的。你現在覺得我在這里過得不好,想讓我出宮,你又知不知道,已經回不了頭了?”
她戳著他的心口,說:“你把我當什么?我不是能任由你安排的!”
玄景看著她抱怨,看著她不再冷靜的模樣,握住了她的手指。
“你昨天是不是沒離開瓊華宮,我明明讓人轉告你,那個時候不要留在瓊華宮的。”
他身子雖弱,手勁卻大,齊言嫣的手被握住了抽不出來。
她也不敢太用力去抵抗。
齊言嫣笑了一下。
“我為什么事事要聽你,你打的主意不就是,讓皇帝去寵幸林貴人。她有身孕,那樣折騰很容易小產,是不是?”
瓊華宮離清涼閣最近,皇帝中了迷情香,大概率會跑瓊華宮來。她若是不在瓊華宮,皇帝便很有可能找林貴人。
“你為什么要針對林貴人,”齊言嫣逼近他的臉,問,“還是說,你想讓皇帝斷子絕孫?”
面前這張臉蒼白中透著病弱。
從前只要他眼皮聳拉下來,她就會心疼,如今她卻對著這雙眼睛,咄咄逼人的質問。
“不是,”玄景壓抑著聲音說,“林貴人拜托我幫她這個忙。她沒有懷孕,想要一個機會變成真孕。”
齊言嫣愣了一下。
玄景握住她肩膀,說:“我的確也有私心,他中了迷情香,行為必然粗暴,我不希望你的初夜被那樣對待。”
齊言嫣的臉色卻更差了些。
“你怎么知道,我先前從未承寵過?”
這事連寧羽都不知道的,她只同阮太后說起過。
“是皇帝,他告訴我的。”
齊言嫣不相信。
玄景又道:“上回病危他來看我,他說,若我能好轉……就把你原封不動的還給我。”
齊言嫣鼻頭發酸,心里憋悶得難受,咬了咬牙。
“我算是什么,一個玩物,一個配件,可以由你們讓來讓去的,你們尊重過我嗎?”
于初夢很久沒有給人騰過空間了。
大熱天的,那兩個小輩在里頭,她站在外面,望著殿前那顆碩大的梧桐樹,不知不覺就出了神。
玄溯趕過來,給她行了禮,目光繞過她,看向她身后緊閉的殿門。
“聽聞母后召見了言嬪。”
“嗯,剛走,”于初夢故意說,“你什么時候關注起她來了?”
玄溯又問:“皇兄也來了?”
于初夢頓了頓,道:“他來了一會兒,也走了。”
她總不能承認,她在撮合他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吧。言嬪還沒做出決定呢,她不能把言嬪的后路都斷沒了。
“哦。”
玄溯笑笑,道:“外頭熱,母后何不到殿中去納涼。”
“母后就在這兒曬曬太陽,你怕熱就回去。”
于初夢生怕身后的殿門打開,言嬪和景兒一起走出來,那她就沒法給玄溯交代了,畢竟干了心虛的事兒。
玄溯笑的有些刺目。
“朕在這里陪著母后。”
于初夢知道他這是沖著言嬪來的,不見到言嬪估計是不能罷休了,便道:“對了,昨日你也去了清涼閣,當時那里頭的迷情香還焚著吧,你被影響了沒有?”
玄溯很隨便的說:“母后,后宮那么多女人,朕隨意拽一個便能解毒。”
所有的嬪妃,宮女,都是皇帝的所有物,他的確可以任意寵幸,哪怕是他從未見過的,看不上的嬪妃和宮女,都得為他守貞。
但是玄溯從來沒有對宮女做過什么,嬪妃都應付不過來,哪有功夫這么去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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