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無心愛良夜第二十六章致死之因從此無心愛良夜第二十六章致死之因←→:、、、、、、、、、、、、、、
這些老奸巨猾之賊!一個比一個陰險,一個比一個能藏!
姜望心中腹誹。
此時他整個人在側門邊蜷成一團,視線卻始終對準大殿之中。
所以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地上屬于田雍的那具尸體,站了起來。
什么情況?
詐尸?
還是又一具被煉制的僵尸?
但他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嘴里呼喝著“其罪當殺,其心可誅”,身上那些屬于尸體的特征逐漸褪去。
僵硬的皮肉恢復柔軟,青黑褪去,血色回涌。
心臟跳動,氣血奔流。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田雍就從一具尸體,變回了姜望初入大殿所看到的樣子!
就在田雍退去尸體化狀態,出聲的同時,長斗篷僵尸即刻回轉,極速撲向其人,指甲暴漲,一爪當頭。
但田雍更快,長斗篷僵尸剛剛轉身,他的手已經按在趙方圓天靈蓋上。
他之所以選在趙方圓操縱僵尸擊殺廉雀的時候動手,就是為了打一個時間差,讓趙方圓措手不及。
長斗篷僵尸停在半路。
趙方圓驚恐地看著田雍:“還有誰煉了尸?不對,你不是僵尸!”
他迅速反應過來:“殺意侵蝕是你暗使的手段,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
一聲悶響。
趙方圓的腦袋起初沒有任何異常,但過了一會兒,鮮血才從眼睛、鼻孔、嘴里、耳朵流了出來。
整個腦袋內部,被震成了漿糊。
田雍瞥了一眼他結印到一半就散開的手,不屑的笑了笑。
趙方圓當然擅長表演,但他田雍可不是大意的蠢貨。
從一開始,他就是假死。
不。他是真的死了一遍。
因為若不是真死,他瞞不過東王谷的季修,季修以他尸體為媒介施放的九死毒也不可能成功。
他是用某種手段,讓自己真正的“死”了一遍,而后在此時復活。
因為他是真正的“死”過了,所以九死毒本身也沒有對他產生作用。
而唯一的真相就在于,他才是那個布下殺意侵蝕手段的人。
他第二個進入肆號天府龍宮,第一時間就想好了手段,先哄著姜望去偏殿搜索。他自己轉回來偷偷刻印好絕大部分陣紋。
等到這座龍宮里的修士全部到齊,確認不會再有人來之后。他以同樣的話術引導大家去不同的地方搜索。
而他自己轉回大殿里,劃下陣紋最后一筆,然后以慘叫將所有人吸引回大殿里,直接以死脫身。
他的死本身就是對廉雀最大的構陷,接下來只要等待著龍宮里的競爭者們互相殘殺就可以。
所有人都在失控中殺戮對手,他最后再“復活”過來,收拾殘局。輕而易舉,就摘得勝利果實。
這就是他的所有規劃。
而現在,他成功了。
盡管過程有些波折,參與天府秘境爭奪的對手無一弱者。
但最終的結局仍然被他所預設。
他幾乎已經成功。
之所以只是“幾乎”,因為還有姜望。
殺死趙方圓之后,田雍毫不拖泥帶水,直接抹過趙方圓臉上鮮血,凝血為箭,抖手直射廉雀。
有了這番變故,廉雀臉上的血氣已經反攻至嘴唇。但此時驟逢血箭襲擊,他也只能暫停與死氣的纏戰,將身稍移,避開要害。
血箭將他的腹部洞穿,死氣又重新上涌至鼻前。
但廉雀連一聲痛呼也無,只是執著地繼續與死氣戰斗。
從季修到趙方圓,再到田雍。血氣與死氣就在他臉上這樣反反復復的爭搶來回,每次反攻出一點希望,就立刻被打斷。
換做任何一個人,只怕都已經絕望。
但廉雀沒有半點放棄的意思。他好像不知道什么是放棄。
而就在田雍痛下殺手,廉雀掙扎活命的同時。姜望已如蛟龍躍起,瞬間跨越半座大殿的距離,一拳當頭轟下。
這完全是超乎田雍想象的事情。
因為姜望如果仍有一戰之力,那之前很多次機會,他為什么一次也沒有動?
田雍出于謹慎補殺對手之時,也下意識的先選擇了廉雀,正是因為他對局勢的判斷。
越是聰明人,越是篤信自己。
那是無數次正確、無數次勝利積累出來的自信。
現在這份自信,害了他。
田雍回身便是一拳,以拳對拳。
然而拳至半途,姜望便已化拳為掌。掌心之中,一朵焰花開放。
姜望以強大的滯空能力定在半空,焰花疾射而出,撞上田雍的拳頭。
整只拳頭被炸飛。
在田雍按捺不住的痛呼中,姜望的手掌才再次落下。
田雍忍痛以僅剩的左手揮拳回抵。
姜望手上一收,避過拳勢最重之時再前探,將其一把握住,反手一絞!
田雍整條左臂,以與姜望接觸的拳頭為起點,肌肉血線反旋著次第炸開。
骨骼炸響。
而姜望就勢一帶,將他整個拉到身前,提膝一撞。
這一記膝撞,直接帶起田雍整個身體,將他整個人高高撞起,撞在了殿柱之上。
姜望在空中倒飛而落。
田雍才順著殿柱滑落,整個五臟六腑都在這一記膝撞中被轟得糜爛,死得不能再死。
可憐他一身所學,大澤田氏的功法秘術,甚至操縱殺氣的手段,全都來不及施展。
要說戰力完整,相較于付出極大代價假死復活后的田雍,姜望才是全場保持戰力最完整的人!
田雍今天只判斷錯了一件事,一個人。
而這。即是他的致死之因。
姜望獨立殿中,此時參與這座龍宮爭奪的其他修士已經全部死去,只剩一個廉雀躺在地上垂死掙扎。
只要殺了他,神通內府機緣就是掌中之物。
殺他也很容易,甚至都不必出劍,一朵焰花足矣。
但姜望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而是重新搜檢大殿……當然不是搜尸,主要目的是找尋神通機緣的線索,怕自己漏過了什么。
參與天府秘境的這些修者,身上一定有好東西。只是受限于天府秘境的規則,無法發揮作用。任何一具尸體的遺留,都足以令姜望一夜暴富。
但是他一件都不能拿。
雖然出了天府秘境什么都不會記得,但那些“遺物”卻是再真實不過的言語。
他拿了哪件,就代表他殺了哪個人。別人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會給他。
即便在天府秘境里肆意殺戮,是所有人都默認的事情。但是出了天府秘境以后,沒有人會承認這一點。
因為國家需要規則,人類需要規則,這個世界需要規則。
姜望沒有動手,廉雀卻忍不住先開口了。
“你還不來殺我?”
此時死氣已經被他逼到了脖子以下,所以大概支撐著能多說幾句。
姜望正在檢索一座屏風的圖案,試圖發掘某種隱秘,隨口反問:“你沒有要殺我,我為什么要殺你?”
這本是很正常的一句話。
但廉雀愣了一下,隨即仿佛受到了什么侮辱般,憤怒喊道:“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還裝什么假仁假義!要殺盡管來,我皺一下眉頭都不是好漢。別整那些折磨人的惡心手段!”
“折磨人的惡心手段?你指的是什么?”姜望眼睛都快貼到那幅神龍圖里面去了,卻還是沒有發現什么線索。
嘴里繼續道:“剝皮?抽筋?從腳趾尖開始,小火慢烤?在你鼻孔里種草?”
他每說一點,廉雀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甚至那種被血氣和死氣纏戰的丑臉上,還多出了第三種顏色。慘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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