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無心愛良夜第一百八十九章太慢從此無心愛良夜第一百八十九章太慢←→:、、、、、、、、、、、、、、
無論別人什么叫價,這邊都加一千顆道元石。如此財大氣粗的豪綽手筆,足以擊退絕大部分競爭者。重玄勝正是用這種策略,“勸退”其他有可能對七穗花有意的人。
賣價唱到三十萬零一千道元石的時候,門外侍者的聲音忽然響起:“哎哎,鮑公子,別!”
房門被一腳踹開,鮑仲清大步走到里間來。
“死胖子,我就知道是你!”
百寶閣的侍者已經提前故意叫破身份,給重玄勝以反應的時間。他們不可能攔得住鮑仲清,也只能這樣提醒了。
但重玄勝并沒有什么反應,仍就懶洋洋地靠在軟椅上,連屁股都懶得挪一下。只抬了一下手:“你好啊,鮑麻子。”
鮑仲清蘊著怒氣:“你故意針對我是不是?你知道我在這?惡心我?故意抬我的價?”
他身后跟著也是舊相識了,覆海手閆二和屏西雙煞。大概這段時間有所長進,一進房間就瞧著姜望,頗有要痛雪前恥的躍躍欲試。
而姜望還在琢磨演道臺的事情,根本沒工夫搭理這出鬧劇。只隨手彈出一朵焰花,那焰花在空中無聲炸開,火光卻并未散去,反而交織在一起,化成了一只焰雀。精巧靈動的焰雀撲棱翅膀,落在姜望橫出的手指上,低頭順羽。
姜望反手將這一只焰雀抓住,握滅于掌中。
閆二和屏西雙煞瞬間收回視線,低眉順眼,表現得十分乖順。
姜望這一手,表現出來的,對火行道術的掌控力太驚人了。他們在進步,姜望的進步幅度卻更可怕。當時在霞山別府外,他們還能與姜望過幾手,現在恐怕已經沒有交手的資格!
在探索火之圖騰,修習火源圖典之前,姜望的確還達不到這種程度的掌控能力。與左光殊的戰斗,對他啟發也很大。
不過他這會只是為了避免麻煩罷了。鮑仲清的臉他已經打過,沒有再打的動力。
露了這么一手后,便繼續著自己的思索。
幾百顆道元石砸下去,換來的秘術也只兌現了六十五點法,堪堪將總數提升到兩千三。
不過撇開罕見不提,以這幾門秘術的質量,根本一錢不值。太虛幻境演道臺的相關規則,明顯更鼓勵獨創性的功法秘術。
而另外一邊,屬于臨淄頂級公子哥的“交鋒”還在繼續。
面對鮑仲清的氣勢洶洶,重玄勝只笑問:“叫不動價了?缺錢用啊,鮑公子?”
這有意激怒的話反倒使鮑仲清冷靜下來,尤其是他眼神也很好,明白姜望的實力比上次更強,他的手下討不了好。
當然面上不顯忌憚,只冷冷道:“看來跟王夷吾斗這一場,倒讓你比以前富貴多了,不再是參與一次唱賣,兩手空空的你了?”
他這是在戳重玄勝的“舊傷疤”,以前重玄勝就有一次參與唱賣,遇到喜愛之物,放話說是必得,結果卻被人用道元石生生砸退。那件事也成為重玄勝不受重視的明證之一。
鮑家和重玄家代代相爭,彼此都很懂得“互相傷害”。
“四十萬顆道元石!”鮑仲清喊道。
專為他服務的侍者立即去更新了唱價,而服務重玄勝的侍者在看了重玄勝一眼后,亦毫不猶豫地加上了一千。
增壽寶物分為兩種,一種是能跨越壽限的,一種不能。前者當然比后者珍貴得多,也更加的可遇不可求。
人皆有壽限,但因為傷病、耗損等等,幾乎沒人能正常地活過壽限。一般的增壽寶物其實都是在“彌補”壽限。像姜望服用過的養年丹、壽果,都是如此。
假如壽限有缺十年,吃下二十年份壽果,也只能補足那十年而已,絕不可能跨過壽限。
七穗花也屬于這種。雖然也很珍貴,但現在的價格已經溢出太多。
商賣的時候偶爾會有這種事情發生,買家斗富斗出了脾氣,不惜豪擲千金。爭的是一個顏面。并不在乎東西值多少錢,要的就是力壓對手的感覺。
現在鮑仲清和重玄勝似乎就是如此。
但鮑仲清忽然狡黠一笑:“讓給你了!重玄家財雄勢大,愿意當冤大頭有什么不好?我派人去東王谷買,也用不了二十萬顆道元石!”
他要買七穗花,是為了拉攏一位族老。東王谷的七穗花每年都有限數,當然不容易買到。但花一些溢價,總有人會愿意出手。
現在則更像是趁著重玄勝跟他“斗氣”,隨手坑重玄勝一把。
然而他并不知道,這“七穗花”的買家和賣家都是重玄勝自己,真正要付出的道元石并不多……
“也只有你們鮑家才會在乎這點小錢。我喜歡我就買,就這么簡單,就算跟我競價的是一條狗,我也這么搶。”
重玄勝一臉的云淡風輕,無所謂道:“反正你們車馬行剛賠了我一大筆。”
只一句話,又把鮑仲清的怒火高高撩起。
鮑氏旗下的車馬行,因為蘇奢在臨淄城外莫名其妙的發瘋,莫名其妙的就賠了一大筆錢。
他的臉色于是徹底陰沉下來:“看樣子現在你很有余力?”
在這個時候,四十萬零一千顆道元石的價格,已經三唱結束。“七穗花”的歸屬確定下來。
“不勞你費心。”重玄勝瞥了水月鏡一眼:“還有事?”
鮑仲清不再說話,拂袖而去。
百寶閣的人迅速把房門收拾好,并將“七穗花”送來。
重玄勝隨手將“七穗花”交給姜望,姜望也便裝模作樣地將其嚼了幾口服下。
“怎么樣?”重玄勝問。
“效果很好!”姜望滿意地說。
其實有個屁的效果。
“那就走吧。”重玄勝于是起身。
也不理會百寶閣的人,一行三人就此離開這里。之后的道元石會另外有人來交接。
如此,姜望的壽限補足過程就已經非常清晰,經得起任何人的調查。只要田和那邊不出問題,田安平應該不可能再懷疑到他頭上。
離開了百寶閣,馬車中。
“你剛剛跟鮑仲清打什么啞謎呢?”姜望忍不住問。
重玄勝略為驚訝地看著他:“連你都看出來了?”
姜望:……
“我現在揍你是不是有點勝之不武?”姜望問。
“哈哈哈哈。”重玄勝皮了一下很是開心,笑著解釋道:“他愿意幫我徹底掃清重玄遵的生意,條件就是他要分一杯羹,被我拒絕了!”
現在看到聚寶商會崩盤,王夷吾轉為守勢,才想要插一腳,已經是太晚。
尤其在鮑仲清看來,王夷吾還足夠撐很久。但從重玄勝的角度來看,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在這種時候,根本不需要冒險再引入分餅的人。尤其是鮑家人。
姜望若有所思:“你們暗中結盟了?”
“怎么會!以兩家的關系,我們結盟就是自絕后路。只是默契罷了。”重玄勝懶懶說道:“兩個早先的邊緣人物,一直以來,都保有的默契。”
馬車行駛在人來人往的臨淄城,喧囂的世界不停往車內擠。
車廂里卻很平靜。
“太慢了。”重玄勝忽然說。
姜望知道他在說什么,但沉默。
是啊,已經拖得太久。
重玄遵在稷下學宮里,已經呆了太長時間!
重玄勝應付得當,一直到現在轉守為攻,取得優勢,都是建立在重玄遵無法直接插手的情況下。
而誰也說不清,他什么時候能出來。
“太慢了。”
此時在有白事街之稱的小連橋,有一個聲音也這樣說。
說話的人是趙宣,養得一副好須,眉眼間可以看得出年輕時候的英俊。
他是禮部大夫,位高但權輕,主管官員喪葬事。一般來說,就是指導不同位階官員喪葬期間應循的禮制,有時候也要幫忙操持。
按理說以他四品的官階,大小瑣事交給副員、屬吏做便是,像他這種級別的官員,并不經常親力親為。
但他不同。
他辦事非常用心。就連壽材壽衣這等小事,他都常常親自來辦。任職禮部這么久,從未出過差錯。
他為齊國立過大功。當年正是他一力主張將陽國的護國大陣與齊國連為一體,如此休戚與共、威福同享,達到“長治久安”。
此事辦成不久,他便舉家遷到齊國。入職禮部。
從官品俸祿上看,齊國待他不薄。但實權也確實沒有什么,就連他的屬官,也沒有幾個服他的。在很多時候,齊人畢竟有面對陽人的優越感。
很多人都說,趙宣之所以這么謹小慎微,是因為他是陽國人。
當然現在已經沒有陽國了。
沒有陽國,就意味著他現在可以是真正的齊人,可以得到齊庭的更多信任……有機會掌握真正的權力了。
像他這樣五十不到,年富力強,修為又與官階匹配的人才,有時候只缺機會而已。
現在很多人又開始燒他的冷灶,差不多把冷灶燒成了熱灶。他卻還是那副兢兢業業的樣子。
又再一次來到小連橋,親自為宮里前天死去的老宦官檢查壽材。
這老宦官沒什么權柄,活著的時候也沒什么人追捧,死了更是無人在意。但畢竟有職司在身,葬禮自有其規格。
“大人,昨晚就已經漆好了,只等風干。很快送來!”
老張棺材鋪里,老張討好地說。
他的聲音細而陰冷,即使刻意討好,也叫人感受不到太多熱情。
趙宣一向耐心很好,但不知為什么,今天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
“快點!”他催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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