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無心愛良夜第一百八十八章永世不獨從此無心愛良夜第一百八十八章永世不獨←→:、、、、、、、、、、、、、、
浮圖凈土這地方,竟果真與重玄浮圖有關!而且明確是重玄浮圖所遺。
如此看來,重玄浮圖在迷界的聲名難以想象。
無怪乎在天涯臺上,就連危尋看到重玄勝,也不免問一句——“你就是浮圖之子?”
只是,為何在齊國卻少有聽聞呢?
姜望起了好奇,追問起來。
在陳艮和閻伽的講述中,他才了解了這段迷界里其實流傳很廣的故事。
原來當年重玄浮圖赴海,只身進入迷界,在此域大戰海族,連斬兩名真王,自身也力竭垂死。臨死前崩解道身,放棄輪回,放棄轉修神道的可能。用自己一生的道途,全部的命與力,重新構筑此地規則,形成人族新域。
在他臨死之前,發下宏愿:“浮圖之死,非為重玄一姓,非為大齊一國,是為天下人族。我佛慈悲,愿眾生得渡。此地將為人族共有。永世不獨。”
人們尊重一位血戰至死的強者之遺愿,此域永遠不為某一家勢力所獨有,而公平給予所有來到此地的人族,以安身之地,
故而此域,名為“浮圖凈土”。
所以不僅決明島、釣海樓、旸谷都在這里有據點,一些其它的小宗門,也在此設置了棲息地。
重玄明圖本是齊人,是頂級名門重玄氏出身的強者,他留下的凈土,卻不予齊國。雖有人族大義,但也不免叫人懷疑,他在臨死之前,仍然對齊國心懷怨懟。甚至苛刻一點來說,這幾乎是齊國的一個污點。
所以反倒是齊國方面,對這段歷史語焉不詳。決明島的指輿上,對此的標注也很含糊。
重玄家自己更不愿提及,以免失去齊君好不容易重新累積的信任。
但在近海群島,凡是到過浮圖凈土的,沒人會不敬重重玄浮圖。
然而姜望還記得,重玄勝第一次跟他提及自己的父親時,說的是……莫逞男兒之勇!
此時再看看這天地分明、山水如常的一域,不免心中感觸。
這份尋常的景色,在迷界有多么難得,大約只有真正在迷界征戰過的人,才能夠了解。
因為浮圖凈土完全是人族所有,此地規則也完全是現世規則。所以浮圖凈土其實本身可以視為一座大型浮島,在這里的人族修士,若要參與迷界征戰,往往都要跨越區域才行。
每一次迷界位移,浮圖凈土上的人族勢力,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出界河,了解新臨區域,而后選擇征伐目標。
也未必一定發動戰爭,大多數時候只是派修士去相鄰區域的野地歷練。
陳艮和閻伽,就是負責尋找其中幾個方向之界河的人。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折磨巧合,在大戰方歇的時候遇到姜望。
“還請兩位兄臺指一下路。”姜望拱了拱手:“決明島的據點在哪里?”
浮圖凈土既然有決明島勢力,他作為齊國四品青牌,肯定是優先靠攏決明島。
“往東便是。”閻伽笑了笑:“兄臺不必擔心,我方才已經傳訊回去。迷界跨區域傳訊非常不容易,所以暫時還不知道丁未區域的情況,但想來不會有大問題……丁校尉如果出事,旸谷必有反應。等我們探明了周邊區域都有哪些之后,就會挨個地收拾他們。”
姜望此刻對丁未浮島的上心,加之斬殺這么多海族的戰績,顯然讓他們很有好感。
“行。”姜望想了想,又道:“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兩位兄臺能否幫忙收拾一下這些海族尸體?”
名為請他們幫忙,實際就是用這些海族身上可能有的戰利品,感謝閻伽剛才的治療了。
閻伽的治療道術玄妙非常,短暫治療后,姜望身上的外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只有一些相對嚴重的傷勢,還需要時間調養。但至少已經不影響戰斗。
陳艮和閻伽對視一眼,一起笑了。
陳艮說道:“不用了,姜兄弟。你自己制造的血腥場面,自己清掃。我們還有任務在身,先行別過!”
閻伽眨了眨眼睛:“收拾之后,記得丟進界河。簡單方便!”
說罷,這兩人真也就疾飛而去。絲毫不貪圖姜望的戰利品。
不得不說,從丁景山到陳艮、閻伽,旸谷修士的行事作風,讓姜望非常有好感。
他倒也不耽誤時間,熟練地一個彎腰,勤勤懇懇收拾起來。
這兩人能單獨出來尋找界河,探索周邊區域,必然實力不俗,在旸谷的地位也不會差。他們都說丁未浮島沒有大問題,自然就是沒什么事情了。
而他已經完成洗罪,馬上可以通過決明島的據點離開近海。不過與此相對的是,一身沉重的債務,卻也迫在眉睫……
晏撫的一匣百張符篆,用的是一干二凈。李鳳堯的冰沉戒指倒是沒壞,可以原樣奉還。李龍川的蜃王珠不知所蹤,重玄勝的……重玄勝就算了。
還有丁景山那邊,要還十兩迷晶……
姜望越算賬,腰彎得越低。
少年本來驕傲,債務使人謙卑。
近海與滄海之間,有迷界相隔。
而從近海到迷界,其實也需經過一段風狂浪疾的海域。海民通常所說的死亡海域,其實就是指這里。近海三大勢力,都有自己進入迷界的軍船。
此刻,在一道高高沖向天空、如冰雕矗立的海浪之上,站著一個氣質寧靜的男人。他的眼睛如大海般平靜,他腳下明明應該洶涌的海浪,也顯得很平靜。
他就是釣海樓之主,新晉的鎮海盟盟主,已經真正意義上掌控了近海群島的男人——危尋。
他看著迷界的方向,眼神悠遠。
“你看到了什么?”一滴水珠飛濺,濺開的時候,從中炸出聲音來。
“還沒有。”危尋說。
一道卷過的狂風中,恰有一縷飄至,帶來了聲音:“還沒上鉤?”
危尋笑了:“看來沒有那么容易啊。”
“他們也不都是傻子。”一個聲音滾滾如天雷,憑空炸響,話鋒一轉:“不過,我們這么多人,可不能白等這么久。”
“當然。”危尋輕聲道:“如果魚不上鉤,諸位的一應損失,釣海樓承擔。”
“咳。”一個略顯憊賴卻又強硬得如拳頭交擊的聲音,在空氣中一聲一聲地撞出:“諸位大人物說話,我王驁本不該插嘴。不過我忙著帶徒弟歷練,事情還是盡快解決吧。”
危尋輕笑:“我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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