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無心愛良夜第兩百七十六章鴻蒙空間從此無心愛良夜第兩百七十六章鴻蒙空間←→:、、、、、、、、、、、、、、
這扇石門之上,并無圖案,也無刻字。
只有古老的氣息,漂浮在沉重的質感之上。
它出現得突然,但竟像是已經佇立了很久。穿過久遠的時光,一直沉默在那里。
姜望伸手按在這扇石門上,除了石質微涼的觸感,也并無其它特殊感受。道元游動于其上,沒有半點反應產生。
此刻他身處的小小福地空間,很像肉身進入紅妝鏡所處的那個鏡中世界。所見唯有方寸之地,其外一切茫茫。
但太虛幻境卻比紅妝鏡鏡中世界安全太多。
在紅妝鏡鏡中世界里,姜望不敢逾越一步。有限的幾次“冒險”經歷,都是危機四伏。
而在太虛幻境中,卻從未遇到過危險。
諸方共同監督的前提,也讓太虛幻境的安全性擁有極大保障。
于是姜望輕輕一推,石門開了——
且夫天地未開,清濁不分,萬物混沌,是為……鴻蒙。
什么都沒有,甚至也沒有黑暗。
因為不曾有光,所以也不曾誕生黑暗的概念。
姜望就出現在這樣一處難以形容的地方。
感知不到世界的一切,也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
而在這樣一種渾噩的狀態里,第一個出現的,是聲音。
那個高渺的聲音——
太虛使者、太虛六合修士獨孤無敵。你已進入鴻蒙空間。
聲音的世界……
在一無所知、一無所得的狀態下,對于這個聲音,姜望的第一反應,不是去咀嚼領會它的內容,而是下意識調動了五仙如夢令聲部,或者說,調動缺失了術介存在的聲聞仙典。去感受,去探索……
浩瀚!宏大!
那聲音明明高渺,似天外而來。
但以五仙如夢令聲部來感受這個聲音,卻像是貿然闖進了一個宏大的世界!
那么奇妙、那么瑰麗,可以容納無窮幻想的世界。
那個一直以來高渺淡漠的聲音,好像發出了一個好奇的音節。
這是姜望僅存的最后印象,接下來的事情,他就渾然無覺了。
某個不可知之地。
山峰倒懸高空,云霧繚繞往復。
遁光來來去去,穿梭如電。
間或有白鶴穿行,渾然不為急速往來的修士所驚,悠然自得,鶴鳴悠長,竟如鳴鐘。
虛澤甫大袖飄飄,踏步在云間。
那些倒懸的山峰上,不時有如山如海的目光落下。
虛澤甫并不抗拒,坦然接受“監察”。
這些目光,都來自于各大頂級勢力的監督者。
“師叔回來了!”
“師伯!”
穿梭如電的遁光中,偶爾有與他打招呼的,也都是匆匆丟下一句,沒個正經的寒暄。
更多的遁光則是自行其是,根本當他不存在。也不僅僅是當他不存在……大部分遁光的主人都是行色匆匆,未肯稍歇。
虛澤甫不以為意,有人打招呼,就笑著回應。沒人搭理,就自走自路。
“師弟快來快來!”猛不丁躍出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修,抓住他的手便往旁邊飛去:“說好你這個月歸我用,跑哪里去了?趕緊趕緊!”
虛澤甫趕緊解釋:“我奉師命去……”
“管那些稀巴爛破事情!”女修毫不客氣地打斷他:“快來幫我盯著,看看這門道術是如何演變的?”
遁光一卷,兩人便已不見。
茫茫云層往下。
依然是云疊云,風卷風。
一路洞穿下墜,就能夠抵達此不可知之地的最低處,等閑修士根本無法靠近的地方。
這里是一塊平地,平地之外是虛無。
生活在此地的人都知道,虛無就是邊界。
平地之上,則建有三間石屋。
一前,兩后。
談不上恢弘,是看起來很尋常的三間石屋。
打前的那間石屋,懸匾上刻有“祖師堂”三字。這三個字倒是極妙,可惜沒幾個人能欣賞。
三間石屋里都沒有人。
這塊平地上的唯一一個人,正盤坐在平地邊緣,直面虛無。
但其人并未注視虛無,而是閉著眼睛。
這是一個看不出年齡的修士,甚至也看不清面容。
不知道他坐了多久,也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坐著。
他好像隨時存在,又好像隨時會消失。
“咦?”
在虛實之間,他發出了一個帶有疑問的音節。
剛剛發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在那偉大的修行奇觀中,有一個年輕人,“聽”到了他的聲音。
這本不是一個能引起人們好奇的事情。
太虛幻境里出現的聲音,都是他的聲音的復刻。幾乎每一個進入太虛幻境的修士,都可以聽到他的聲音。
但這個“聽”,不同。
如他這種層次強者,身動法隨。
一言一行,萬事萬物隨之改變。一般現于人前時,都會收束自身,與人交流時,都需壓制力量。
不然就會發生難測的變化。
壓制自身,是為了保護現世,保護他人。與此同時,也隔絕了旁人窺伺自身道則的可能。
太虛幻境是那樣一個偉大的修行奇觀,他的本識徜徉于其間,也同樣無礙其它。
但是在剛才的那個時候,有一點奇妙的“誤會”。
鴻蒙空間并未完全開放,先時正在演化特殊。
他聲音的正常復刻,仍然正常地發生了。這本也不會有什么。
但那個年輕人,以一種近古時代的方式,追溯了“聲音”本源。
簡單來說……短暫聽到了他的聲音,他真正的聲音。
從某種層面上來講,是“聽”了一耳朵他的道則。
如道字一見即得其意。
他的聲音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視為道音。
當然,就像道字被隱藏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有些道字過于強大,容易“殺死”見者,以至于修者眾,死者更眾。
礙于那個年輕人的實力,其人也不可能聽到多少——令他這種存在驚訝的原因正在于此。如此弱小的年輕人,竟能夠抓住這一點奇妙的“誤會”,真的往他的聲音本源踏近一步。
哪怕是如此微不足道的一步距離,也是極見天賦的探索。
這種事情,對有些存在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冒犯,動手將其磨滅也不為過。
不過對他來說……
無所謂。
他只輕“咦”了一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反應。
既不幫忙,也不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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