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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屆黃河之會內府場魁首姜望,暗中勾結魔族,實乃魔奸!
這消息一經景國鏡世臺公布,不多時便已轟傳天下。
這件事的性質,和姜望本人的名氣、成就,讓它迅速成為人們茶余飯后不可或缺的話題。
根據鏡世臺公布的信息,姜望早先在莊國的時候,就已經被魔族選中培養。
其人先與邪教白骨道勾結,覆滅出身之城域。白骨道以整個城域百姓的命魂,煉制白骨真丹。姜望則趁機吸納整個城域氣運于己身,從而獲得了絕世的修行天賦。
莊廷挫敗白骨道陰謀,擊退白骨邪神,奪下白骨真丹,卻忽視了姜望的存在。
白骨邪神退回幽冥,楓林城域陷落幽冥縫隙之后,清河郡仍有惡事接連發生。
先有望江城林氏全族被滅,后有莊國副相被刺死于新安城,繼而又有清江水君宋橫江離奇身死。
莊廷一直追索兇手而不得,亦請求了玉京山的幫助,卻礙于信息有限,徒勞無功。
還是在黃河之會上,望江城林氏唯一的幸存者林正仁,意外發現,那個殺死他林氏全族的惡徒,竟然是齊國天驕姜望!
而姜望更是果斷調換戰斗順序,棄夏國、申國的對手于不顧,想要在天下之臺上將林正仁滅口。
林正仁為了保存有用之身,搜集證據,不得已之下,才會想到退賽。又因為急怒攻心、恨意如狂,才會受到血鬼反噬。
黃河之會結束后,莊廷重新調查,才發現宋橫江的死蹊蹺非常。
這位清江水君,最后消失的地方,竟然是在清江水底留存的上古魔窟中!
姜望其人,魔性深重。他在弱小之時,曾與林正仁之弟林正禮結怨,投身魔族之后,得到扶持,才飛速成長起來。
其人成長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屠滅林氏滿門!
因為董阿在楓林城域覆滅事件里,破壞了白骨道的陰謀,在某種程度上,也阻止了姜望的進一步計劃。
因而姜望在實力達到之后,便選擇夜襲新安城,悍然弒師。
宋橫江作為清江水君,莊國元老,察覺之后,親自追殺此獠。
不成想這亦是一個陰謀。姜望躲進了位于清江水底的上古魔窟,以秘法打開萬界荒墓之通道,召喚魔族強者短暫降臨,殺宋橫江于魔窟中!
原來姜望早在這座上古魔窟里做了布置,他潛伏在楓林城的時候,一直偷偷在清江水底養魔!
此一應事情,莊廷都有相應的證據,莊國天驕林正仁,更是親歷姜望兇殘行事的人證。
莊廷查明這一系列事件的真相后,莊君親自上書玉京山,援引上古誅魔盟約,請求道門誅魔。
于是景國天驕、也是歸屬于玉京山這一脈的趙玄陽親自出手,宣告要在三日之內,擒姜望于玉京山,明正典刑。
天下翹首,都在等待這件事的后續。
沒人會懷疑趙玄陽能夠擒住姜望,人們關心的只是——趙玄陽需要耗時多久,而齊國對此,又有何反應!
中山國,一座酒樓中。
高談闊論的人們并不知道,他們口中這場巨大風暴的中心,此刻正在酒樓間。
姜望身穿黑袍,披散長發,半低著頭,在慢慢地品菜。
腰間掛著一柄快刀。
長相思藏在儲物匣中。
天底下知他名者多,見他面者少,在這陌生的國度,倒也不必遮掩得太嚴實,反容易讓人懷疑。
只稍稍調整一下裝束,與平日不同,就不太會被認出來。
中山國是位于景國西南側的中域小國,不曾列名于觀河臺。
說白了,沒有資格去。
像中山國這樣的小國,中域有很多,基本上在天下間都沒有什么存在感。
放眼現世,秦國獨占西境西北角,但西境范圍內還有這釘子那釘子。雍國是百足之蟲,又有墨門支持。莊國是后起之秀,得到道門撐腰。
南域之中,宋國、魏國、越國、夏國,都非弱國。楚國雖是南域唯一霸主,卻不是南域唯一的聲音。尤其河谷一戰之后,諸如魏、宋、夏等國,難免起了心思。
在東域,三刑宮、懸空寺、東王谷,都是強大的勢力,如申國背后自有依托,曲國、鄭國這些,也有境外支持。海外還有一個釣海樓爭鋒相對。齊國雖霸,東域難一。
北域兩大霸主國并存,更不必說,荊牧誰也不能壓倒誰。
而整個中域,就是景國一家獨大。除此之外的所有國家,都供養著大量的兇獸巢穴,貢獻著源源不斷的開脈丹。
只要景國愿意,隨時可以一統中域。
但景國并不這樣選擇。
因為距離萬妖之門最近,中域這些供養兇獸巢穴的小國,收獲的確比其它地域的小國要高。且中域本身資源豐富,這些小國日子算得上富足。當然,跟景國自是有天地之別。
中域人傲視天下,景國人傲視中域。
中域這些小國之民的最好出路,就是激發天賦,拜入道門,從而可以成為景國人。
酒樓之中,難免指點江山。
“聽說這姜望,開脈不過兩年多,在莊國之時,還寂寂無名。我說怎么修為進展這樣快,原來是魔奸,有魔族的全力支持!”這是恍然大悟、清醒明白的。
“列國天驕齊聚觀河臺,卻叫這樣一個魔奸得了黃河魁首,真是我人族的恥辱。秦至臻黃舍利他們,都該自殺謝罪!”這是心系人族榮辱、大義凜然的。
“你們說,齊國方面,當真不知此事嗎?還是說,為了奪魁,故意默許?須知長久以來,他們都是欲求一魁不可得,早是霸主國的笑柄。謀一個黃河魁首,后面下棋落子就方便了。”這是腹有山川之險,點評天下大勢的。
有人遲疑道:“齊國不是已經公告,不認可景國鏡世臺的聲明么?”
天下大勢盡在胸中的那位,哈哈一笑:“那他們怎么能承認?讓一個魔奸代表國家參與黃河之會,丟臉都要丟到齊武帝時期去了!依我看,他們只是要阻止景國的公開審判,想把姜望帶回齊國私下處理,到時候說個探索秘境失陷或病逝之類的理由,也就把這一頁翻過了。”
“兄弟這一分析還真是!”這是人云亦云的,拍著大腿,同意得不能再同意。
“動不動滅人滿門,連自己的家鄉也不放過,鄉人、朋友、同窗,說害死就害死了。欸你們說這魔奸,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這是沒話找話又痛心疾首的。
“真是禽獸啊!”一人罵道。
“呸!”另一人接道:“用禽獸形容他是侮辱了禽獸!”
姜望現在裝扮的身份,是一名游歷天下的修士,行經中山國,暫且歇腳。他沉默坐在酒桌前,一箸一箸地品著菜,靜靜聽人們談論他。
那是一個多么復雜的形象。
那是一個……
多么陌生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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