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無心愛良夜第八十七章真耶?假耶?從此無心愛良夜第八十七章真耶?假耶?←→:、、、、、、、、、、、、、、
姜望與許希名雖是各自為戰,但都下意識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以便隨時可以支援彼此。畢竟洞真層次的惡觀,這里也并不鮮見。
甚至于他們的戰斗范圍,始終沒有越過姜望最早的站位,就這樣一只只圈過神臨層次的惡觀來殺。
遠處四位當世真君殺得禍水翻涌,這邊姜望和許希名也是始終未曾停劍,保持著幾乎同頻的三息滅殺一頭惡觀的速度
但在此刻,姜望已然放開了感知,卻哪里有許希名的身影
遠處幾位真君的威勢仍然清晰可知。
可身周空空,并無旁人。
許希名去了哪里
甚至于……
許希名真的存在嗎
因為此刻目識無所見,耳識無所察,心識無所感。
當能夠感知的一切都不存在,那個人還存在嗎
雖然之前與許希名有過對話,也見識了許希名新殺惡觀的過程,但是那些對話,那些畫面,是真實的嗎
姜望脊生涼意!
尤其是看到水下這個滿眼好奇的白胖男孩,更是一下子把心臟提到了噪子眼!
明明上一刻,他還在和白云童子溝通惡觀的事情,水下這個竟是什么東西
他幾乎立刻便做出反應,先以劍氣回護自身。而后沉下心神,洞察五府海。并未發現什么入侵的痕跡,也終是在云冒閣殿中,看到了呼呼大睡的白云童子,
這小胖子不知何時給自己做了一張綿云小床,就那么大模大樣地擺在大殿中央。兩側還有木馬、秋千之類的玩意。
此刻他裹著小被子,肥臉紅彤影。還打著鼾,雖然鼾聲很小。
姜望松了一口氣,這個小胖仙童雖然沒啥大用,但好歹也是一起相處這么久了,總歸是有些感情在。
正要提劍殺進水下,新了那不知什么惡觀偽裝的冒牌貨。綿云床上的白云小童,一張胖臉忽然變成了烏青之色,整個軀體瞬問僵硬,氣息全無,毫無預兆地成了一具尸體!
李代桃僵還是直接被抹殺了
與此同時,禍水下的白胖男孩一下子鉆出水面,哇哇哭著,濕漉漉地向姜望撲來:“仙主老爺!嚇死小童了,哇哇哇……
真耶假耶
姜望來不及多想。
五府海上空,一座赤金色的府邸轟隆隆撞將出來,迅速靠近了云頂仙宮!
不朽之光瞬問傾落,遍照仙宮建筑群,
如清水洗滌臟污。
淡淡的陰翳被抹去了。
綿云床上的白云小童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提起白云小劍,小眼睛警惕地亂轉:“何方鼠輩,敢惹本仙童護駕!"
兩尊正在叮叮當當干活的仙宮力士,頃刻撥身而起,一前一后落進云霄閣內,拱衛他的左右,很是忠心耿耿。
再看他的臉色,已是紅潤非常,哪里有烏青
并非是在仙宮之中被悄無聲息地解決或替換了,而是一種感官上的誤導
此刻五府海內已然清凈。
身外那濕漉漉撲來的白胖男孩,也受阻于赤金光芒之外。
但他卻突然露出邪異的笑容,張嘴便是一口!
將赤金光芒咬下了一大塊!
這一下造成了連鎖的反應
姜望的乾陽赤瞳幾乎是立刻便崩潰,眼角滴落血痕!
五府海內那燦爛的赤金色府邸,也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胸腹之間,五輪熾光同時亮起,在危急時刻,他開啟了天府之軀,以五神通之光回護自身。
這是自他摘下赤心神通以來,第一次于此神通上受到重挫,誰能想到,神通之光竟也能被吞下
“咯咯咯咯"
白胖男孩似乎嚼吃得很是滿意,開心地笑了起來。絲毫不在意差望所展露的威勢,在空中邁開小短腿,往姜望的懷里飛撲。
“仙主老爺,抱"
“直娘賊!”云霄閣內的白云童子,提著白云小劍,氣得哇哇亂叫;“誰是你老爺你個臭不要臉的鬼娃!"
白胖男孩竟能聽得到五府海內的聲音,往姜望的胸腹之間看了一眼。
五神通之光亦不能阻住這個眼神!
整個云頂仙宮建筑群,驟然放出清光。
卻瞬間被無形的力量壓滅!
白云童子當場摔了個大馬趴,劍也不提了,把腦袋埋進小被子里,縮著再不露頭。
至于兩尊拱衛左右的仙宮力士,壓根還沒反應過來,
而于身外,面對濕漉漉撲來的白胖男孩,差望并不敢留手,橫拉一劍,直接斬出有了斷因果意味的一線天。
那白胖男孩卻是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竟然把天地問的這“一線”,抓在了手中!
機虛為實,擬想成形。
然后像吃油條一樣,一口一口地咬掉了!
這到底是什么層次的恐怖存在
饒是姜望絕無放棄的意志,也一時找不到應對的可能,只能先在原地留下了一方火界,縱身疾退。
試圖以三味真火,增加一些對這恐怖存在的了解,再徐圖應對之法。
卻只見這白胖男孩伸手一捏,便將這方火界捏成了一個赤紅色的彈丸,如吃糖丸一般,丟進了嘴里!
嘻嘻笑著,小短腿一邁,便已然貼近了差望!
差望的寒毛直接炸開,一點劍意自已經熄滅了赤光的眸中亮起,渾身劍氣勃發!
便在此刻,一根茅草忽然出現,落在這白胖男孩的腦門上。
白胖男孩直接裂開,然后所有的一切肢體,都消失無蹤。
包括他的笑聲,他所吞食的那些力量,
茅草落在一只修長的手中,司玉安出現在身前。
下方一大塊水域已是清激極了,而矩地宮真傳許希名,也回到了視覺聽覺中,仍揮動著那柄六尺長劍,在一絲不茍地斬殺惡觀,
對于差望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他似乎無知無覺。
不管怎么說,許希名是真實存在的,這讓姜望好歹放松了一些。
他對著司玉安躬身禮道:“多謝司閣主援手!"
“畢竟是本座帶你過來禍水,你若死了,本座豈不是黃泥巴掉褲檔"司玉安擺了擺手,淡笑道:“我也怕劍閣撐不過三個月啊。"
姜望發現自己之前在劍閣說過的那些話,這位街道真君真是一個字都沒有忘記。
這會也只能慚聲道:“晚輩自不量力來禍水,實在慚愧。”
“這不是你的問題。”見姜望的確有些低落,司玉安嚴肅了些:“在你面前說出祂的名字,的確是霍宗主的疏失。有些存在,知其名,勿誦其名。甚至于,在這禍水,勿想其名。"
按照這話的意思……剛剛那個白胖男孩,竟然是……
差望趕緊拍滅了念頭,遵從司玉安的警示,讓自己不去想那個名字。
司玉安又道:“但剛才的表現不太像菩提惡祖……伱還知道別的名字"
姜望有些遲疑。
司玉安淡淡地道:“我在旁邊,放心說。"
姜望于是道:“混元邪仙。”
“大齊武安侯是不一樣,知識淵博。呵呵……”司玉安看了姜望一眼,斜提草劍,一步又已遠。
亦不再說菩提惡祖,亦不再說混元邪仙。
只留下一道聲音“慎思!”
以及此聲之下,握緊了長相思的差望
其名不可誦,其名亦不可想,此是何等存在
神臨層次的他,根本無法揣度那種力量,
倒是司玉安說,不該讓他聽到菩提惡祖的名字,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霍士及為何會有這樣的疏失呢有意還是無意
青云印記一閃而逝,差望任憑心中想法亂轉,本軀已連人帶劍,又撞近一頭犀身骨翅的惡觀身前。以劍橫攔骨翅的同時,也按出了三昧真火,附著其身,
他沒有忘記自己來禍水是干什么的。
雖心有余悸,而長劍不收,斗志未滅。
“咦。”許希名仿佛這時候才注意到姜望的戰斗,有些驚訝:“你這三昧真火自有真意,與別處不同。"
姜望將惡觀攔在劍圍之外,持續以真火燒灼,隨口道:“讓許兄見笑了。不知前輩高人是如何運用此火,我也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慢慢摸索。"
“人為神通之本,神通是修者之用。你已經有自己的路,倒是不必在意什么前輩高人。”許希名長得不怎么樣,口氣卻是很大,順暢地斬滅了身前惡觀,忽然笑了笑:“剛才我以為你會掉頭離開。"
“為什么這么說”姜望問。
許希名沒有去招惹下一頭惡觀,而是停下了身形,立在空中,眼睛望著惡觀群,一時間有些唏噓:“我第一次來禍水的時候……大概是十三年前"
"也是恩師帶我來此,也是懷揣熱血,要降服禍水,護衛人族邊疆。"
"但真正到了這里,真正與惡觀接觸之后,我感到茫然,感到無措。"
"在外面我是矩地宮真傳,是師弟師妹們崇敬的對象。維護秩序,護佑一方。我的名字亮出來,就足以嚇退許多惡徒。可是在這里,有太多危險我無法應對,甚至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危險從何而來。"
“殺一兩頭神臨層次的惡觀,不過爾爾。如神之力只是這些惡觀里的基礎存在
“我絕不愿成為誰的累贅,更不肯在幾位當世真君的回護下,蹭個什么鎮降禍水的功勞。我心生退意,不知道自己在這里能做什么。”
"所以我在那個時候離開了。”許希名的表情,有些苦澀;“人是很難面對自己的無力的。"
他看著姜望;“所以相對于你的三昧真火,我其實更好奇……你怎么還能這么斗志堅定地廝殺"
姜望隨手轉過劍光,再圈住一頭惡觀,也再一次以三昧真火沾染其身。此刻一人獨斗兩頭赤焰熊熊的惡觀,依然非常輕松
“我也說不出什么大道理。”他很平靜地回答道:"也許只是因為,我已經很多次地面對過自己的無力。”
許希名的眼神里,有一些同情了:“很痛苦吧"
姜望只道:"的確有一些事情我無能為力,有一些人我不可戰勝,但是怎么辦呢這是我選擇的路,我又不能停下。"
他說到這里
抽身回劍,左手只是一握
兩團三昧真火驟然蓬起,被三昧真火覆蓋的兩頭惡觀就此煙消云散
真火燒灼這么久,已經“了其三昧”
“如若前方已是窮途呢”許希名問
姜望圈住下一頭惡觀,仍是不緊不慢地找機會附上三昧真火,隨口道:“就像許兄你先前說的那樣,能為一寸,就為一寸之功,能爭一尺,就行一尺之勇。不然許兄你怎么會再至禍水"
相較于那幾位衍道境的存在,他們兩個對惡觀的整體傷害當然是杯水車薪,更別說他們還選擇如此“養生”的戰斗方式。
但所謂貢獻,本該如此,有多大的力,使多大的勁
血河宗內府境層次的修士,都還會進禍水清潔水域呢,他們是一滴水一滴水的清潔。如此效率,對禍水幾乎不能夠造成影響,可那也是一片赤誠之心,
一個人一息一滴水,十人呢,千人呢百年呢千年呢
正是百年、千年、萬年,無數年來,無數修士前仆后繼的付出,才將禍水始終隔絕在此,使之未能侵入人間。
許希名大笑起來,亦是再次撲出,與惡觀殺到一處:“姜兄說得是!"
姜望一邊滅殺惡觀,一邊慢條斯理為三味真火補充知見,又很是隨意地問道:"對了,向許兄打聽個人。”
“誰”
“我的一個朋友。前些日子去了三刑宮進修,名叫林有邪的便是。不知許兄有沒有印象"
“不曾聽說過此人。”
她說不去刑人宮,看來也不在矩地宮,難道是進了規天宮姜望隨念想著,并未影響戰斗。規天宮可是一個好去處,由當世法家第一人所執掌,威不可測,
許希名又道:“不過既然是姜兄的朋友。在三刑宮還能讓人欺負了去回頭我自會照應。"
姜望遲疑了一下,道:“如此我便先謝過了。但還請許兄不要提我的名字,也不要做得太明顯。我這個朋友,外表真言沉悶,本心其實清傲。”
“知曉,知曉!"許希名大聲道:“我最懂得照顧人心情!"
他的聲音,好像是有些太高了。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被某種規則影響,不自覺地倏然拔高,
許希名自己似無知覺
但姜望敏銳地感知到,此方禍水世界里,聲紋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懾服于一種全新的規則。
“嗚嗚嗚嗚…….
忽然響起了凄厲的哭聲不知從何而起,因何而生。
響在耳邊,如鳴心底
遍傳禍水,掀起狂瀾!
又發生了什么變故
無根世界的確處處危險…..
姜望心中陡然生出一種巨大的驚悸,謹慎地沒有以聲聞仙態去溯源,反是第一時問擺出防御姿態,同時封閉了耳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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