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勝茶館。
閻佩瑜并沒有擺出世子的架子,而是十分低調地從后門進。
到了內院,要了一個雅間。
他與應采瀾到的時候,閻澤夫妻倆已經在里面了。
一看到師潤,應采瀾立即拉著她去一旁研究九九攝魂針陣去了。
剩下兩個男人坐著喝茶。
“大皇子已經結案了。”
閻佩瑜嘆了一口氣,問:“九皇叔怎么看?”
那天的事情發生了半個月,這半個月他們聯絡基本都靠書信。
直到今日,他才敢見閻澤。
不管有沒有消氣,也必須見了。
但直到今日,閻澤心口的那點氣還是沒消散:“你問我怎么看?難道不該我問你嗎?”
他剛剛從宮里出來,氣的已經不是沖著閻佩瑜了。
“……”閻佩瑜默了默,認命地說道:“閻襄為什么這么敷衍,而案子就這么結了,皇上也沒有任何說辭?”
“莫不是閻襄真的查到了一點什么,主動退縮了,當沒什么都沒查到?”
“并且……”
他對上閻澤的眼睛,眸色冷厲而帶著戾氣:“這件事本來就跟皇上有關!”
對他這副面孔,閻澤是一點兒也不意外。
物以類聚。
他們叔侄倆本來打不著干系,加上閻澤與皇帝、康親王鬧的不愉快,康親王的兒子,本來跟他也該是對立的陣營。
可偏偏,在很多方面,他們的認知有著驚人的相似。
甚至,骨子里的戾氣也如出一轍。
閻佩瑜倒不像是康親王的兒子,反而像閻澤的!
只不過,閻澤的戾氣都浮現出來,而閻佩瑜一直壓著,沒遇上什么事絕不輕易顯露。
“這么說,你早就有猜疑了。”
“而你把我騙回來,便是給你把那層遮羞布撕開一條縫的?”
“我問你的時候,你還說一無所知!”
“你這小子,能不能真誠一點兒!”
面對閻澤的質問,閻佩瑜當然不會承認。
他唇角微微勾起,看向坐在另一邊、頭對著頭在研究醫術的皇嬸和小妻子。
笑得十分妖孽,道:“主要,還是為了我家世子妃想學針術。她在這方面有絕佳天賦,要學自然得學最好的!”
其實,閻澤說的沒有錯。
當今皇帝對閻澤,一直是很有芥蒂的。
原因很多,方方面面都跟那把龍椅有關:
閻澤手底下養著的暗部非常厲害;
他的母族在朝中的勢力也是盤根錯節;
他的妻族則是隱世家族,能人輩出。
最后,他還有皇太叔烈王的支持!
綜上,當年如果閻澤要硬殺回來爭搶皇位,是完全有可能成功的。
這么多年閻澤回來過兩次帝京,都讓皇帝感覺自己的椅子在動搖。
閻澤才不相信閻佩瑜的說辭。
即便閻佩瑜說的沒有錯,那也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這便宜侄子有八百個心眼,他豈能不知!
他哼了一聲,道:“當今連自己的嫡親弟弟都防著,又死要面子不把你們趕出帝京。如此說來,這皇帝當越久,疑心病就越是重!”
閻佩瑜唇角的笑意越發濃烈,放下茶杯,道:“尤其是,我竟然還跟他的心腹大患九皇叔走得近!該動的,不得趕緊動手了嗎?”
“好哇,承認了?”閻澤給他氣笑了:“你就是借著世子妃想學醫,騙我家潤兒回來,目標是把我拉回來給你當擋箭牌!”
閻佩瑜但笑不語。
這不是成功了么?
閻澤知道自己上了賊船,也沒有辦法。
誰叫他一切都以妻子為主,師潤說要干什么,他基本是不會拒絕的。
再看一眼那邊,師潤與應采瀾討論醫術,臉上露出的笑容倒是許久都沒有這么開心過了。
他便沒有什么好說的,而是把話題轉回正題上:“閻襄抓了幾個江湖客,說那些是我的對頭,就把案子給結了。”
“皇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傳我進宮指認。”
“我明知道其中的貓膩,卻還是順著他的意思,認了。”
“所以,這件事到此為止。”
閻佩瑜想要跟他談論的,便是此事:“但也不是一無所獲。”
收獲便是:竟然真的是皇帝要對付他!
那么……
他體內中的毒,也是皇帝做的了?
這樣,也能解釋為什么他很多時候與太子同進同出、同吃同睡,太子沒中招,他卻中招了!
而他“病”了之后,所有太醫流水式地進康親王府的門,卻沒有一個能把他治好!
閻澤感覺喝茶沒味兒,但在這茶館,不喝茶又能干什么呢?
他放下茶杯,道:“太后壽宴過后,我便要走。”
不是他不肯留下來幫他,而是按律他不能留在帝京!
不給他封王,是皇帝對他記恨在心。
但他有封地,不管怎么說,大小也算個藩王。
“無妨,既然引蛇出洞了,世子妃也能學到了她想學的。”閻佩瑜順著這話,繼續道:“多謝九皇叔辛苦這一趟!”
閻澤抬手虛指他的鼻子,笑罵:“承認了?鬼心眼賊多!”
閻佩瑜坦然地笑了笑,轉而道:“我已經安排好了,拜師禮便在這里舉行吧。”
應采瀾這邊。
兩個女人交流了九九攝魂針陣后,應采瀾便和師潤說了自己開藥鋪的事。
師潤頓時很感興趣:“什么時候開張?”
“如果不是出了一點兒岔子,早就開張了。”應采瀾聳了聳肩,道:“現在這個樣子,大概要等太后壽宴結束以后了吧。”
師潤雖然才來幾日,但閻澤已經派人都打探過各方消息。
因此,她也知道,應采瀾的藥鋪是因為被打砸了,才延遲開業的。
“真是巧得很,當初我在隴郡開小藥鋪,那么小的鋪子,也被打砸過。”
“其實兇手的范圍真的很小。”
“他們干這種蠢事,總以為全世界都跟他們一樣蠢!”
應采瀾一聽,不由無奈一笑,道:“可沒辦法啊,如今我那所謂的嫡姐被大皇子捧在手掌心,把案子壓了下去沒辦法開審。大皇子妃雖然派人給我送了消息,答應了與我聯手。可想要報這一箭之仇,還得好好尋找機會!”
“也是。”師潤點點頭,道:“天子腳下,很多事都不方便做。”
應采瀾能有什么辦法。
誰讓她穿越過來,背負的是這樣一個身份呢?
她這人喜歡向前看,沒有在這種事上糾結太久,把話題轉了:“皇嬸,這拜師禮還沒成呢!”
師潤笑道:“我是無所謂虛禮,既然你在意,那今日就成了吧。”
這邊,閻佩瑜已經讓人準備好了。
應采瀾恭恭敬敬地行了拜師禮,從今往后,她就是師潤正式收的第一個徒弟!
“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結束后,兩對夫妻分別離開興勝茶館。
應采瀾與閻佩瑜,也回了王府。
而后幾日,師潤每日都秘密過來康親王府。
在給閻佩瑜清除余毒的同時,也算親手傳授應采瀾九九攝魂針陣。
終于,太后壽宴這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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