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佩瑜說的也很實際:“她躲著藏著,在宮里如果出了事,呂妃要追究的話,萬一查到你頭上來呢?看如今這架勢,呂妃是很信任她的。”
應采瀾搖頭,道:“不,我敢這么想,就代表我要用的藥絕對不是能讓太醫、仵作查驗到我頭上的!他們知道應彩月是被毒死的,但說是我毒死的,證據呢?”
她無數次想過這種問題。
最近,一直都在想!
所以,她覺得是完全符合邏輯的:“如果他們要為難我,父親母親肯定不能坐視不理的對吧?你肯定不會不管我的,對吧?”
閻佩瑜理所當然地點點頭:“那是自然!倘若真遇上冤枉你的事,我肯定要跪諫為你求公道!”
應采瀾笑問:“那真是我干的,不是冤枉的呢?”
“那也必須救你呀!”閻佩瑜脫口而出:“我不管你,還能管誰呢?還有誰管你?”
聽到這樣的話,即便不知道未來是不是真的會實現,至少此時,應采瀾的心里是很開心的!
她猛地湊過去,親了他下巴一下,道:“這可是你說的啊!”
“好好好,是我說的。”閻佩瑜說完,好奇地問:“真能做出這樣的藥?”
他想到最近她總是嫌他粘人:“你最近一直在鼓搗這些?我還以為是上次交給懷瑾的那種?”
“是差不多的。”應采瀾如實說道:“但那不過是半成品,沒達到我的期望。”
閻佩瑜盯著她,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應采瀾又道:“我弄這樣的藥,其實一開始不是想對付應彩月的。”
只是想把應彩月當成小白鼠。
閻佩瑜心口一驚。
也不知道哪來的直覺,他就是知道她又要語出驚人了。
趕緊抱著她躺下,被子一拉,把兩個人蓋住在被子里。
這才低聲問:“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得說是他太了解她,還是他過分警覺,竟然就這一句話就能意識到問題所在——
果然,應采瀾也低聲說道:“我在想啊,如果皇帝逼得太緊了,要父母親的命、要你的命、或者是要我的命……就算我死,我也要拉他下來墊背!”
他該說什么好?
平時甜蜜可人的瀾瀾,狠起來連皇帝都想毒死!
并且,不是放狠話的那種,是真的已經在做預防了!
不過,又好像并不意外?
她就是這種性子啊!
又見應采瀾說道:“不僅僅是皇帝,還有太子。他不是容不得我嗎?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他自己的小命重要,還是殺我重要!”
一個字,絕!
見他不說話,應采瀾問:“你干嘛不說話?不贊同嗎?”
閻佩瑜苦笑,道:“我不贊同的話,你是不是想把我也給毒死?”
“噗!”
應采瀾被他這說法弄得噗呲一笑,道:“那可真說不定!”
在黑暗中,閻佩瑜摸索著親了她一口,道才:“我為什么要不同意?”
“首先,皇上想要殺我爹娘,別說你想出手,我自己也想啊!”
“其次,太子如果想殺我妻,我能容忍?”
“最后,他們殺我,我妻為我報仇,我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矣!”
應采瀾撇嘴,道:“可不也懷疑了是皇上對你下手的嗎?也不見你干點啥!”
閻佩瑜氣息一窒:“……”
那不是一來沒有證據,二來如今的格局還不適合動手嗎?
如果殺了皇帝,就是太子登基。
可皇帝哪里是這么好殺的?
或者說,行刺容易,可行刺成功了,自己如何全身而退?
行刺失敗的話,背后追隨自己的人,也都要跟著死!
話說起來就一句,可實際操作起來,哪里是這么簡單的!
“我不管。”應采瀾本來就不是擅長用智謀的人,她不是沒腦子,就是不愛動腦子。
能夠簡單粗暴解決的,哪里想要拐彎抹角?
她哼哼地說道:“哪怕是我不一下子要命,也絕不會什么都不做。”
“你想怎么做?”閻佩瑜一聽她這話,趕忙問。
他必須得知道她怎么做、做什么,才能給她設計退路,真出了事的時候他還可以想辦法營救!
這小妮子要么不干,真做起事來是很瘋狂的。
那他還能怎么辦?
給她提前預防唄、替她善后唄、幫她收尾唄!
阻止她?
她先一把毒藥把他給送上西天差不多!
應采瀾抿了抿唇,問:“未來這段時間,宮里有什么活動嗎?”
相處久了,閻佩瑜也知道她說的活動是什么意思。
他說道:“如今是才十月,沒什么非要你進宮的宴席。”
思索片刻,他又道:“下個月,十一月初十日,是皇后娘娘的誕辰。”
“皇后娘娘是不愛過誕辰的,但皇上為了給她臉面,每年都會辦小壽宴。”
“沒有太后壽誕那么隆重,但咱們肯定是都要出席的。”
應采瀾立即接話:“所以,到時候我可以見到皇帝、也可以見到太子了,對吧?”
閻佩瑜啞然:“你還想一次對兩個人出手?”
應采瀾哼了一聲,道:“那又怎么了?只要有機會就行,沒有機會就創造機會!”
靜默片刻,他問:“我能知道你想下什么毒嗎?”
總不能是一次性把皇帝和太子都干掉吧?
應采瀾遲疑了一會兒,才道:“沒什么不能說的,就是慢性毒,意圖不是要對方的命,也不容易被察覺。但只要對方對我們有了殺心,我就催動藥引,讓他們去死!”
他還能說什么?
世子妃威武!
她不愛玩弄謀術,干脆玩命——別人的命!
“怎么,你不同意?”應采瀾一見他沉默,便立即揪住不放。
閻佩瑜無奈地道:“不,我很同意。”
怕她不信,他又解釋道:“對我來說,最親不過的是父母親,還有你。如今他們的確威脅到了我最重視的人,那我為何要反對?”
“反正,你也并非直接要他們的命。”
“只是做一手預防罷了!”
頓了頓,他又道:“但是瀾瀾,你做了什么得告訴我,不然到時候真走到哪一步絕路了的時候,我都沒有辦法救你!”
比如她被抓住了,皇帝或者是太子直接下手,她就沒了!
她人都沒了,到時候他要皇帝和太子的命做什么?
陪葬?
她也回不來了啊!
“行!”應采瀾見他痛快,她也很痛快:“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呢,我一定給搞出來!”
反正一點春的事,有常秋月接手了,她不用掛心。
只需要在常秋月上門的時候,兩個人好好商討醫館怎么開就行。
最近沒有必須出門的事,她可以專心制藥!
次日,閻佩瑜一如往常,早早起床去了東宮。
應采瀾照例睡到辰時過半才起來,正要去藥房,枇杷來報:“世子妃,藺大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