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之夏

102、陰狠

賀云武果然收到了申家大房的請貼,言大房老夫人明日壽宴,請賀將軍過去赴宴。

“申家的消息倒是得的挺快。”賀云武拿了請貼跟相晴說道。

相晴笑道:“做生意的,哪個不是耳聰目明?”

“申家大房”相晴思索著說道:“那不就是現在的申家家主嗎?”

賀云武笑道:“正是,而且大房跟二房仿佛是在一個院子內,只隔了一道門。”

“哦?”相晴拿著茶杯在手里轉了幾下,心里多了個主意,看了賀云武嫣然笑道:“我有事想求你。”

賀云武見她明眸善睞,心里一跳,臉瞬間就紅了。

相晴心里暗笑,又用了嬌嗔的口氣說道:“行不行嘛。”

一句話說完,倒把自己的雞皮疙瘩說了出來,忍不住撫了手臂。

賀云武清清嗓子說道:“你先說出來聽聽。”

“我想這樣”她悄悄趴在賀云武耳朵上說著。

賀云武被她軟語溫言的在耳邊輕語,早已心猿意馬,僅靠三分理智支撐著他聽完相晴的話。

“這個也不是不行,不過”一語未了,見相晴拿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頓時將不過兩字略去,斬釘截鐵的說道:“當然可以,不過你要穿厚些!軍士的衣服太過單薄。”

相晴起身抱拳道:“多謝將軍。”

童嬤嬤拿了一個特大的胡蘿卜玩偶進來,恰好聽到這一句,用一言難盡的目光看了他二人一眼,問旁邊忍笑辛苦的竹笛說道:“小姐呢?”

“杜將軍!”

“云武!”

杜豐年跟賀云武在申家大房門口見了面,相互拱手施禮。

申家早有人在門口候著,一看這兩位聯袂而至,忙迎了上來:“杜將軍,賀將軍,快請進。”

兩人身后分別跟了個軍士,將手里的賀禮遞給申家的人,就跟隨著兩人的將軍進去了。

杜豐年的校尉看了賀云武帶的人一眼,頗有點眼生:“這位兄弟”話音未落,前頭賀云武轉臉眼神不善地看了他一下,校尉的的問話噎到嗓子里,一縮脖子,心道賀將軍果然軍紀嚴明,索性快走幾步跟上了杜豐年。

那小軍士抬頭朝賀云武一笑,賀云武回了一笑,眼里的柔情幾乎要溢出來。

相晴歪頭朝他一笑,“看到穿男裝這么興奮,這家伙八成是個雙,但肯定偏愛男的多一些。”

賀云武回了頭,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挑,杜豐年看了他一眼,見他笑得實在太過真心,不由得問道:“云武跟這申家有舊?”

賀云武“啊?”,搖頭道:“那倒沒有,只是這老夫人過大壽畢竟是喜事,多少受了些感染。”

心里卻想,晴兒還是愛穿男裝,自己算不算是給了她想要的生活呢?

當然,兵士的衣服怎及她昔年的騎裝呢?

幸好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渾身忘了相晴臉上為了掩飾膚色而擦的一層藥粉,整個人黑黃無比。

“杜將軍!賀將軍!得二位光臨鄙宅,實在是榮幸之至啊!”申和如老遠就拱手過來見禮。

一旁的客人紛紛側目望了過來。

杜豐年拱了拱手,“哈哈”笑了兩聲說道:“客套話不說也罷,申家主只管招待旁人,我與賀將軍在園子里走走。”

申和如笑道:“二位是貴客,那豈不是太這過慢,今日來得都是自家人和街坊鄰居,不礙什么。”

杜豐年這才笑上一笑,聽他又讓道:“里頭備了茶水,兩位將軍這邊請。”

賀云武只說:“方才坐馬車過來,有些氣悶,想在園子里走走,申家主不妨先招待杜將軍過去坐坐。”

申和如看他臉上頗有倦色,叫了人過來說道:“帶這位將軍和軍爺去園子里走走,不可怠慢。”

那下人聽說是將軍,知道是家主著力巴結的人,哪敢怠慢,應了一聲,殷勤的給賀云武帶路,往園子那邊去了。

“這園子倒不錯,頗有幾分南方園林的意思了。”賀云武贊道。

那下人頗有幾分與有榮焉,挺胸道:“我家主人這些年倒是大部分時間都在江浙,每回回來都說這邊園子不如江南的園子精致,是以才一點一點精修而成。”

“您瞧,這塊兒太湖石是家主花了大力氣從蘇州運回來的。”

“還有這片竹林.....”

拿手指點著,“您瞧,還有這亭子也是仿的滄浪亭修的....”

“還有....”他忽然住了嘴,賀云武眼尖,看到那竹林后一條小道盡頭處被關的緊緊的園門。

他只做毫無察覺,將亭子看了看說道:“這亭子倒真是不錯。”扭頭對相晴說道:“陳校尉隨我去坐一會兒。”

又對那下人說道:“去泡上一壺茶過來,我要在此休息一會兒。”

那下人見他沒有留意到園門,這才松了口氣,應了聲,快步去拿茶水過來。

等他一遠去,賀云武帶了相晴快步走到亭子處,看了看四下無人,對相晴說道:“看到那邊的小門了嗎?已經上了鎖的那個。”

相晴低聲道:“看到了,是那里嗎?但那里上了鎖,怎么進去?”

話音未落,見那下人已經去而復返,還帶了兩個丫頭過來,一邊指揮丫頭將茶水并點水布上,一邊說道:“前院有戲開唱,賀將軍不去嗎?”

賀云武抿了嘴:“我對戲文不感興趣,叫這丫頭們退下去吧。”

倒是比那位杜將軍還難伺候些,那下人心里嘀咕,對兩個丫頭擺擺手,叫她們下去,自己垂了手在一旁等吩咐。

“那一處院門為何上鎖?”

那下人嘴里哼哧了一聲方才說道:“那是原來通往二房的門,二房,咳,得了怪病”

偷眼望了一眼賀云武,見他望過來,那下人連忙擺手道:“將軍放心,這病不傳外人,再者我們老爺已命人將院門封住了。”

“有大夫來,也說這病不傳人,是二房固有的隱疾。”

相晴咬牙瞥了他一眼,這病因還不知道,就變成二房因有的隱疾了,是誰這么陰狠,這是要斷了二房一家的活路啊。

雪意就和自己一門之隔,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見到她。

相晴看了一眼院門,又衡量一下那墻壁的高度,估算了一下自己翻進去的可能有多大。

正想著,“吱呀”一聲,那門竟然自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