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0年2月25日,阿勞坎港,晴空萬里。
張金華神清氣爽地站在幾乎沒有什么晃動感的“大溪地”號前甲板上,進入阿勞坎灣(蒙特海軍上將灣)的航路兩側那破碎曲折的山脈島群,很好地將洶涌的海水都擋在了外面,這使得阿勞坎灣整個都籠罩在了一片寧靜之中真的是一片再好不過的避風灣呢,連正常海港所需的耗資巨大的防波堤都可以省下了。
已經在這里逗留兩天了,遠航所需的各類物資都已置辦完畢,三百名印第安流放者也已經都登船進入了底艙的隔間內,現在萬事齊備,只等出發了。張金華看了看岸邊,最后幾名水手正驅趕著一大群牛羊朝大船這邊走來,他們是去問當地的阿勞坎人購買牲畜的,這些牲畜將被分散安置到總計四艘船上,然后部分被途中殺來吃掉,給船員們補充新鮮肉食以改善生活,剩下的么,自然就將送到大溪地島上去了。東岸人既然想在島上設立永久性質的補給基地,那么牲畜自然是不能少了的。
阿勞坎港的碼頭如今是一天一個樣。上次張金華途經此地時這里還滿目多是荒涼呢,但現在不但挺拔的兩三層小樓多了幾間,就連耕地都拾掇出來了不少,看樣子已經根基初立,小有規模了。此時這里已經有了一座規模不小的磚瓦輪窯廠、一間石灰廠和一間水泥廠,雇傭了大量附近的阿勞坎人做工,生產出來的建筑材料除供應本地外,剩下的據說還將出口到西班牙人的秘魯總督區,以賺取外匯。
看來此地的磚石水泥當真是較為豐富。張金華隨便數了數,岸邊除了那些小樓房外,還有不下十五座磚石砌成的塔式風車。這些風車看起來多是荷蘭和英國制式的,外表較為粗糙,但實質頗為厚實堅固這也是東岸人一貫的風格。這些風車星散在阿勞坎港各處,其中既有用來碾磨谷物的,也有用來提水抽水的,更有一些連接了大型鍛錘的風車可以用來鍛打鑄鐵、壓碎石子,總之是用途各異。
阿勞坎港及其附近區域常年盛行猛烈的西風,冬季風速大時甚至能夠達到幾十公里的時速,讓人驚嘆不已。如此豐富的風力資源,再不好好利用可就是傻子了!因此,自從東岸人抵達這里,并且建筑材料能夠自給后,修建厚實、堅固、高大的塔式風車便成了南鐵公司最熱衷的一項行動。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風車將出現在阿勞坎港或許將來也會包括興南港在內城內外各處,使得這種能夠有效利用自然風力資源的東西成為這座城市的標志。
牲畜很快被分裝到了各艘船上。“大溪地”號的船艙內也塞了六頭安達盧西亞黑牛以及十來只東岸大角羊,這些牲畜被草草系在船艙內的一些木頭柱子上,地上鋪了一些臭烘烘的干草,看起來以前這里也關過牲畜。緊鄰著關押牲畜的地方還堆放著很多木桶,幾名廚師模樣的人正在制作腌魚,這些新鮮的智利竹莢魚是今天早上南鐵公司送來的,是水手們遠航途中重要的食物補給,因此必須立刻進行腌制,以防變質。
一切事宜處理完畢,上午十點整,隨著張金華的一聲令下,“大溪地”號率先拔錨,三艘移民運輸船緊隨其后,依次駛離了阿勞坎港碼頭,朝下一站目的地加拉帕戈斯群島而去。與他們一同出航的,還有三艘南鐵公司的漁船以及兩艘海軍的風帆護衛炮艦。三艘漁船中的兩艘船船艙內滿載各類東岸工業制品,另外一艘是冷藏船,其船艙內則裝滿了新鮮的竹莢魚托西班牙國王的“福”,秘魯人甚至就連出海打漁都困難重重,因此他們還需要問南鐵公司進口數量龐大的海產品,以滿足他們的日常消耗。可憐秘魯總督區坐擁世界三大漁場之一的秘魯漁場,但卻需要向外來者東岸人進口海產品,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極大的諷刺。
就這樣,數量多達九艘的東岸船只在海上組成了一個編隊,順著強勁的洪堡寒流以及時不時吹起的東南風,一路航行到了智利中部地區外海。三艘南鐵公司的漁船在海軍護衛艦的保護下拐向了岸邊的毛林港,他們將在此秘密停泊,與西班牙人進行走私貿易;至于由張金華領銜的移民探險船隊,則轉向外海航行了一些,以避過可能會遇上的西班牙船只雖然可能性極小然后動力全開,蒙頭向北航去。
1650年3月9日,幾艘船只悄然駛進了秘魯外海的加拉帕戈斯群島。他們這次選擇的臨時錨泊地仍然是圣克里斯托瓦爾島西北角的巴克里索港,東岸人上一次抵達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時還是1647年呢,當時東岸與西班牙激戰正酣,擔任海軍太平洋臨時特遣艦隊司令的陸銘指揮多艘東岸主力戰艦,將西班牙人牢牢圍困在卡亞俄港內,同時伴隨出擊的陸軍部隊則趁機攻城略地,襲擊西班牙人的薄弱地帶。而巴克里索港,當時就是作為東岸陸海軍的臨時補給基地而存在的。
事情過去了兩年有余,但貌似西班牙人依然沒有開發這個群島的意思。島上仍然是一片蠻荒氣息,當年陸軍將士們造的木屋已經被徹底掩映在了郁郁蔥蔥的草木之中,登岸的水手們甚至發現,一只體型巨大的象龜盤踞在某間小木屋里面,似是將其當作了自己的巢穴。
“人跡罕至的島嶼、豐富的物產、根本談不上炎熱的氣候,甚至也不是很缺水……”穿著長筒鯨魚皮靴的張金華登上了這座島嶼,他的隨從眼疾手快,將一條躲藏在草叢中的蛇釘死在地,然后勸張金華暫時不要再深入里面,等他們把這里清理完畢再說。
“清涼的海風帶走了潮濕炎熱的水汽,這片臨海的地方相當涼爽。很多樹木長得很粗壯,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而且似乎也能拿來修理船只,這便是一筆寶貴的財產……”張金華終于聽從了隨從們的勸說,沒有前往那片已經被荒草、藤蔓和灌木覆蓋的前陸軍營地,但他的目光仍然不停地在四周打著轉,一邊仔細觀察這個島上的一切,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更妙的是這里人跡罕至,也許千萬年來根本就沒幾個人來過這個島嶼。這里與世隔絕,環境特殊,很多在大陸上肆虐的熱帶疾病在這里都沒有蹤影,比如瘧疾!”
瘧疾在熱帶地區有多可怕,相信無論是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蘭人還是東岸人的印象都極為深刻。這種防不勝防的疾病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奪走開拓者的生命,因此被人稱作“熱帶的詛咒”。但加拉帕戈斯群島就不同了,這里雖然也有蚊子,但千萬年來這里根本就沒有人類居住,而且又是從來沒有產生過瘧疾的新大陸離島,因此這里可以說是一處完全沒有瘧疾存在的熱帶“避難天堂”。而且,就上一次陸軍部隊在此屯駐的那段時間來看,隨軍的軍醫確實也沒發現有誰得過瘧疾。
這就很寶貴了!想想,熱帶最怕的是什么?瘧疾啊!加拉帕戈斯群島既然沒有瘧疾的存在,那么簡直就是一處完美的航行中轉基地,只要從本土運一些農民、工人以及士兵過來,并修筑起堅固的堡壘以及炮臺,那么就可以盡情地在此地進行開發,完全不懼“熱帶詛咒”的侵擾,還有比這更理想的事情嗎?
不過,張金華知道,這也就是想想而已。畢竟這里名義上還是西班牙王國的領土,東岸人染指不得。而且至少在短期內看來,東岸人也沒有在這里設立中轉基地的意思,蓋因此地實在太過敏感,已經直抵利馬門口了。若是東岸人公然霸占了此地,相信秘魯總督區的西班牙人再不愿意,迫于種種壓力與威脅,也會和與東岸人徹底翻臉,雙方不死不休,連生意也不用做了,直接進入第三次東西戰爭的節奏。
所以啊,對這個堪稱天賜的群島,東岸人暫時還是別想什么花頭的好了。偶爾停靠一下補給些新鮮淡水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還是少來。至于說在此島上建立永久定居點,也不是不可以,但必然建得非常秘密,深處島的腹地才行。那里樹林茂密、地形復雜,多少能遮掩一下。但這對東岸人何益?既不能修理船只,補給起來也較為麻煩,也就是能放一些傷病員在此休養罷了,實在是雞肋得很。收益不大,卻要冒著和西班牙人徹底翻臉、影響國家大戰略的風險,智者所不取也。
1650年3月11日,在島上休整了兩天后,四艘東岸船只揚帆,離開了巴克里索港,向下一個目的地大溪地島而去。他們上一次在那里留下了少許駐留人員,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人跡罕至的島嶼、豐富的物產、根本談不上炎熱的氣候,甚至也不是很缺水……”穿著長筒鯨魚皮靴的張金華登上了這座島嶼,他的隨從眼疾手快,將一條躲藏在草叢中的蛇釘死在地,然后勸張金華暫時不要再深入里面,等他們把這里清理完畢再說。
“清涼的海風帶走了潮濕炎熱的水汽,這片臨海的地方相當涼爽。很多樹木長得很粗壯,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而且似乎也能拿來修理船只,這便是一筆寶貴的財產……”張金華終于聽從了隨從們的勸說,沒有前往那片已經被荒草、藤蔓和灌木覆蓋的前陸軍營地,但他的目光仍然不停地在四周打著轉,一邊仔細觀察這個島上的一切,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更妙的是這里人跡罕至,也許千萬年來根本就沒幾個人來過這個島嶼。這里與世隔絕,環境特殊,很多在大陸上肆虐的熱帶疾病在這里都沒有蹤影,比如瘧疾!”
瘧疾在熱帶地區有多可怕,相信無論是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蘭人還是東岸人的印象都極為深刻。這種防不勝防的疾病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奪走開拓者的生命,因此被人稱作“熱帶的詛咒”。但加拉帕戈斯群島就不同了,這里雖然也有蚊子,但千萬年來這里根本就沒有人類居住,而且又是從來沒有產生過瘧疾的新大陸離島,因此這里可以說是一處完全沒有瘧疾存在的熱帶“避難天堂”。而且,就上一次陸軍部隊在此屯駐的那段時間來看,隨軍的軍醫確實也沒發現有誰得過瘧疾。,直接進入第三次東西戰爭的節奏。
這就很寶貴了!想想,熱帶最怕的是什么?瘧疾啊!加拉帕戈斯群島既然沒有瘧疾的存在,那么簡直就是一處完美的航行中轉基地,只要從本土運一些農民、工人以及士兵過來,并修筑起堅固的堡壘以及炮臺,那么就可以盡情地在此地進行開發,完全不懼“熱帶詛咒”的侵擾,還有比這更理想的事情嗎?
不過,張金華知道,這也就是想想而已。畢竟這里名義上還是西班牙王國的領土,東岸人染指不得。而且至少在短期內看來,東岸人也沒有在這里設立中轉基地的意思,蓋因此地實在太過敏感,已經直抵利馬門口了。若是東岸人公然霸占了此地,相信秘魯總督區的西班牙人再不愿意,迫于種種壓力與威脅,也會和與東岸人徹底翻臉,雙方不死不休,連生意也不用做了,直接進入第三次東西戰爭的節奏。,直接進入第三次東西戰爭的節奏。,直接進入第三次東西戰爭的節奏。
所以啊,對這個堪稱天賜的群島,東岸人暫時還是別想什么花頭的好了。偶爾停靠一下補給些新鮮淡水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還是少來。至于說在此島上建立永久定居點,也不是不可以,但必然建得非常秘密,深處島的腹地才行。那里樹林茂密、地形復雜,多少能遮掩一下。但這對東岸人何益?既不能修理船只,補給起來也較為麻煩,也就是能放一些傷病員在此休養罷了,實在是雞肋得很。收益不大,卻要冒著和西班牙人徹底翻臉、影響國家大戰略的風險,智者所不取也。
1650年3月11日,在島上休整了兩天后,四艘東岸船只揚帆,離開了巴克里索港,向下一個目的地大溪地島而去。他們上一次在那里留下了少許駐留人員,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