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出人意料地起了大霧,這讓“火地島”號的船長立刻下令減速,如果要不是領航的那艘腰明輪小汽船仍在往前帶路的話,搞不好謹慎的船長就要下令拋錨停航了,畢竟在這個寒冷的時節船只一旦觸礁就將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不過好在他們已經過了瓜福口海峽(瓜福島與蒙氏港之間的水道),離奇洛埃島南端已是不遠,再加上帶路的明輪船船長對這片海域熟得不能再熟,因此整支船隊最終仍然決定繼續前行。
10月4日,大霧終于散去。立在“火地島”號前甲板上的劉建國看到了遠方一座不知名火山山口噴發出的大股濃煙,這令他有些憂心。那是一座完全被積雪覆蓋的山峰,約有兩千多米高,景色壯觀而美麗,但卻足以令人揪心智利擁有著世界上僅次于印尼的第二大火山群,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此時船隊駛入了科爾科瓦海灣的南段,迎面一艘蒸汽捕鯨船與眾人擦肩而過,這艘船上掛著正在晾曬的大塊鯨皮,看樣子他們前些時日在這條平靜的海灣內捕獲了一條個頭不小的藍鯨。南鐵公司近些年逐漸搞起的捕鯨事業,看起來發展得還不錯。
當晚,船隊駛抵觀海港外海,并于此拋錨過夜。第二天,海面上突然起了非常大的風,天空也有些陰云密布的,似乎要下雪,這令大家都有些無奈。奇洛埃島附近就這樣,如果能有連續一個星期的晴天那么你就該燒高香了,因為這實在太難得了。這里就像英國,緯度不低,氣溫不高,降水不少,著實有些惱人。
幾艘小火輪勇敢地穿過波濤洶涌的海區,然后一頭鉆入了位于左觀海島與中觀海島之間的海峽左觀海島、中觀海島、右觀海島,分別是克利翁小城外海的凱林島(islaailin)等三島,農業條件不錯然后駛進了風平浪靜的港灣內。
“火地島”號上的眾人看見后,也忙不迭地跟在他們后面,同時汽笛大鳴,以防水道轉角處有不明情況的漁船闖出來。就這樣,在半個小時后,“火地島”號全蒸汽動力船只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停靠在了觀海港唯一一個深水碼頭區。至此,船上的諸人也終于可以下船來透一口氣了。
島上的居民們此時正在手忙腳亂地收著晾在戶外的咸魚難得之前有幾天陽光燦爛的晴朗日子,不抓緊晾曬魚干可惜了已在此定居兩年的第一批拓荒居民們此刻基本都已經站住了腳,他們以種植小麥、土豆等農作物為生,同時也飼養著不少牛、羊、豬甚至馬匹。而在農閑時分,許多人也會出海打漁然后回來腌制、晾曬,作為自己過冬的食物儲備之一;有時候也會出售給外人,以換取一些現金收入,其日子倒也過得還算不錯至少這些原在大明一文不名的衛所軍士們覺得現在的日子似處于天堂之中,這就足夠了。
劉建國決定在碼頭邊一個簡陋的茶棚下歇歇腳,與此同時,“火地島”號上的移民也正在民兵和警察的組織下,挨個從甲板下到碼頭上。他們非常安靜、溫和,目光也沒有什么不滿或桀驁,就這樣在警察和民兵的護衛下,跑到了指定的地點一片枯黃的草地上坐了下來,同時打開自己的包裹,從中取出干糧和飲水食用了起來。警察們已經向其透露,觀海港并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地,他們未來的家園在密山鄉,需要從觀海港一路向北徒步數十公里才能抵達,因此許多人都在抓緊時間進食,以給自己補充體力。
這條路當年就是劉建國、王大力、徐剛三人領銜的探險隊走過并標注的當然了,在他們之前,其實這條道路早就被給伐木場送補給的觀海港居民們趟出來了現在時隔兩年,經過兩個定居點三四千名居民的共同努力,現在這里已經粗粗興建起了一條簡易的砂土路,已經可以通行馬隊或騾幫了,這對于兩地間的交流來說至關重要。
觀海港的城區不大,至今還沒有圍墻。居民們散居其間,家家戶戶的門前屋后都種著菜,幾個臟兮兮的小孩正在地上搓著光禿禿的驢糞蛋,并相互玩鬧著;大人們看到穿著黑色制服的人就低著頭避到一邊,在他們認知中,這都是衙門里辦事的人,有些歐洲移民甚至會謙恭地彎下腰脫帽敬禮。
鄉政府就設在離碼頭不遠的地方。此時似乎正在召開一場會議,事關本地開春后的水利設施修建,鄉政府的官員們拼了幾張大桌子,然后都圍坐在一起商討工作,桌子外面是一圈低矮的籬笆,居民們如果有興趣,也可以過來旁聽這都是即將上任的南鐵新總裁劉昂的要求。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是:“拓荒是一件極為辛苦的事情,需要大家群策群力、彼此信任,咱們南鐵公司在敵人的虎口內奪食,更是需要團結所有人的力量,因此我們的政策都是很明白的,也沒有什么不可以對人說的。今后一般事務就在鄉政府前的大院里商討,居民們可以站在外面旁聽,也可以派代表提出自己的意見(當然鄉政府有權決定是否接受他們的意見)!想要人家放下自己家里的農活,轉而出工去修路、修屋、修水庫、挖水渠,那么就首先要取信于人,不然怎么能說服大家呢?”
“老爹也是糊涂了,這些大字不識一籮筐且又對官府有著天然畏懼心理的移民,怎么可能有興趣來管你們說些啥?他們頂多遠遠地瞄上一眼,就當看戲了,靠近了斷斷是沒有膽子的,可能他們還怕被站崗的警察給鎖拿了呢。”劉建國一邊喝著粗茶,一邊看向鄉政府院前,只見那圈用樹枝扎成的籬笆外面,此刻只有三三兩兩的新生代東岸人在聽著,其他人或許有工作要做,或許沒興趣,總之外面是冷清地很。
冷眼看了一會,茶也喝完了,充饑的點心(雜糧餅子)也吃了兩塊了,劉建國從兜里摸出五角銀幣,將兩個桌子的賬都結了,然后也不要茶棚老板再找剩下的錢了,只見他豪氣地一揮手,大聲道:“準備出發!”
長長的隊伍很快再度出發了。按照事先的約定,觀海鄉政府給他們提供了一百頭騾馬(南鐵從秘魯人那里購買)及相應的馭手,騾馬上面滿載各類物資,算是供給他們前期拓荒之用。說到這里不得不提一下,也許有人會說前往密山鄉為何不用馬車,實在是那里的路況太糟糕了,馬車根本無法通行,也就只有這些馱獸和人能夠走一走了,由此可見當地的艱難。
劉建國等人很快就領教了這條在密林和沼澤里開辟的道路的艱難了,火山巖分解后形成的土壤確實非常肥沃,這條簡易砂土道路開辟不過一年的時間,原本清理干凈的路面及附近區域就再度長滿了雜草和灌木。一些被大風刮倒的枯樹就這樣橫臥在路上,每次都不得不派人清理,這極大阻礙了眾人前進的速度。
有的路段甚至還被積水給浸沒了,出發的隊伍里大部分人都沒有雨鞋,因此不得不赤腳從冰冷刺骨的積水中趟過。而在這樣反復數次之后,劉建國不得不下令大伙兒用攜帶的少量工具將被積水漫過的路面填平,只是這樣一來,他們的行程肯定就將被大量耽擱了,不知道隨身攜帶的干糧夠不夠他們堅持到密山鄉的。
10月10日,這支長長的隊伍在歷經千辛萬苦,且隊伍里五分之一的人不同程度病累無法行走之后,才終于抵達了傳說中的密山伐木場當然現在改叫密山鄉了。看著這個同樣簡陋得無以復加的定居點,渾身濕漉漉且凍得上下牙齒直打顫的劉建國差一點就哭了出來,尼瑪這真是太不容易了,可算到了目的地了,現在他最想做的就是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驅一驅身上的寒氣,然后再想其他的。
“多燒點熱水,大家都凍壞了。”在將證件和介紹信給留守于此的兵團堡學兵檢查后,劉建國一邊搓著自己長著凍瘡的雙手,一邊說道。
“我明白了,劉副鄉長,我這就去安排。這里別的不多,就是柴火多,燒起水來很方便。”年輕的兵團堡干部敬了個禮,然后便匆匆離去了。
遠處響起了刺耳的鋸木聲,還有嘩啦啦的水聲,劉建國知道,那一定是木材加工廠在切割木材。在密山鄉這個以伐木起家的地方,除了這個規模極小的木材加工廠以外(專供本地消耗),大部分原木還是放排到東面的望海鄉(后世奇洛埃島蓋倫小鎮)的。因為只有那里才有港口,可通行大船,密山鄉附近雖然森林資源豐富,無奈淤塞水淺,不宜建良港,故只能放排到望海港。
大桶的熱水很快便送了上來,這讓劉建國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帶來的一千六百多移民因為疾病而倒下去大半。
冷眼看了一會,茶也喝完了,充饑的點心(雜糧餅子)也吃了兩塊了,劉建國從兜里摸出五角銀幣,將兩個桌子的賬都結了,然后也不要茶棚老板再找剩下的錢了,只見他豪氣地一揮手,大聲道:“準備出發!”
長長的隊伍很快再度出發了。按照事先的約定,觀海鄉政府給他們提供了一百頭騾馬(南鐵從秘魯人那里購買)及相應的馭手,騾馬上面滿載各類物資,算是供給他們前期拓荒之用。說到這里不得不提一下,也許有人會說前往密山鄉為何不用馬車,實在是那里的路況太糟糕了,馬車根本無法通行,也就只有這些馱獸和人能夠走一走了,由此可見當地的艱難。
劉建國等人很快就領教了這條在密林和沼澤里開辟的道路的艱難了,火山巖分解后形成的土壤確實非常肥沃,這條簡易砂土道路開辟不過一年的時間,原本清理干凈的路面及附近區域就再度長滿了雜草和灌木。一些被大風刮倒的枯樹就這樣橫臥在路上,每次都不得不派人清理,這極大阻礙了眾人前進的速度。
有的路段甚至還被積水給浸沒了,出發的隊伍里大部分人都沒有雨鞋,因此不得不赤腳從冰冷刺骨的積水中趟過。而在這樣反復數次之后,劉建國不得不下令大伙兒用攜帶的少量工具將被積水漫過的路面填平,只是這樣一來,他們的行程肯定就將被大量耽擱了,不知道隨身攜帶的干糧夠不夠他們堅持到密山鄉的。
10月10日,這支長長的隊伍在歷經千辛萬苦,且隊伍里五分之一的人不同程度病累無法行走之后,才終于抵達了傳說中的密山伐木場當然現在改叫密山鄉了。看著這個同樣簡陋得無以復加的定居點,渾身濕漉漉且凍得上下牙齒直打顫的劉建國差一點就哭了出來,尼瑪這真是太不容易了,可算到了目的地了,現在他最想做的就是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驅一驅身上的寒氣,然后再想其他的。
“我明白了,劉副鄉長,我這就去安排。這里別的不多,就是柴火多,燒起水來很方便。”年輕的兵團堡干部敬了個禮,然后便匆匆離去了。
遠處響起了刺耳的鋸木聲,還有嘩啦啦的水聲,劉建國知道,那一定是木材加工廠在切割木材。在密山鄉這個以伐木起家的地方,除了這個規模極小的木材加工廠以外(專供本地消耗),大部分原木還是放排到東面的望海鄉(后世奇洛埃島蓋倫小鎮)的。因為只有那里才有港口,可通行大船,密山鄉附近雖然森林資源豐富,無奈淤塞水淺,不宜建良港,故只能放排到望海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