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

第五百三十八章 南鐵公司的未來

南鐵公司成立至今差不多已經走過27年的時光了。

在這27年的時間里,他們通過有限的資金,在陸軍系統的支持下,篳路藍縷地經營起了一條橫跨兩洋的荒原鐵路,同時還在鐵路沿線及附近區域建立起了諸多城鎮、安置許多經太平洋航線移民而來的明國百姓,將這片當時為西班牙人所忽略的土地一點一點地在事實上霸占了下來。

到了后來,南鐵公司這家大型康采恩企業更是利用執委會賦予的秘魯貿易壟斷特許權所帶來的大量利潤,將這個寒冷的蠻荒之地漸漸經營成了一片經濟熱土,徹底留住了扎根于此的那些移民們——比如火地島的捕魚業、捕鯨業、海獸捕獵業,比如智利一帶的捕魚業和木材加工業等等,就在近二十年內快速發展了起來。

當然了,我們也不能忘記南鐵公司對于開拓智利地區的中流砥柱的作用。沒有南鐵公司,豐谷島(奇洛埃島)及其附近山麓地帶、毛林河流域、中央谷地南段都不會發展起來,至少發展得不會這么快,人口也不會增長得這么迅速。可以說,是南鐵公司為東岸在太平洋一側打下了基礎,將東岸的國旗實際插到了每一個小鎮的最高點,未來如果東岸人想在智利有所進去,也必然是以此為基礎的。

除此之外,一系列以“南鐵”打頭的企業也在此扎根發展,創造了不菲的收益,比如太平洋造船廠、南鐵面粉廠、南鐵漁業公司、南鐵運輸公司、南鐵貿易公司、南鐵機械加工廠、南鐵榨油廠、南鐵皮革廠、南鐵釀酒廠、南鐵醫學研究院、南鐵婦幼病院、南鐵周報等等。對此,執委會也都看在眼里,并且承認南鐵公司的這三十年是有大功于國的,這種模式是值得借鑒和推廣的,雖然把持這家公司的人是他們歷來所比較厭惡的陸軍馬糞。

但無論如何,三十年特許貿易權即將到期的事實是無法逆轉的。執委會、政務院也絲毫沒有給南鐵公司的特許權續期的意思,國內的一干牛鬼蛇神們也正盯著利潤豐厚的秘魯貿易流口水,就等著沖上前去撕咬這塊肥肉了,這個時候是斷斷沒有人會——也沒有敢——給南鐵公司的貿易特許權續期的。

當然了,南鐵公司失去了為期三十年的貿易壟斷特許權,卻并不意味著他們今后無法參與這項規模龐大、年貿易額超過三百萬元的貿易了,南鐵公司旗下的南鐵貿易公司仍然可以像往常一樣繼續在秘魯和本土之間倒騰貨物,賺取利潤,但卻不得不面臨其他商人的競爭,且原本依附于他們旗下的諸多代理人從此也可以名正言順地進行貿易,不用再給南鐵公司交上三分之一乃至一半的利潤了,這些無疑都將極大沖擊南鐵貿易公司的利潤,使得這個南鐵旗下最大現金奶牛的奶源大量減少,乃至枯竭。

南鐵公司當然也意識到了這種情況,不過從兩年前就開始著手準備的該公司卻并不慌張,今天上午南鐵周報頭版頭條還刊載了公司第三任總裁茅德勝對公司現狀及未來發展的說明。該說明先是回顧了公司過去三十年的發展,指出“最近十八年”來南鐵公司一直堅持給股東們巨額現金分紅,股價從最初的50元一股漲到最高時150元,每個投資者都得到了良好的財務方面的回報。

隨后,南鐵公司又自信地表示:即便在1678年底貿易特許權到期后,南鐵公司仍然能夠在這個貿易上占據最大的一塊份額,原因就在于多年來公司在秘魯培植起來的各種人脈關系,這是公司最寶貴的財富。而且,負責太平洋一側海上運輸的是南鐵旗下的運輸公司(有七八條自有的近海小火輪,六條租用的南海運輸公司的大型商船),兩洋鐵路也將繼續由公司經營十年至1688年底(隨后移交給國家鐵道總局運營),這兩條都是保證公司能夠繼續獲取高額利潤的關鍵因素,股東們大可不必慌張。

當然了,南鐵公司還提到了諸如南鐵面粉廠、南鐵漁業公司、南鐵釀酒廠、南鐵皮革廠、太平洋造船廠之類的旗下企業的經營狀況,指出其也是重要利潤來源,不過明白人卻沒把其當一回事,蓋因這些企業中有的掙錢、有的馬馬虎虎不虧錢、有的則需要每年大額資金補貼(比如南鐵醫學研究院、南鐵婦幼病院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三產企業能自己管好自己就不錯了,實在沒幾個人對他們掙錢抱有興趣。

而事實上也差不多,南鐵公司現在內部也有些人想將這些資產一一剝離出去,以便集中精力做好主業,只是反對者頗為不少,像茅德勝之類的公司高層也不甚支持,因此就一直冷了下來,反正三產企業整體來看目前也沒有虧錢,還能維持下去,不是么?

南鐵公司公布的這些信息在投資者們中間產生了極大的反響,將原本因為貿易特許權到期而產生的擔心稍稍沖淡了一些,剛剛在昨天(1675年9月30日)抵達興南港參加股東大會的邵元義就是其中之一。

作為社會知名人士,桃李滿天下的邵醫生現在已經不再經營名聲不太好聽的民間借貸及票據貼現業務,轉而成了一個純粹的投資者。他除了在鴨子湖流域投資了牧草嶺肉制品廠、馬氏果業、新星造船廠等企業外(都還算是比較成功的投資),他一半以上的財產,都砸在了南鐵公司身上。為此,這些年來他穿梭于各大茶館、餐廳,從有意出售股票的人手里溢價收購了不下四十股南鐵公司股票,平均價格在90多元,算是重點投資了。

因此,他對南鐵公司的命運非常關心,多年來一直在著重搜羅國家鐵路建設、秘魯貿易和南鐵公司動態方面的尋思,不知不覺倒也成了半個專家。尤其是在教出的醫學方面的徒弟漸漸都能獨當一面之后,他更是將全副精力都投入到了商業事務中。再準確點說,他將在肉制品廠、果園、造船廠內的投資分給三個成年兒女代為管理,讓他們先積累點經驗,自己則掌管著南鐵公司的投資,因為這是他下了重注的。

邵元義已經在興南縣住了一個多月了,期間除拜訪了莫大帥夫婦投資并占有一半股份的南鐵婦幼病院、南鐵醫學研究院、南鐵療養院等老關系戶外,就一直住在旅館里,一邊研讀他能夠買到的各期南鐵周報,一邊與同為投資者的其他人進行著交談,比如來自青島縣的商人庫有福。

庫有福這個人的背景也是非常復雜的,其父親是著名的庫艾特船長(去年剛剛過世),兄長是在寸土寸金的博覽會大街開設路貨公司的庫有財,在東岸也算是名門了。托其老父的關系,此人年紀輕輕時就出入上流社會,接觸到了很多大人物。雖然那些大人物很可能對他并不怎么上心,但多多少少混了個臉熟,再加上他老子當初對東岸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受此余蔭的庫有福在商業經營上也是一帆風順,目前在交通運輸行業投資很多,且獲利頗豐。

庫有福投資南鐵公司的股票也有些年頭了,并且還是該公司旗下的代理商之一,專門從秘魯進口煙草出口到本土,只不過這幾年因為新庫爾蘭煙草、弗吉尼亞煙草和巴西煙草的沖擊,生意有些滑坡罷了,不過這也沒有動搖他對南鐵公司的信心,根源就在這條鐵路上。

“股東大會開完了,有些人雖然說得不夠詳盡,但這些年來只要有心關注南鐵公司動向的,自然會明白。”興南縣城內某間裝修豪華的茶館內,邵元義、庫有福二人正坐著閑聊,這會只聽庫有福說道:“況且現在兩洋鐵路已經確定繼續由南鐵運營十年,這就是很大的收益了。想想,那么多的貨物都要從這里走,這可是下金蛋的母雞啊,說日進斗金也不為過。光這一項,等等于南鐵要從每個經營秘魯貿易的商人頭上抽成,這就保障了公司未來十年的利潤不會滑坡得太狠了。畢竟,敢冒險走風大浪大的冒著麥哲倫海峽,甚至繞過合恩角航行的‘勇士’,說起來還是少數。”

茶館內除了出售各類綠茶、馬黛茶外,還有一些從本土流傳過來的點心,如酥油泡螺、蜂蜜棗糕、蒸酥果餡餅、果餡椒鹽金餅等等,售價不是很便宜,但他們這些身價成千上萬的人來說,就是毛毛雨了。

這會只見邵元義慢條斯理地吃完一碟酥油泡螺,拿熱毛巾擦了擦嘴,這才贊同道:“兩洋鐵路在,南鐵公司未來十年無憂。只是庫員外,你我做生意,自然不會只盯著眼前幾年乃至十年。說起來不怕你笑話,我老邵是真的非常看好這家南鐵公司,比我一些老朋友投資的加勒比航運公司還要看好,我是真想看看這南鐵公司能夠走到哪一步呢。唯一讓人感到不滿的,就是這南鐵的攤子鋪得也太大了,很多廠子根本不掙錢,每年都要虧個不少,還不如關了。可惜啊,我們人微言輕,茅總裁在這些事上又獨斷專行,說了也沒用。”

其實,在邵元義這些投資者看來,南鐵旗下有許多不良資產急需剝離,也有很多不應有的支出。比如拓荒支出他們就很難理解,因為新建定居點或殖民地并不怎么掙錢,或者可以說是虧錢的,南鐵公司等于是在幫政府承擔很多開支,這令他很不理解,認為應該完全砍掉——當然這是因為他不清楚南鐵與政府之間一些秘密的py交易的結果。

不過他們終究不是南鐵這種巨無霸企業的決策者,陸軍部在這家企業內占股超過了50(其他一些關聯企業合起來持股超過20),作風又很強硬、跋扈,自然對他們這些中小投資者不假以顏色了。偏偏這家企業又來頭很大,每年分紅都很豐厚,是優質企業中的優質企業,因此邵元義這些人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安心當個拿分紅的隱形股東吧,不過平日里茶余酒后一番牢騷也是難免的。

庫有福對此也是深有同感,因此二人隨后又對南鐵公司上上下下吐槽了一番,隨后才見邵元義話鋒一轉,面色有些神秘地問道:“庫員外,前陣子聽聞南鐵公司正在與政務院移交地方上一些縣份的管治權,以便騰出資金、人力去海外投資,你可知這到底是個什么章程?”

“我聽是聽過,但一直覺得有些離奇,不敢相信。”庫有福喝了一口茶,最終還是說道:“我聽到的傳聞,是南鐵公司除對新華夏鐵公司進行第二輪注資,以徹底完成大慶鐵路的修建之外,還有去遠東登萊地區投資的可能,這實在太過離奇了,我一直覺得是個玩笑,不過仔細想來,卻也不無可能啊。”

庫有福一說這話,邵元義也頻頻點頭,回應道:“邵某也聽過這個消息,說是登萊的廖司令邀請南鐵去那邊修鐵路,說是給諸多優惠條件,可能還有財政方面的補貼,臺灣銀行也會給予低息貸款。只是,本土對鐵路、火車這種敏感事物的出口從來都是管制很緊的,南鐵公司真的能夠成功在膠東地區修建鐵路嗎?聽起來有些天方夜譚的感覺啊,總覺得不太真實,應該是有人以訛傳訛。不過正如您所說的,去膠東修鐵路,確實也是一筆極好的投資,因為那里人口稠密、經濟也不錯,修起來回本不會太慢,這對公司未來的發展極為有利。”

“現在,唯一的障礙,大概就是執委會對鐵路設備這類先進事物出口的管制了吧?”最后,邵元義用略帶疑問的語氣說道。

(戰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