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知道易老頭兒是被季慕善親自出手打成這樣的時候,小張心里的震驚就更加無以復加了。
而她對季慕善的拜服,也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大佬不愧是大佬,她果然是沒有拜錯碼頭啊!
“那就過去看看!”季慕善抬腳就走,小張趕緊跟在了她身后。
一人一鬼到了舊教學樓,溫娘等四只鬼果然就在舊教學樓前面那塊空地上待著。區別只在于溫娘和屠右鋒、康慶都是站著的,而易老頭兒卻是在地上癱著的。
這么久過去,其實易老頭兒已經從昏迷狀態醒過來了。不過他受傷太重,身上僅存的陰氣估計和校外水渠里那只小鬼差不多,根本就爬不起來。
溫娘等鬼又怕觸怒了季慕善引火燒身,也不敢上前幫忙,可不就讓易老頭兒一直在地上癱到現在嗎?
如今見到季慕善回來,溫娘等三只鬼下意識的齊齊往后退了一步。待三鬼反應過來,又都訕訕的笑了笑,卻始終不敢貿然開口說些什么。
季慕善也沒理他們,只是看著易老頭兒道:“你敢出手壞我法事,照我以前的習慣,就是直接打得你魂飛魄散也不為過。不過如今我比從前心軟了許多,留你一條鬼命倒也無妨。”
溫娘等鬼不禁打了個寒顫。
一尺子就把易老頭兒給打廢了的人,也能稱得上是心軟?
這位年輕的季天師是不是對“心軟”這倆字有什么誤解啊?!
易老頭兒這會兒也是后悔不迭。
他知道自己沒有和季慕善討價還價的資格,也知道季慕善絕不是會討價還價的人,只得強撐著一口氣道:“今天是我犯了渾,做下錯事。還請季天師大人有大量,饒過我這一回。小老兒必定吸取經驗,再不敢自作主張了。”
季慕善不為所動,淡淡的道:“你死罪可免,但活罪卻逃不了。我這里有十八層地獄的所有刑罰,只要你進去走上一遭,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此話一出,易老頭兒差點兒沒當場再暈過去!
溫娘等鬼也被嚇了一跳。
十八層地獄的名頭,他們當然是聽說過的。
生前犯下不同罪孽的鬼魂,死后就會進入相應的地獄受罰,直至受罰完畢才能重如輪回。
而且每層地獄懲罰的力度和時間還各不一樣,是依次遞進的。
很多鬼魂根本熬不過十八層里的刑罰,在還沒有等到投胎的機會時,就已經因為熬不過去而魂飛魄散了。
現在,季慕善竟然要求易老頭兒把十八層地獄都走個遍,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嗎?!
小張雖然是季慕善的“自己人”,但身為鬼魂,就沒有不怕十八層地獄的。她感受到溫娘看過來的哀求眼神,只得硬著頭皮戰戰兢兢的道:“大、大佬,您能送鬼去十八層地獄啊?”
那可是地府的地方,還能自由送鬼魂出入嗎?
“我當然不能。”季慕善微微一笑,“不過,只是受罰而已,在哪里不是一樣,也用不著非得去地府的地方。”
地獄的十八種刑罰早已傳揚了開來,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天下皆知。而只要知道了這些刑罰的原理和作用,那么天師就可以用法器的手段,將這些刑罰復制出來。
最為簡單的方式,就是將每一層地獄的刑罰刻錄在符紙上,然后將符紙往鬼魂或是活人身上一貼,立馬就能讓對方切身感受到符紙上刑罰的威力!
不巧的是,季慕善剛好就會制作這樣的符紙。
相比起正宗的十八層地獄來說,符紙帶來的刑罰更多的其實還是偏向于幻象,是精神上的刺激。但是不管是鬼魂還是活人,一旦沉浸于這種幻象,那么所有的感覺都是真實的,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所以,即便只是精神上的折磨,將幻象當真的鬼魂和活人,也往往熬不過這十八關。
更何況,易老頭兒等鬼魂還不知道季慕善說的只是幻象。
小張打了個寒顫,不敢再開口了。
只剩下半張臉的易老頭兒滿臉哀愁和焦急:“季天師,我能請求換一種刑罰方式嘛?要不,小老兒甘愿受您驅使十年,只求您能饒我這一次?”
能得鬼魂自愿被驅使,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大家都以為季慕善這次很有可能會答應易老頭兒的時候,卻見季慕善不屑的道:“讓你這只丑八怪鬼在我身邊一待就是十年?就算是你愿意,我還覺得扎眼呢!門兒都沒有!”
易老頭兒:“……”
溫娘等鬼魂:“……”
這話也太扎心了。
季慕善卻已經沒有要和易老頭兒多說下去的意思,她直接抽出包里的法尺,然后朝著易老頭兒就揮了下去!
易老頭兒在看見季慕善又拿出法尺的時候就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他實在是被這法尺給打怕了!
就連溫娘等三只鬼魂見了,也以為季慕善這又是要拿法尺抽易老頭兒了。
三鬼不禁在心里默哀:可憐的易老頭兒……
可出人意料的是,不對,是出鬼意料的是,季慕善手里的法尺并沒有真的落到易老頭兒的身上,而是虛空打了下去。
只不過,季慕善手中的法尺每揮一下,就有一道符文筆畫從法尺中脫離出來,然后往易老頭兒身上貼去。
幾只鬼又看傻了:季天師這又是在做什么?
不一會兒的功夫,易老頭兒身上就貼上了一個完整的符文。
下一秒,易老頭兒的嘴突然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掰開了一樣,他的舌頭也被拉了出來,拉得好長好長,簡直比黑白無常的舌頭還要長!
舌頭越拉越長,滿臉驚恐的易老頭兒掙扎得也越來越厲害。他倒是想要慘叫出聲,可是舌頭被拉住的他根本就發不出多少聲音來,只能用雙手拼命護住自己的舌頭,想要把舌頭給拉回來。
溫娘等鬼魂:……
媽媽呀,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拔舌地獄?!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不管易老頭兒再怎么努力,他的舌頭還是繼續被拉長著。直到他的舌頭被拉得已經無法再拉的時候,舌頭猛地一下就斷裂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