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衛東在醫院門口,與趕過來的許家夫婦走了一個對面。
許母見丈夫停下來,也跟著停下來,回頭盯著離去的背影,“你認識?”
“看著眼熟,不過人不該出現在這。”許父搖頭,帶著老伴進了醫院。
季勇早就帶著人出院了,許父眉頭緊皺。
許母的心放下一半,“既然出院,應該是沒什么大事。”
許父也明白這個理,老兩口往外走時,許父突然看到兒子,許望亭看到許父也很意外。
“爸媽,您們怎么在醫院?身子不舒服嗎?”
“小玲受傷了,我們過來看看。”許母解釋一句,又上下打量著兒子,“這個點,你怎么過來了?”
許望亭聽到是季玲那個侄女,便不在上心,而是興致勃勃的湊到許父面前,壓低聲音,“爸,朱老您知道吧?”
朱老。
哪怕沒提名字,許父也知道兒子說的是誰。
他沉默了一會兒,“剛剛我在醫院門口沒有看錯了,那是朱家的孩子。”
“朱老夫人住院了,因為朱老的孫子工作原因在這邊要呆上一年,聽說半年前就回到北縣老宅,為了陪孫子。我尋思過來探望一下。”
許父遲疑。
他不喜歡兒子這種阿諛奉承的作派,但是朱老夫人又不是一般人,今日既得了信,若是能留個好印象確實是天賜良機。
朱老學生遍及全國,學術界里有名氣的,幾乎都是他的學生,在京都那邊也是舉足輕重的世家。
“既然碰到了,就一起過去看看吧。”許父也想好了理由。
父親沒反對,又陪著一起去,許望亭自是高興。
三人來到病房時,朱要武剛送走一批,臉上已經有了不耐之色。
看到又來了人,臉已經黑了下來。
“是朱老夫人吧?我父親曾在京都那邊開會,有幸與朱老有過一面之緣。”朱望亭看出眼前年輕人的臉色不好,直接越過,對病床上的朱老夫人自我介紹。
朱要武:.....不要臉。
朱老夫人性子好,也如許望亭想的那樣,笑呵呵的讓三人進來。
許父夫婦與朱老夫人是一代人,相比剛剛過來的一批批年輕人,朱老夫人更親近一些。
許父坐下后先是關心的尋問了幾句,通過聊天把他為什么到醫院,又聽別人說她在這邊住院的事說了,話里行間透出他和那些想巴結朱家的人不一樣。
朱老夫人有涵養,態度也謙和,“你那外孫女怎么樣?咱們這樣的家庭,小姑娘要嬌養,像我們家一水水的都是孫子,想嬌養也沒這個機會。”
“我家這個外孫女不嬌氣,我們聽到信趕過來已經出院嘍。”許母笑道,“到不似你家的孩子養的這么白凈。”
耷拉眼皮回到奶奶身邊的朱要武:......
許望亭眼珠轉了轉,低聲勸著許母,“媽,你也別太擔心,小玲沒什么大事,能考上省狀元,她自己有主意,知道輕重。”
“喲,外孫女學習這么好啊,還考了省狀元。”朱老夫人聽了忙祝賀。
許父警告的看兒子一眼,許望亭老實的低下頭。
許母到不覺得這事有啥不能說的,笑道,“是啊,孩子爭氣,第一年沒考好,第二年復讀就捧個高考狀元回來。”
朱要武在一旁開始還有些不確定,現在這和他知道的幾個條件都對上了,他瞪大眼睛,“你們說的是季玲?”
許母驚訝中透著歡喜,“你們認識?”
“季玲是你外孫女?”朱老夫人這時也一臉詫異,“這也太巧了。”
這時換成朱家三人驚訝。
朱要武雙手盤在胸前,看著三人,嘴快的將他奶奶救季玲的事說了,說了也就說了,偏朱要武剛剛被許望亭壓了一把,他這人最記仇又小心眼,何況季玲的情況他多少也知道一些,不受家里人待見,被親媽打出門,如今這幾個外婆家的人還拿著她在外面招搖,這吃相也太難看了。
于是,說完昨晚的事之后,他又惋惜的搖頭,“季玲也怪可憐的,被親媽打的跑出來,還差點沒命,要不是我奶正好遇到,她啊....”
后面的話不說了,他搖搖頭。
一個女孩子,遇到兩歹徒,身中數刀,那清白呢?
不用他說,任誰聽了都細思極恐。
而這里還夾著難堪。
大家都是成年人,許家巴結朱家的吃相相比好看一些,結果好好的,許望亭一多嘴,好印象半路翻車了。
“原來老姐姐是我家小玲的救命恩人,真是不知道要如如感謝你。”許父第一個反應過來,壓下難堪,起身鄭重的給朱老夫人深深鞠了一躬。
許望亭看了,立馬也跟著鞠躬。
朱要武眸子一閃,往前快一步,正好許望亭這一鞠躬對著他鞠的。
他暗下占了便宜,眼睛亮亮的。
許望亭:......
“要武,快把你許爺爺扶起來。”
朱要武接受到奶奶的警告眼神后,不敢再胡鬧,手快的將人扶起來。
朱老夫人道,“這么到是真有緣,你與我家老朱又認識,也不算是外人。小玲很堅持,昨晚雖然是我救她,可我一個老太婆能幫多大助,反而添亂,最后還讓那孩子幫我擋了幾刀。”
“小玲一向懂事。”許父回道。
“是啊,孩子看著就是個懂事的。”
許望亭在惹禍之后,就傻眼了,后半程再沒說過話,一直出了病房,整個人神志還在外面飄著。
許父抿著唇,大步走在前面,許母臉上的笑,在走出醫院后也退下去,跟在自家老頭子身后默不作聲。
許望亭老實了,安靜的跟在身后,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病房里,朱要武也正老實的站在病床前。
朱老太太神色平常,眼里卻丁點笑意沒有,“你知道哪做錯了?”
“我不該議論別人家的事。”
“知道還亂說?”朱老太太看他裝乖的樣子又氣又笑,“你在我這耍寶沒用,小孩子讓長輩鞠躬,這事換成你爺爺看到,看他怎么罰你。”
“我是為季玲抱不平。”朱要武硬氣道,“再說他是我哪門子長輩。”
“我看以后叫你抱不平好了。”朱老太太搖頭,提起季玲也嘀咕一句,“許家看著家風不錯,怎么養出來的女兒那副樣子?”
朱要武笑嘻嘻湊過去,“奶奶,是不是?你看他們明明想攀關系,還一副是過來辦事的樣子,在我看來還不如那些人直接來更好看些。”
“就你耳朵好使,我可什么也沒說。”朱老太太戳他的頭。
朱要武胡鬧把頭往前遞,由著奶奶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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