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湛聽了莊愛芹的話,剛才只是不喜,現在頓生厭惡,為人師表,竟然在背后這么詆毀一個學生,而這個學生又恰好是秦小雨。
莊愛芹還依舊挑著眉毛,嫌棄的說道:“那個女生家里,窮的要命,又不是個讀書的料,也不知道大人怎么想的,估計是想多讀點書,將來找婆家的時候,起步高一點吧。”
夏繡紅有些不認同的說道:“你別這樣說,學習好壞,有時候也是有天賦的,我瞅著那個姑娘平時挺用功的,就是膽子小,不愛說話,你要是老這么說她,會讓她越來越自卑的。教育學生,不能一概而論,要有耐心。更不能輕易給孩子能打上標簽,會讓他們自卑一輩子的。”
羅湛聽著兩人的對話,垂著眼皮,端起桌上的水杯輕抿著茶水。
夏繡紅偷偷瞪了一眼莊愛芹,這個妹妹怎么回事,平時里在學校對學生都是劃分等級的,現在給她相對象,怎么還滿嘴胡說,一點也不注意。
莊愛芹說完,還大咧咧的夾個雞腿吃。
羅湛飯后,連一分鐘都沒有多待,推說要回去看戰士們飯后的政治教育課情況。
等羅湛走后,莊愛芹還坐在飯桌前啃雞爪子。
夏繡紅瞪著不爭氣的莊愛芹說道:“你怎么回事,你都二十五了,還挑什么啊,人家羅湛也二十五,長得也不差,你又作什么妖。”
莊愛芹不滿的說:“二十五怎么了,反正我不會嫁給一個窮小子的。”
孫新民詫異的說:“誰說羅湛是窮小子?他家好像是京城的,條件應該不會太差吧?”
“啊~!”莊愛芹驚的雞爪子掉在桌上,京城,那里有只在課本上看見過的紫禁城,她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去京城看看。
孫新民搖頭:“我也看你倆不合適。”
莊愛芹心里不舒服起來,她也說不上來,為什么不舒服,覺得嘴里的雞肉也索然無味起來,干巴巴的說了句:“皇城根兒底下也不一定都是有錢人。”
農村的夜晚,靜謐的連風輕輕吹過樹梢的聲音都能聽到,偶爾還有不知誰家的狗傳來的幾聲狂吠聲。
秦小雨縮在被窩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松鼠,馬的對話她都能聽懂,家里大黃狗的聲音,她卻聽不懂,這是為什么?這里面有什么關系呢?
想著想著,準備起身上個廁所,再回來繼續睡。
輕手輕腳的下炕,摸黑穿上鞋,輕輕的拉開門,就聽對門屋里的秦振華和馮玉珍還沒睡,正在小聲的說著話。
只聽馮玉珍說道:“下次三姐再來要錢,說啥也不能給了,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她還指望拿著個把柄,拿捏咱們一輩子?”說完哀怨的連連嘆氣。
秦振華甕聲甕氣的說:“行了,你小聲點,別讓小雨聽見了,孩子知道了心里會不得勁的。”
接著又是馮玉珍的一聲長嘆,含著無盡的無奈。
秦小雨聽的一頭霧水,摸黑去開外屋的門。
馮玉珍在屋里聽見動靜喊道:“誰啊?是小雨?還是小霞啊?”
“媽,是我,我要去上廁所。”秦小雨小聲的回答。
“哦,你等會兒啊,媽給你作伴,要不你害怕。”馮玉珍說著,就聽悉悉索索穿衣服下地的聲音。
秦小雨忙說:“媽,我不害怕,外面冷你別出來了。”
馮玉珍已經開門出來,手里還端著煤油燈,說道:“走吧,你打小就怕黑,這快過年了,別嚇著了。”
秦小雨拉開外間屋門,一股寒氣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馮玉珍嘮叨道:“出來也不帶個帽子,別把頭凍著了,老了以后容易頭疼。”
秦小雨抿嘴笑著,跑著往廁所跑。
馮玉珍看著秦小雨的背影,心里有些酸楚難受,這個孩子什么時候能不讓人操心。
年三十,是秦小雨在這個新世界過的第一個新年,早上起來,秦振華開始分配,吃了早飯,他和秦朗去上墳,秦小霞和秦小雨掃院子,再把門窗擦擦,等他們回來貼春聯。
馮玉珍準備午飯,因為家里條件不好,年三十中午的午飯,勉強湊了四個菜,一盤涼拌粉條,一盤煮雞蛋,一盤蘿卜燒肉,蘿卜比肉塊多。還有一盤白菜粉條炒肉片。
馮玉珍把肉片切的很薄,透亮那種薄,臘月二十三那天吃了頓紅燒肉,讓她心疼好幾天。
秦小霞邊掃著院子,邊興奮的說:“小雨,明天咱倆一起去拜年啊。”
秦小雨擦玻璃的手頓了下,猶豫的說道:“姐,我可以不去嗎?”
秦小霞拿著掃把走過來,詫異的說:“為啥不去啊?你放心,要是三丫她們敢欺負你,我收拾她們。”
秦小雨胡亂的擦著玻璃,從記憶里搜索,張三丫她們是怎么欺負原主的。
原主膽子小,人不愛說話,每次過年去別人家拜年,也不敢吱聲,人家塞給她一塊糖,剛出門就會被張三丫她們搶去,有時候親戚給幾毛錢的壓歲錢,也會讓張三丫姐妹三搶去。
原主只敢站在墻根兒哭,回家還不敢說,每次都是事后好多天了,秦小霞從別人那聽說來的。
秦小霞要去找張三丫她們理論,總會被原主哭著拉住,怕找了過后,被整的更慘,每次秦小霞都氣個半死,恨妹妹不爭氣。
秦小雨暗暗的想,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子,那么也要替原主出口氣,把這仇給報。
想到這兒,秦小雨點頭說:“行,姐,我明天跟你一起。”
秦小霞笑著點頭:“這樣就對了,你越怕她們,她們越跟你來勁。”
午飯前,秦朗氣哼哼的跟著秦振華回來。
馮玉珍看著兒子黑著一張臉,問秦振華:“小朗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秦振華無奈的搖頭:“碰見三姐家的兩個兒子也去上墳,在墳前吵了一架。”
馮玉珍看著兒子,安慰的說:“你跟你表哥吵什么啊,不喜歡不搭理就好了。”
秦朗梗著脖子,生氣的說:“咱們家不就是后搬來的嗎,干嘛說妹妹不是親的。”
馮玉珍一聽慌了神,過去拍著秦朗的胳膊說道:“作死啊,妹妹怎么不是親的,小霞和小雨都是從媽肚子里爬出來的,媽能不知道?下次他們再這么說,我去跟他們吵,真是閑吃蘿比淡操心。”
秦朗直點頭:“就是,就是,你看我們兄妹三長的多像,怎么就不是親的了?小雨現在是還沒長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