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詞從臥榻上跳了下來,指著葉少卿:“你你你......”
葉少卿滿臉陰翳,冷冷道:“一只畜生膽敢上榻,殺了算輕的。若是換成人,定要碎尸萬段。”
林清詞:“......”怎么好像說給她聽的一樣?
凝香、阿蘭的聲音此時在門外響起:“小姐,發生何事了?”
葉少卿接過話:“進來將臥榻上的枕衾全換了。”
“是。”
凝香、阿蘭一前一后進屋。看到枕頭上兩爪緊握、肚皮向上的鸚鵡,對望了一眼。
阿蘭正要用帕子包起來扔了,鸚鵡的肚子動了一下,只聽噗的一聲,肚子破了一個洞,爬出一只肉色的蟲子。
林清詞感覺這個世界有點玄幻,才死居然生蛆了!
阿蘭已經嚇傻了。
凝香拉著她后退,略顯慌亂:“大公子,這鸚鵡有異。”
葉少卿上前兩步,袖子里甩出一團霧氣撒在臥榻上,鸚鵡和蟲子迅速干癟下去:“這只鸚鵡被人控制了,幸好你們剛才沒有觸碰,收拾干凈。”
“是。”
兩人忙活了片刻,換上新的枕衾退出臥房。
室內少了整理床鋪的細索聲,安靜異常。
林清詞一把按在他手腕上:“你袖子里藏了什么東西,撒出來一股刺鼻的味兒。還說鸚鵡被人控制,我怎么聽不懂?”
“是一種心意相通的蠱術,說了你也不明白。這只鸚鵡怎么來的?”
林清詞將鸚鵡進府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同他復述了一遍。
葉少卿頷首贊賞:“心思縝密,做的不錯。我只主動救過一人,那些阿貓阿狗即使死在我眼前,我也不會浪費半分力氣。往后再聽到這種借口,勿要理會。”
林清詞:“......”
他什么意思?
柳氏可不是這樣說的。
葉少卿看她沒反應,又道:“你先歇息,我出去一趟。”
林清詞哦了一聲,估計他是為了鸚鵡的事找那個花鋪的掌柜,親自送他出門。
林清詞重新躺下,忽然想起來,那只鸚鵡如果是被人控制的,她剛才跟它對視,不就是在跟它的主人對視嗎?
她后背發涼一陣發涼,頭一次感覺到危險離自己很近。
次日凝香問起林清詞鸚鵡的事。
林清詞擺了擺手:“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們也別打聽。知道的越多恐怕會越危險。”
“是。”
本以為這件事會因為葉少卿的插手告一段落。
可下午她在窗口的案子前翻看經文時,一只烏鴉大喇喇的站到了她的面前同她對視。
眼神就像人一般。
林清詞短暫的慌亂后鎮定下來,朝它揮動小拳頭:“你和昨天的鸚鵡是一個人派來的吧?我勸你趕緊走,否則我夫君回來,讓你尸骨無存。”
烏鴉的翅膀動了動,干脆蹲在窗柩上。
林清詞咬牙嘿了一聲:“有本事你蹲這兒不走!”她低下頭繼續看經文。
烏鴉盯了她一會兒,飛到她胳膊上站著。
林清詞受了驚,昨晚鸚鵡肚子里的蟲子,可讓她記憶猶新。
這烏鴉身體里肯定也有,那蟲子如果趁機鉆她身上,她不得受人控制嗎?
連忙甩動胳膊。
烏鴉撲棱了兩下翅膀,而后落到案子上,揚起了脖子,做出跺腳的樣子。
林清詞:“......”
不知道的肯定會以為這烏鴉成精了!
準備喚凝香、阿蘭進來驅趕。
還未開口,烏鴉忽然撲動了兩下翅膀飛走了,看起來有些驚慌。
林清一陣莫名,打算等葉少卿回來將烏鴉的事情告之,左右等不到人,只得先歇下。
睡到半夜聞到一股子血腥味。
她旋即睜開了眼睛。
借著昏暗的燭光,她看到躺在身邊的葉少卿,血腥味就是從他身上散出來了。
林清詞下意識掀開被子,左右掃了一眼他的白色里衣,從外表看不出他受了傷,正要低頭去聞。
腰上多了一只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么醒了?”
“你身上有血腥味。”
“嗅覺挺靈敏。”葉少卿間接承認自己受傷的事實。
林清詞因為換了新的住處,睡得有些不踏實,他晚上回來她是有感覺的。
害怕他又要談生兒子的話題,所以一直沒醒。
眼下他身上味道和平時不一樣,她不能無動于衷。
“你不是高手嗎?怎么會受傷?”
難不成他今天和那個養鳥的主人交手了嗎?
這樣倒是能說明那只烏鴉為何那樣急著飛走了。
因為它的主子遇到了危險。
那她還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他?
猶豫了片刻。
決定等他傷好了再提。
“我武功是不錯,但不代表天下無敵了。”
“你是不是不能辦公了?”
葉少卿輕輕嗯了一聲:“需要在家休養兩天,屆時還要麻煩夫人幫忙更衣梳洗。”
林清詞干脆的答應了:“小意思,喂你用膳都行。”
葉少卿很受用,嘴角勾了勾:“天色不早了,歇息吧。”
“好。”
葉少卿的傷在胸口,林清詞一早替他換藥,頭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看他身材。
白色的繃帶纏在胸口,絲毫不影響美觀,線條分明,壯碩有力。
她兩眼直放光,小手在上面摸來摸去。
她感覺自己走了會后悔沒有盤他。
葉少卿一把捉住,眉心輕蹙:“你還換不換藥了?”
林清詞嘿嘿一笑:“馬上。”
她拆開了繃帶,胸口一道手指長的刀口,皮肉外翻,因為流血的緣故,傷處有些發白,看著十分嚇人。
除此以外還有好幾道傷疤,上面的傷口沒有縫合處理,結痂后長了一層厚厚的息肉,十分難看。
而且傷口大多聚集在心口位置,看來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很多。
林清詞有些心疼:“你這傷口太大了,休息兩天也好不了啊。帶著傷辦公可不行。”
“只是皮外傷,不礙事。”
林清詞動作流利的替他處理好了傷口,又替他換了一身衣裳:“我知道一種方法,能讓外傷好得快一些。就是用特殊的針線將割開的皮肉縫合在一起將養。”
葉少卿看她的眼神帶了探究,她何時學會替人包扎傷口,還會縫合。“說來聽聽。”
“你這樣由傷口結痂,不僅疤痕難看,而且你人也遭罪。我書讀得少,說不上來那種方法,等我一會兒。”林清詞趴到案子前寫寫畫畫,詳盡縫合過程和用的針和線。
葉少卿拿到圖,眼底閃著幾分光亮:“你是如何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