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么扎心!
幸好她不是原主,否則這會兒肯定跟他拼命。
平心定氣:“這事翻篇行不?你一直提醒自己,我的心里有過別人,不難受嗎?”
葉少卿不作聲了,臉色陰沉沉。
林清詞有些無奈,明明是他先提的話頭兒,最后生氣的也是他,這叫什么事啊。
她將話題轉移到董嬤嬤身上:“你讓我處置你乳母,又不能太過,你這是為難我。誰知道你的界限在哪兒?萬一下手重了,你豈不怪我?而且這一回跟你去駐地,萬一你遲遲解決不了鳥雀的主人,我不得一直呆在你那不能回來嗎?這家里的大小事得有人管著吧?我想了想,還是打算留凝香在這兒,但又怕董嬤嬤欺負她,你去交代一下大旺和春喜,全權聽從凝香的吩咐我才能完全放心。”
葉少卿嗯了一聲。
林清詞忽然拉著他的手。
葉少卿縮回去:“你手上有糕點渣子。”
居然嫌棄她!
走到臉盆架前凈手,毛巾擦干,走到他跟前,再次握住他手:“還有一件事,你那嬤嬤若不聽吩咐的話,能動手整治吧?”
葉少卿忽然涼笑,壓抑著怒氣:“你今天已經處置過了對么?是你的膽大包天的侍女動的手?”
林清詞面色訕訕:“打都打了,你要是覺得被駁了面子,你打我吧。”她偏頭將臉往他跟前伸了伸,卻將他兩只手的虎口都握著。
葉少卿眼皮稍稍抬起,目光落在她不施脂粉的臉上,膚如凝脂,面若桃花,喉結上下滑動:“你那個侍女態度囂張跋扈.....”
林清詞朝他腮幫子啄了一下,發出么的一聲:“這樣算不算囂張跋扈?”
葉少卿:“......”
憋了半天:“暫且放她一回,不得有下次,否則定發賣出府。”
林清詞這才站直身子,笑嘻嘻:“謝主隆恩!唔!”
她的口鼻被大手捂住,葉少卿呵斥:“你活膩了?這種話也能亂說?”
美人計得逞了,她有些得意忘形,忘記了這里是古代。
她掙脫開他的鉗制:“我開玩笑的,我出去保證不亂說。”
葉少卿鄭重警示:“再胡言,我會毒啞你。”
林清詞肩膀一抖,毒啞?不能講話還得了?
葉少卿又道:“當然你謹言慎行,乖一些,我不會出此下策。”
當晚林清詞和阿蘭便被帶到了距離天峽關三十里外的駐地。
因著天色暗,火把點了起來,零零星星綿延看不到頭。十分令人震撼。
“這里有多少人啊?這些人都聽你的指揮嗎?”
葉少卿語氣冷漠:“你無須知道。”
丫的出門就裝逼!在家香了一口臉都紅了,以為她看不見?
進了圍欄,由于林清詞站在葉少卿旁邊,沒有人敢正眼瞧她。
都在偷偷的打量。
林清詞左顧右盼,視線瞥到哪兒,哪兒的守衛便低頭。她不明所以,拉了一下葉少卿的袖子:“我很可怕嗎?他們怎么一接觸到我的眼睛就躲避?”
“你自信過了頭的毛病該改一改,旁人敬你怕你,都是因為你有一個不得了的夫君。”
這牛皮吹的她給一百零一分!
在家分明還因為她的一句話嚇得要毒啞她,這會兒他又不得了了!
營帳就地鋪扎。
四周放滿了防蟲的草藥,周遭的空氣彌漫著一股子中藥味。
帳篷內一切日用品都有。
葉少卿安置好林清詞,又交代了兩句便離開了。
主仆倆一道整理包袱細軟。
阿蘭道:“小姐,奴婢住哪兒?”
林清詞目光一掃,葉少卿的營帳空間不小,靠近案子有一張三尺矮榻,估計是他處理公務累了休息用的:“你睡那張矮榻罷,明兒我再讓夫君拉一個簾子擋著。”
“小姐,奴婢不敢,還是讓大公子的人另外安排好了。”
“這有什么不敢的?有我在,大公子還能吃了你不成?”
阿蘭怯生生的應了一聲。
林清詞簡單的梳洗了一番,躺到臥榻上休息。
睡得迷迷瞪瞪的,外面像打雷一樣轟隆隆的響,她感覺床都在震動。
一個鯉魚打挺,準備跳下臥榻:“地震了地震了......”
男人沉冷淡然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哪來的地震,只是騎兵巡夜返回而已。”
揉了揉眼睛,她的臥榻上多了一頂紗帳,此時紗幔是垂下的,葉少卿的案子搬到她臥榻邊。
油燈搖曳,驅散黑暗,他手里拿著筆,在折子上寫寫畫畫。
她伸手掀開了紗幔伸頭,阿蘭睡的地方已經拉起了一道布簾子。
“屋子里多了這么多東西,我怎么沒一點知覺。”
葉少卿目光晦澀:“我點了安神香。”
林清詞打了個哈欠,躺回被窩,只露一個頭望他:“你什么時候歇息?你這樣熬夜,小心短命兒。”
葉少卿面色一冷:“這是你的期望?”
“你別冤枉我,我一片好心提醒你歇息而已。”
葉少卿這才沒說什么,頭再次微低下,手里的毛筆又動了起來。
林清詞看了他一會兒,下榻為他倒了一杯茶水:“休息一會吧,你這樣,我有些心疼。”
她說的是真的,這種情緒來的很突然。
“巧言令色。”葉少卿嘴上斥責,手卻握起了茶杯。
林清詞扁嘴,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口是心非的男人!
伸頭,折子上密密麻麻全是字,很潦草,跟他的形象完全不符:“我還以為武將不用看折子,只要會行軍打仗就行了。”
葉少卿語氣帶著一抹警告:“勿要亂瞄。”
“你送給我看,我也看不懂啊。”
“我不會送你看!”
林清詞:“……”
嘁了一聲,躺回榻上面對他。
葉少卿又寫了一忽兒,利索的合上折子:“聽你的,為了保命我早一些歇息。”
“這才對嘛。”
林清詞給他騰了一個位置。
葉少卿看了看她,眼眸閃過一絲促狹:“半月未歸,是不是想給我生個小公子?”
林清詞眼神一動:“阿蘭還在。”
“早暈過去了。”
林清詞:“……”會醫術的男人讓人恐懼。
眼睫毛垂下,斟酌了幾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羞答答的說:“我有些害怕,你先把燈熄了。”
葉少卿手一動,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