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歸

第三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陸隨之心

尚初云是猶豫的,可她也不敢一直讓‘李侑’拿著,只又小心的雙手接回。

陸隨見尚初云接過了令牌,便又隨意擇一椅子拂袍坐下,并笑道,“夫人不必緊張,坐下說話吧。”

尚初云已不知對方還要和她說什么,可既然‘李侑’沒說讓她離開,她也只能繼續在他對面落座。

“本王還有一事想問夫人...”陸隨看著尚初云又道。

尚初云只得繼續穩住心神回道,“不知殿下要問臣婦何事?”

“夫人應該識得魁北侯寧傲天吧。”魁北侯寧傲天擅自進京,陸隨知道太子李佔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可聽楊妃說,當太子李佔將此事稟報給文昭帝時,文昭帝竟是有意壓下此事,且當時睿王李信還在場,所以陸隨以為,這文昭帝定是有意如此。

所以他想,既然沈淵帶著尚初云去了北疆見寧傲天,那么他們也就應該知道寧傲天進京的消息,加上陸隨懷疑沈淵實際是睿王李信的人,也就以為應能從尚初云的口中試探出一些消息。

尚初云并不奇怪‘李侑’會關注寧傲天,畢竟若寧傲天是站于太子李佔一邊,也就相當于與他對立,可那時沈淵說那身著白裘的人就是‘李侑’,所以既然他當時也在北疆,那么這寧傲天進京的消息,憑著‘李侑’身邊的眾多暗衛,應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是在試探她么?

尚初云自是不能不答,便斟酌了一下才道,“回殿下,寧英小姐是臣婦的表嫂,她偶爾會與臣婦提到寧侯爺,所以臣婦便才知道一些關于寧侯爺的事。”

“哦,那你說來聽聽,都是些什么事。”陸隨看起來頗有興趣想聽下去。

“寧侯爺戰功赫赫,戍守北疆多年,因為有他在,這北疆才不至于年年戰亂,而北疆地界上的各個鎮子才能安享太平。”如其說是寧英告訴她的,其實尚初云也只是把大家都知道的關于寧傲天的事跡告訴了‘李侑’罷了。

陸隨當然也知道這些,所以他看的出,尚初云這是在敷衍搪塞他,可他并不在意,只又道,“夫人說的沒錯,圣上親賜魁北侯稱號予他,所以寧傲天當是多有功績的...只是,像他這般的人,卻為圣上所忌憚,不然,怎么會有‘不得圣諭,不可入京’的規定呢?”

尚初云聽‘李侑’如此說后,便已推測對方可能已知道了寧傲天擅自進京的事。可他如此問她,又是想得出什么結論呢?所以她輕聲回道,“請殿下贖罪,臣婦是為后宅婦人,所以并不知道這些。”

“無妨,我是看你和寧英交好,這才告訴你這些...不過寧傲天此人,你們還是不要過于接近為好。”李侑玩著自己身上所佩戴的新玉佩說道。

‘你們’是指的沈淵和她么?尚初云心里一沉。

見尚初云埋首,陸隨便知道自己的這般警告應該在她的心中泛起不少漣漪吧,也就道,“來人,送沈大夫人出府。”

尚初云這才兀自起身,向著‘李侑’恭敬且疏遠道,“臣婦告退。”

暗衛領著尚初云出去,陸隨仍是緊盯著尚初云的背影,老四在此時進來,只道,“你又在幫她?”

此時尚初云已經遠的看不見了,可陸隨仍是看向遠處,幽幽道來,“這些消息,又何須我來說。”沈國公府沈梁邯雖是裝作不問朝堂的樣子,可暗地里卻在收集各處消息,而沈淵作為他的嫡子,也自是知道的,更何況還有睿王李信,他與沈淵互通消息,包括那寧傲天進京一事,可能比他所知道的,只早不晚。

李四知道只要涉及到尚初云,這陸隨便會有些關心則亂,他也就不再說尚初云。“寧傲天所住的那家客棧,已經由睿王府的人把守了。”

“文昭帝把寧傲天推給了李信,看來這太子李佔已被文昭帝所不喜了。”自碧城公主嫁到涼國后,李佔與涼國勾結,試圖以此獲取涼國兵力,這些文昭帝都應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都沒有發作,但于寧傲天手中的兵權,文昭帝卻是有所安排,比如借機將這兵權分給李信。

老四摸著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并摸上一杯茶盞,喝了一口喃語道,“這京城越來越亂了,不過好在這李侑手中的兵權還算有用。”

陸隨自然知道這肅王李侑手握兵權也是有好處的,不然那楊妃才不會如此坦白的與他說關于李侑的真實身世。

而且那封信箋上所說的,‘他日若此子能登九五之位,則吾必率眾歸來’,這其中所說的‘率眾歸來’,是否便是指的軍隊?所以他猜想,難道這李侑的生父也是兵權在手之人?

陸隨并不排除這個可能性,而一旁的老四聽陸隨不再說話,便道,“大哥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接下來便要周密籌劃才是,若是那一日到來...”

陸隨當然知道老四口中的那一日指的是什么,他道,“我知道怎么做的。”可他初衷并非如此,但若是要扳倒太子李佔,他可能就要似楊妃所說的,繼續往前走了。

老四起身說道,“還有一事,大哥可要再好好查一下之前跟隨李侑的身邊人,這些人或死了,或不見了...大哥都要仔細的查一查。”老四以為這些人于陸隨而言都不利,更何況李侑并非文昭帝之子,而陸隨又代替了李侑。

陸隨走近老四身前,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句,“你放心,這些大哥都會去做的。”

老四聽罷便轉身欲走,可陸隨卻喊住他,“老四...”

老四停下腳步,陸隨雖猶豫但還是繼續說道,“大哥派人去查了你的出生之地,只是,那官家府邸已是荒廢,里面也已無人。”

老四只是頓了一下后,便輕笑道,“大哥不必再為我費心,我說了我并不在意自己的出生。”說罷,他走出了偏房。

陸隨聽老四說的話雖與之前的無異,但他聽的出來,對方的情緒已是有了變化,不再是波瀾不驚,如此也就更讓陸隨堅定了要為老四查明身世的心。